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之旅，俺第一次见女网友

主席好象说过，要想知道桃子的滋味，就得去尝尝。

俺的同事阿二说过，要想知道你的网友漂亮不漂亮，你得去见面。当然，他还忘不了神秘兮兮地告诫：不见则已，一见死光。说完，伴着一声长叹挤出一脸夸张的痛苦模样。

对此，俺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活，跟他做了一个多钟头的思想政治工作：谁叫你TMD吃饱了撑着，老怀着色心贼胆乱寻猫腻。俺不见则已，一见那就是正大光明的。

阿二撇着嘴，拿小样的眼神鄙视着俺：怎么着咱也撞了几回南墙，你呐，还没出道不是？

俺深知思想政治工作讲究耐心：什么叫无招胜有招？那就是悬而不发！得，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太高，就你那三脚猫再面壁一万年也悟不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给老婆倒洗脚水吧。

阿二嘣起高来：俺还不服这个理，瞅好了，不出三天，俺带一轻舞飞扬来见你！

以上是三年前的一次对话。俺没见到过轻舞飞扬或与此相配的MM，却见过阿二时时的神采奕奕和垂头丧气。后来，阿二与单位的一位女同事纠缠不清粘粘糊糊地，引出绯闻来，被女方男家痛扁了一顿。不久，便让单位给发配到了基层。走的时候，俺请他搓了顿，酒喝得差不多时，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回知道了桃子的滋味吧？阿二醉熏熏地一伸手，没事，兄弟，喝酒。说罢，一抹脸，悲曰：这回TLLD撞了真南墙。

一日，单位通知出差，地点正是清印所在的单位。那地方俺以前也去过，只是来去匆匆。这回留了心，先在QQ上提前预告。清印倒是爽快，只是言明她发了褔有些胖，脸很黑，见面别吓着就行。俺说没事，反正这回来又不是选美，主要是为了考证。她问，考证啥？俺说俺从来没见过女网友，这回正好考验一下证明一番，那些传说是不是真的。她发来了一大串问号，俺也懒得一一细说，只说了一句：好在俺从来没拿你当网友，只当是同行。她似乎诧异了——偶还以为咱们一直是网友呐。最后，她坚持这回定位为网友见面。

——切，太隆重了吧？

——呵呵，难不成还要为你的到来放挂鞭炮，敲锣打鼓，拉横幅，发广告，开记者招待会……

——别介，你不拉俺下水，可也别往火坑里推啊。

——都为你备着，到时候，你自个儿挑吧。

——看来俺还真得要闯这关了。喂，你不是美女吧？

——你说呢？

——管他的，反正俺也不是什么英雄。有什么招你就尽管使吧。

——哈哈~~~~

——喝令三山五岳，俺来了！

现在的交通就是快捷，乘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一路上俺心里虽说惦记着见面的事，寻思过见面时种种情形。有点愉悦，也有点激动，但总体应是平和的。凭着这么多年的人情世故磨练，深知对什么最好都期望低调些，这样才有得进退。来到清印所在的单位，交办完了事，便对清印所在科室的W头说，到你那里去看看。于是，我们一起乘电梯上了10楼。我知道，清印此时一准在办公室里候着。

进办公室的时候，只见一位女子正忙着接电话。一看俺就猜这准是她，因为她说过，这办公室就她一个女的。她边接电话，边直冲俺笑着点头，样子很亲热。果然，经W头介绍后就是她。俺尽量保持应有的礼节，向她微笑示意。她也友好地请坐，却没按照常规先示意伸手来握，而是忙着去倒茶来。让俺感到了一份矜持，心里暗想：不会连这个第一次握手的机会也不给吧。

落座后大家便开始聊天。话题无非是工作上的一些事务、各自单位的个人待遇、系统内的轶闻趣事等等。不知为何俺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一面打量着这办公室，一面没话找话瞎聊。清印所在的办公室挺大，比俺的那间要大得多，只是几个人都呆在一起办公，中间又都没隔板。不象俺那间办公室，虽然小却是一个人的天地。她的办公桌与电脑桌也就一转身距离，天知道她咋会在这样开放式的办公环境下，如何胆大包天地边上网聊天边办公。俺通常是关起门来，拿上网聊天当地下工作来干，为的是注意维护自身形象。如此说来，看来俺这自觉性是大大高于她了。就在这七聊八聊中，俺也有意地对清印上下左右进行了打量，并与想象中和聊语中的联想比较。只怕此时她也是这样端详着俺，因为隐隐感到此时的她有些不太自在，至少很少跟俺正面对视。当俺看着她时，她会将目光移到别处，使得俺也不好紧盯。

