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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 搓(小说) 阿曼朵 面擀得薄厚相宜,蕙芬宽细各切一把,顺长放置案板。尔后,她就给茄子、黄瓜、豆芽菜和红萝卜丝一一浇汁汤。这些事,蕙芬干了将近一小时。估摸郭兴荣快到镇政府,蕙芬便去点火烧锅。 蕙芬今天做饭,循的惯例。一小时前,郭兴荣打电话,说县委扩大会已经开完,再没有要紧的事办,准备往回走。郭兴荣完全是人面前的做派,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蕙芬也如以前,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悄没声息洗手忙活。中年夫妻,这方面早有默契。郭兴荣刚才虽然没有明说想吃长面,但蕙芬完全清楚。表面上,郭兴荣是副县级领导干部,肚子却是农民的肚子,饮食习惯,多年雷打不动,依然早上吃馍晌午吃面。倘去外面出差干什么,时间超过三五天,别的方面尚可凑合,单吃饭这一点,郭兴荣就适应不了,多么名贵的酒席,在他看来都不如粗茶淡饭,不及蕙芬的馍馍面。郭兴荣每次回来,吃过蕙芬做的饭,一只大手又一只大手就不玩耍蕙芬的大奶子,说哎呀,这才叫人舒服到心里了。每每此刻,蕙芬就一脸鲜亮,就羞耻郭兴荣,说你急火火跑回来,专门为这两样享受。凭这副嘴脸,我就知道你没出息,不是干大事的材料。 蕙芬一想到郭兴荣恋乳癖好,脸颊泛光,奶子似又增大一圈,幸好水煎,内心反应就一闪过去。蕙芬朝外看,见镇长杨元元司机小郑已从桑塔那2000下来,却没瞅着郭兴荣。蕙芬不急的。蕙芬清楚得很,过不了一分钟,同车回来的人,屁颠着就会把郭兴荣送到家门。一直这样,今天当然不会例外。 蕙芬差点将一把细面丢进咕咕嘟嘟的开水锅。这时,她心里似有一丝空落,下意识又瞅外面。院子满是六月繁盛的阳光,不要说郭兴荣了,即便刚才闪面的几位,也不见踪影。蕙芬胸口一气憋胀,顶得右奶隐隐生疼。心一慌乱,脚步也不太听使唤,一改往日的沉稳庄重,快快走至杨元元办公室外。恰杨元元在接或拨打电话,只听得杨元元兴奋的口吻,连连说谢谢,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一定负起全面责任,把镇上各项工作搞上去。蕙芬读过中专,又在郭兴荣身边长期做事情,官场用语,也明白几分。她预感到,杨元元已被扶正。那么,郭兴荣呢。对于蕙芬来说,杨元元的升迁,无关痛痒,而郭兴荣的前程,才是紧要。蕙芬急走两步,与杨元元面对面。蕙芬说杨元元,啊不,杨镇长,啊不,杨书记,你上台阶了,老郭呢。 杨元元细长眼光速速从蕙芬脸上滑过,又慢慢从蕙芬胸脯滑过。他放好电话手柄,沉思片刻,朗声说郭兴荣,啊不,郭书记临上车被县上叫去了,领导正跟他谈话。罢了,杨元元小眼珠一转,似想起什么,斜倚办公桌,在纸上涂涂抹抹。这样被晾着,蕙芬感到脸庞有一堆火燃烧,扭着屁股走出,只见小郑摇晃着脑袋,将车倒至杨元元门口。蕙芬扬头,吊着脸从车前经过,眼睛余光发现,小郑瞅一回自己,立即转身朝车后座张望。 空气闷热,蕙芬脑子一片空白回屋。她发现灶火燥热不再,那几盘凉菜,像遭霜打,长面瘦了身,一凹一凸仍在围裙下睡觉。郭兴荣是蕙芬的天。杨元元这般闪烁其词,蕙芬预感有事,赶紧给郭兴荣打手机,怎料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甜脆声音: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谢谢。三番两次,都是这种说法,蕙芬想了想,又打县人大姚主任的手机。姚主任跟郭兴荣在一个庄里长大,平时互相走动多,关系也铁。姚主任听是蕙芬,说蕙芬,这下麻达了,兴荣出事了,咱咋弄哩。蕙芬立马意识到郭兴荣出了车祸,要不就得了重病,立时打断姚主任的话头,拉着哭腔说我这就叫小郑收拾车,看他去。