想你
中午1点,我送你上车。 安顿好后,你又出现在车门口,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喜悦,一如冬日的暖阳,毕竟你还年轻,大半年没回家了。 一声轻轻的“路上小心,我先走了”在我的唇边滑落,没等车开,我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送你到车站的路上,我叮嘱你:“去了就别再回头!”你固执地说:“我一定还会再来,你不能不要我。” 可是前面是一片沼泽,走过去便陷下去。 我已不再年轻,没有冒险的余地。 而你却还年轻,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这一刻我狠狠心径直走出车站,身后传来你的声音:“到家后我就给你发短信……” 阳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空中没有风的痕迹,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我停止思绪,佯装明媚的心情,故作释放的轻松。一路上,义安城、小摊点,捷龙广场……那些我们曾经流连过的地方,连同你一起被我抛在了脑后,而高楼、花丛、人流也在我身旁,一点点地流逝。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直接到办公室上班。 瘫坐在办公桌前,我浑身乏力,打开电脑,一个个网页幻幻灭灭,我看不见什么内容,提不起一根笔,握不住一杯水,不想动,不能想,我在颓废、空旷的心灵上构建起脆弱的城堡,在有人进进出出的办公室里,我将世界定格在静止里。可是分明还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地颤抖。 一个下午,一片苍白。 好不容易下班,回到小屋,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满是你的气息,你用过的洗发水、沐浴露、香水,一切你留下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肆意缠绵,它们进入我的鼻翼,纠结在我的心底,让我隐隐作痛。我生怕它们泄露,赶紧关起了门。 昨天我还在埋怨你将屋子弄得都是味道,这时它们却成为我备感亲切的依托,不曾想我在七天的时光里已经习惯了属于你的所有味道。 来得这样突然,去得这样匆匆,我以为是在梦里,可是屋子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你坐过的沙发,我轻轻地抚摸,昨天吃夜宵你用过的餐具,来不及洗还放在桌子上,你喝剩的半杯水依然停留在那里,凳子是你走前的姿态,笔筒里藏着你的一个耳环……我靠到床上,抱起你盖过的被子,上面满是你的余香。一的痕迹提醒我,这里你曾来过。 我忽然紧张起来,慌乱地拿起了手机,按下一条信息:“冷了吗,饿了吗,一个人在车上寂寞吗,没让你多带点钱我很后悔。” 只是想绝了你心存的念头,对你便苛刻了起来,临走时我只给了你刚刚足够的路费,而你还那样地小,漫漫旅程,一路却要掐着指头,小心算计着手头上仅有的一点点的钱,天寒地冻,亦饥亦渴,你可知道,此时我深深的自责里,盈溢着没有穷尽的牵挂。 明知道你的手机停了收不到短信,可我还是发了出去。 就在短信发出的一刹那,我的思念如卸闸的洪水,终于泛滥起来,我瘫倒在床上,放纵自己的情绪,任夜色如水将我漫过。 这里,我吻过你,抱过你,当人去楼空的时候,只留下你的影子在折磨着我的寂寞、我的思念。我挣扎在黑暗里,眼角一滴清泪,我的眼睛,晶亮如闪烁的星子盛满思念的光辉,遥遥注视你一路走过的痕迹。 纵然相识已晚,纵然前世今生里全是造化在弄人,又怎堪相识不相逢。 就让良辰虚设,夜色沉沉,千年万载吧。 远去的人,你知道吗,这沉沉的夜色里有我一声哽咽: 亲爱的,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