清印不象她说的那样地黑，当然也不能算很白。身材也不是她说的那样地胖，当然是有些福态了。清印的脸有些特色，两个脸颊浅浅的似乎把脸分作上下两半，透着一股子妩媚来。眼神看上去挺柔和，自然流动着淡淡地笑意，却无法捕捉到她的内心世界。长发过肩象是染过，但不分明。接电话时也是一脸地笑意，还不时笑出声来，手和脚配合着不住地变换姿势。声音倒是清脆动听，忽高忽低，难怪都说她歌唱得好。走动时倒没看出她的舞姿来，但背影却象是流动的画，显出几分婀娜来。多半时还是陪着我们一起聊着，但与我的话并不多。

也许是干咱们这行的平时都拘谨惯了，而W头比俺还要严谨，清印作为女一代表自然要装秀气了。所以，这样的聊天场合断不会有什么精妙的可笑的袍袱可抖了，聊来聊去倒象是在应付，完全没有网上那般聊的痛快随意和轻松自如。可不知不觉中，也将这几个钟头打发了过去，一直到开饭。

吃饭的时候，清印嫌领导多外人多，不愿就席。俺是客随主便，不拂她意。只是没想到酒过三巡时，她来敬酒。先是拿饮料敬，被我挡了回去，要求也是白酒。于是，她就象征性地倒了一点白酒，碰碰杯干了，让我也干了。当时我的杯里差不多还有二两，这一口干了可受不了。再说，这生意做的也太亏了，说什么也不干。最后好歹喝了一半，清印客气地请了请也就算了。告别的时候有些仓促，没见到清印来送，大概也是人多不好搀和。反正是见了面，也不在乎这有离无别了，就当不理会这些清规俗律罢。

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在网上聊起了这次会晤，居然彼此都不谈及相互的见面印象。我只谈了这次见面的三大遗憾：第一是没能听她唱歌写字跳舞，所以无法证实她能歌善舞以及写得一笔好字的传说；第二是只字未提网上的事，所以这次定位网友见面好象于情于理不通，更不成立；第三，连礼节性的手都没能握一下，看来不能指望有第二次握手了。她对此全盘认同，随及补了另一遗憾：作为主人的她，既没出门相迎也没相送出门，是不是不够厚道？俺只好弄言宽慰：你这也算是无始无终，至少为我们今后见面定下了好的规矩。

——你这是损我？

——岂敢。俺这是旨在总结经验，吸取教训。

——呵呵，不会就此也整出个网友见面面面观的帖来吧？

——那倒不必。只是下次你来，俺保证这四大遗憾的历史不再重现。要不咱俩现在就开始练习？

——练习什么？

——握手！

—— 握手?

——这就对了。一切都可以从虚拟开始……

正聊着，阿二没敲门就闯了进来，一家伙就凑近电脑屏前看了看，虎着脸问：你也会泡妞了？俺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拿你狗眼再看几眼，俺这是在网上进行远程授课。内容就是网上交际艺术。阿二恼了，愤愤不服地说：蒙俺不是？想当年俺为了泡妞，什么没扮演过？什么工程师、自由撰稿人、记者、博客、歌手、诗人、流浪汉、企业家、导演、推销商、打工仔、阿痞子、政客……对了，还有象你这样的教授，俺什么没干过？！俺等他啰嗦完，冷不丁地说：是啊，最后就栽在演崂山道士时撞了南墙。阿二一听这话翻脸了，气呼呼地道：哥们，打人别打脸。说罢转身夺门而出，顺便还不忘泄愤咣当将门重重关上。

俺唯有叹息：唉，好汉都不愿提当年勇的，何必呢。

门又开了，阿二变了一副亲热的脸又蹩了进来，小心地问：俺啥时能回城，那破地方，TMD连电脑也没有，更别说上网了——

                                  2005/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