蕙芬这一句完,情绪稍微稳定,姚主任就接着说蕙芬,你可能太急了,我的意思是兴荣工作上有了麻烦,被工作组扣留了。 蕙芬跌坐床头。蕙芬想,郭兴荣工作还可以呀,前后十一年当领导,没人说过他的闲话。去年县上开总结会,综合考核、计划生育、样板城镇建设、党风廉正建设等大奖,领导都颁给镇委。这功劳不归他,还能算在谁头上。那么,郭兴荣的事,到底出在哪方面了呢。蕙芬想,现在乡镇干部,要犯就犯两方面错误,一个是生活作风,一个是经济。生活作风不算啥, “村村都有丈母娘,天天都在进洞房”的民谣,不就是说他们吗。郭兴荣不干这事。蕙芬又想起先前的一个场景。结婚那晚,郭兴荣掀起蕙芬崭新的衣襟,被白白大大圆圆软软的奶,惊得木立。郭兴荣喜极而泣。尔后,郭兴荣双膝下跪,一边一个捧着,远看近看,末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轻轻地揉揉搓搓。郭兴荣喘着牛干活的粗气,急不择语地说啊奶,美。随着蕙芬在下面扭,郭兴荣就赌咒发誓,说蕙芬,我这辈子再弄别的女人,我就是牲口。不过蕙芬,你要向我保证,你是我的专用品,这一辈子,你不能让别人碰啊。后来,蕙芬果真发现,郭兴荣遵守着诺言,一直对她兴趣不减,一直给她使牛力气。蕙芬因此而心满意足,也因此对郭兴荣说,我有你就够了,我绝对不和不三不四的人乱来。一联系到经济上的事,蕙芬皮肤倏忽紧张,她迅速跃起,走进卫生间,在东北角挪掉纸篓,踏了两脚,发现地板砖还老样,下面63万现金、工资存折、首饰,以及家里所有值钱物,都在铁盒里锁着。蕙芬意识到这东西不安全,必须马上将其中的大半转移。蕙芬一声一声叹气,一次一次转圈,好看的眉毛往一块蹙,心里不断怨恨一点儿一点儿向东走的太阳阴影。 午夜过后,外面一片漆黑,蕙芬仍难合眼。门响了一下,蕙芬以为听错。接着又是轻轻一敲。这回听得分明,蕙芬却不敢去开。突然,蕙芬的手机响了,去接,却没有声音。蕙芬打开未接来电,一组数字使她猛吸一口气。原来是杨元元。蕙芬这才知悉是谁在叩门。联系到白天杨元元的嘴脸,蕙芬的怒火不由得又冒出,拧了身子呆望淡漠的墙。一会儿,蕙芬又想,现在,眼前一样黑,或许,杨元元有郭兴荣的新消息。蕙芬扭亮台灯,腾地跳下床开门。 杨元元呲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杨元元说嫂子,咋办呀,这下事惹大了,不知谁告的状,虚说咱镇上标准化建设,郭书记吃黑食,收了包工头五万块钱。市县联合调查组,眼看来了。听说组长是个老原则,难缠得很。杨元元讲完,拿幽幽的目光睃蕙芬。蕙芬高耸的胸脯,在短背心的遮饰下,愈加活泛,只要微微动转,就忽上忽下,摇晃不止。凭直感,蕙芬知杨元元在盯视那物件,忙用一双白膊来捂。她慌惶着引开话题,说杨书记,你先前跟兴荣一块搭班子,知根知底。不吃萝卜心不虚。我敢打保票,兴荣好着哩。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看兴荣一个好,大家都好。你这人,各方面吃得开,你只要扶一把,兴荣这回就轻巧躲过了。毕了,兴荣,还有娃娃回来,都谢忱你。几句软话,说得杨元元两道细眉弓样弯了,一步跨至床沿,与蕙芬并坐。立刻,像有两束绿绸,自他眼眶射出,直直抵达乳沟。杨元元说嫂子,我这人心软,谁的忙都帮,何况郭书记。至于道答,其他人无论拿啥来,我都不接承。我只要你。蕙芬后仰了,说我脑水少,没见过大世面,啥都不会。杨元元指指乳房,说有这么一对好东西道谢,够够的了。说着,就起了两手,仅奔大乳而去。蕙芬见状,一轱辘滚至床内,丰韵的身子抖成一团。杨元元咽一腔口水,说嫂子,你这两物,是镇上的宝贝,谁都想动哩。我为了会见它们,动心思不是一回两回了。蕙芬拉了脸,嗵地一声,跳至脚地,执问杨元元,说你对我搞啥阴谋,我咋不知。杨元元嘴角一撇,说蕙芬,我经常给你买衣服、买首饰,见天把你当皇后侍侯,还不是为了天今这一次享受。蕙芬朝地啐一口唾沫,说那是你爱舔勾子,我把你的所作所为,还没当一回事。