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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一锅杂烩，如有雷同，纯属自矜。某人，算给你献媚一回。我既不常在，也不才人。嘿嘿。
认识陈风，是她主动的。 之前倒也见过陈风几面，脸相是良家妇女的端庄，轮廓柔和秀丽，高高的额头很饱满，肤质也好。装扮有些时尚和不羁的味道，加上眼神里的一种睿智，倏忽一闪的凌厉，让我直觉断定她是个高知加小资。果然。 每次隔了人群看她，却总是一律的放诞癫狂，行为乖张。总觉得她歪斜着的身体内，动荡着一颗对世人鄙夷和游戏的心，连一双眼睛也是斜曳着人的。 后来她说她最初看上的是晓月，当时的错觉是晓月似乎比较强悍，而我的样子太柔弱，她不喜欢一副柔弱样子的女人。 我跟晓月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不多。在交友上，我是随心惯了。遇到契合的人，信口雌黄，旁若无人。不相投则要么懒发一言敷衍，要么出言讥讽，自然也就做不了油光水滑的玲珑八面。我喜欢晓月的敏捷和清幽，但实在不喜欢她的周到和刻意。于是越发故意的对她装疯卖傻。 那晚陈风拨开人群径直冲晓月而来，没想到接火的是我。从此相熟起来，隔三岔五就混做一处，不过听听音乐和闲话，两人都觉得臭味实在太相投了，我倒把晓月撇一边了。 陈风说话喜欢那种船头惊鬼，船尾惊贼的效果，一种故意显露獠牙的嚣张。我注意到她喜欢用那些有力度的词。比如，她说自己对人喜欢挑三拣四，做事喜欢捻七搞八。“我一样有美丽的银针闪闪，入人死穴无知无觉。我偏就不屑于坑道潜行，耍弄缩身十八式。” 她喜欢西乐，尤其是摇滚。即便是流行乐，她也喜欢有力度的。“我是不具雅骨的。”她说。“那些静静的、细细的音乐是我受不了的。不把人憋死，也会用一根线把人吊死。” 但是我喜欢清澈的音乐。音乐是我的灵魂休憩的暗房，也是我独自演出的舞台。我喜欢一切可以冲击心灵的力度，但讨厌对耳朵的冲击。把自己陷在沙发里，闭着眼睛，用耳塞隔绝世界的时候，我是纯净到忧伤的少女，深情到哭泣的男人，悲伤到失语的怨妇。旋律和声音像水将我洗过，回到尘世的时候，我是冷默而平静的俗人，这正是生活所需要的。 陈风有时迁就我，放些清冽的声音。“这是荒原上碧草的嫩芽，洁净得叫人苦痛和忧伤。”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睁开，“生活是新鲜热辣、凡俗猥琐的，音乐让我飞身云端俯视它。所以我喜欢反思的、透视的、清澈的、安静的。” “激烈未必就不纯净。”陈风反驳我，“太过空灵的音乐令人有种恐慌的漂浮感，我需要感官抓得到的那种踏实。我不需要在音乐中忧伤。” 也有例外。那次听Bob Dylan的Take Me Home,Countryside，陈风突然感伤起来：“乡村已经逝去，漂流是我们的命运。我无路可寻，只能兜兜转转。” “路是有的，只是它在远方的云端闪光，难以攀越。”我说。 “云上岁月？那是向往中才有。何况我怕一个不慎，跌下云头。” 我们也谈起男人。陈风说：“如今如果有个男人肯直言爱我，肯带我出来见光，我会感激零涕。”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正色问她：“如果凡俗混沌的幸福是一种标明的安慰，而粗砺的日子才是真实，你可甘心？” “俗子樊篱，何处不有。你这是个磨灭人斗志的问题。” “依我看，你的女性意识太过自觉，男人易被你的清明自觉吸引，爱？你让他无法把握，他就怕了。”我笑着教唆她：“你不如学会在眼波一闪如电之后，如何低眉。这才是男人真正的毒药，入口即入心脉。”我是个与世隔绝的行动侏儒和妄想狂，我很愿意我之设计，她之实现。 她不入彀，“没有用的。我是滚刀肉、铜豌豆，而男人是个怯懦的物种，他需要可控的游戏。” 我问她，“我们手里捏着爱蹂躏，眼睛又四处张望着找爱。我们一次次离开，又一次次回返。我们到底是要爱，还是要找？到底在意出走，还是回乡？” 这样的问题是我和她都无能为力的。这样的谈话真是让人沮丧。 以那样激烈态度来面对生活的陈风是注定蛰伏不成的，她也不能像我那样在生活里自我游离。终于有一天，她口出狂言，公然宣告：“谁可相伴？——找鸭！”且挑衅地列出鸭的条件：琴棋书画，你若不能信手拈来，我要你做甚？唱念做打，你若不是样样精通，我何要你陪？一干被伤了自尊的男人和道学之士恨不能食肉寝皮，咒骂与猥亵的毒焰，足够销熔顽石钢铁。她竟面不改色，论辩自如：“我不过用了几千年男人对女人的态度返诸他们自身。” 闹够了，她心里还是怀着希望，问我：“这世上总该会有一两处桃源吧？” 我只能胡乱说些空疏的废话，“那你就挟双翅飞去寻找答案吧。哪里有让能你停落的青山碧水，哪里就是桃源和故乡。” 谁知道她竟然真的走了。在意大利和法国辗转了几年，托人带过一次口信，说：好，勿念。此后泥牛入海，消息全无。 不知道她是在漂流还是在寻找，或是已经找到了。我偶尔在夜间想起曾经与她的谈话，仍然有一种无可如何之感。所谓人远千万里，岁月不可持。红尘多歧路，白云淡淡思。 异国他乡的陈风是不是真的好，我其实不能体会。我在夜风中轻扬衣袖，不过是一句不曾发出的问候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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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三个女人一台戏 吃喝穿戴，有说不完的话题。 欢迎来长空发帖。 是原创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