杨元元心头也添了火,边往出退,边声音重重地说看你这人,那么好的东西,这时候了还不派上用场,闲闲着干啥。蕙芬眼圈泪花闪烁,说为救郭兴荣,我情愿倾家荡产。你让我贴赔身子,妄想。 果然,调查组第二天来家搜查。找不得东西,一个叫小江的青年突然心血来潮,反反复复视察蕙芬胸处。蕙芬说你别费神,我这东西本来就长得大,不是钱撑出来的,不信你问杨镇长。杨元元小眼一瞪,说蕙芬,你这人真有笑,尽胡说哩,我又不是你丈夫,知道个啥。小江仍不死心,又瞅蕙芬鼓突的秘处。蕙芬叉开腿,淡淡地说,我这几天来月经,那儿显饱。杨元元咧眼说不对吧,我媳妇见你例假前几天过了嘛。蕙芬脸像红纸,扑向杨元元,说杨元元,你知道你妈个P,你不怕我把你做下的丑事全盘端出来吗。杨元元倒退着出门,眯着眼说蕙芬,你纯粹是个泼妇么。像你这态度,郭兴荣非坐牢不可。蕙芬追撵杨元元,小江说这不行嘛,秩序太混乱了嘛,走,找刘组长。说完,小江拽蕙芬上办公楼。到了门口,双方话语仍高,这时里面就有老老的声音传出,说小江,你去忙,让她进来,我不信她是老虎,能吃了我。蕙芬进到里面,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盯看一沓文件,眼光却散。不用问,这人是刘组长。蕙芬干咳两声,刘组长抬起大大的头,刀刃样目光直直戳来。说你有啥事,讲。你要清楚,即使有万般手段,也改变不了我们对案子的定性。还有一点,得给你叮咛,想闹事,我坚决不允许。蕙芬说我一个弱女子,借个胆,也不敢胡搅蛮缠。只是你们小江,要搜我的怀。当时人多,我嫌臊,你如果还坚持,我脱了给你看。好在这里没旁人。刘组长一怔,继之嘲笑说你和小江都是半山疯,专门把事情往庸俗里弄。蕙芬就长长短短地哭,刘组长讥讽说你光知道淌两股尿水。那东西,屁事不顶。 第二天,蕙芬又去找刘组长,刘组长凹凹凸凸的脑袋左摇摇右摇摇,说你来了也好,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我们的政策你也熟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上级有指示,要我们多听听,把案子尽量弄稳当,搞平顺。 回去时,风贴脸面轻轻地走。蕙芬遇见杨元元、小郑和小江。杨元元睁大小眼睛看她,小江偏转头,不知给矮他半个头的小郑咕咕咙咙说什么,小郑似听非听,好像有话要对蕙芬讲,却没有出声。太阳快要落山了,蕙芬接到姚主任的电话,姚主任给她出了一个点子。姚主任说这个主意好不好,你判断。做还是不做,主动权也在你。不过,你得清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蕙芬听后,被子包了头思虑。她越想,眼泪越流。深夜,蕙芬闭眼冲澡,两乳却不受情绪感染,像一对活泼白鸽,跳跳跃跃,没个静止样儿,牵连得肩窝也疲累。蕙芬一手端一乳,这个看了看那个。她发现青筋粗粗细细,曲曲弯弯,铺排而去,把乳身分割得一块一块,丑至极致。蕙芬突然不爱它们,啪啪各给一巴掌。蕙芬头重脚轻,软弱得不能直立行走,还是给刘组长打电话,说刘组长,有些事,我想起来了,要单独给你汇报。 刘组长抿了笑嘴来时,蕙芬仍在描眉。刘组长说不用抹了,想汇报啥,你快。蕙芬就掷了眉笔,正面身子迎过来。蕙芬挺挺胸,怪异地笑说我嘴懒,让奶奶们跟你说。蕙芬上身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吊带衣,多半个乳流浪在外。刘组长看了,两眼喷射炽热的光芒。也不推托,他利爽地攉开领口,只见鼓鼓的两个物件,尖端向上,嚣张地四下里看。他大嘴巴汪地一下涎出两股清冽物,喜滋滋地说这个好,好着哩。接着,他先外围后中间,先下面后顶部,一圈一圈揉搓。蕙芬这里一颤,顶肥硕头颅的刘组长就像被电击了,含糊不清地说啊奶,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