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行系列 故园寻梦 又一次走在故乡的小路上,感受着来自故乡徐徐的山风,清清爽爽、温温柔柔,象母亲的手,让远离故土的游子倍感温暖。 田里的玉米在疯长,吱吱的拔节声是那样的清脆,风拂动着庄稼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在唱着的夏天的歌谣。轻歌曼舞的树枝舞动着心里的喜悦,流淌的溪水向我诉说着故乡的情怀。 哦,故乡!我魂牵梦绕的故乡,你的每一条小径,每一条小溪,每一个沟涧,每一座山峦,都印着我童年的足迹,都留着我少年的梦幻啊!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我徜徉在故乡的山水中。悠悠的白云挂在层层叠叠的山峦间,缥缥缈缈,洋洋洒洒。嶙峋峥嵘的岩石在云中若隐若现,茂密的树林覆盖着坡坡岭岭。一条条银练似的小溪在山间欢快里流淌,它们或涓涓而流,或飞流而下,奔腾着跳跃着汇入山下的大河。 我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时间已经很久远,但我对故土的那份眷恋,那份情感却越来越深,越来越烈…… 那还是我当年搂草的山坡吗?在我的记忆里,那是裸露着山体的土坡呀!除了零星的茅草,似乎连矮小的灌木丛都少见! 那时候,每当冬季来临,我们就会背上筐,抗上耙子,将坡坡岭岭,沟沟岔岔的茅草树叶搂得干干净净。一年的烧柴是农家人的大事呀,那年月,别说什么液化气,就是煤炭对于贫困的我们来说也是天方夜谭!唯一能够解决烧柴的办法就是靠山烧山!树被我们砍光了,草被我们搂干干净净,光秃秃的山,像我瘦弱的身躯一样瘦骨嶙峋。裸露在太阳光的暴晒下,承受着风雨的侵袭,故乡的山在痛苦地颤抖着。 而如今,满眼的苍翠,满眼的葱茏,故乡的山,生机勃勃!那贫瘠的山梁上长满了高大的槐树,浓密的树荫遮天蔽日。陪同行的表弟告诉我,自从山被承包到每家每户以后,山民们将过去光秃秃的山上栽满了槐树。而槐树生长速度极快,而且生命力极强,根串着根,片连着片,几年工夫,就满山、满岭地长满了。现在村民们再也不用上山搂草烧了,仅这槐树就足够一年的烧柴了! 我定眼一看,果然如此,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基本都是槐树。我想象着如果是暮春五月,我能够回到故乡,就可以看到满山满岭洁白的槐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的花香,那将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呀! 突然间,我怀念起小时候常吃的一种叫“地衣”的菜来。那是一种苔藓类的植物,每当细雨过后,我故乡的山梁上就会长出一片片黑油油,象木耳又象海里的紫菜一样的东西来。这时我们便提着小篮子踏着雨后的水珠跑到山上来拾这种地衣,那时我们称它为“地刮皮”。那是一件需要极有耐心的活,将一小片一小片地衣小心地拾起,抖掉草叶尘土,轻轻地放倒小篮子里,往往半天拾不到半篮子。但这种东西味道极好,在那难得见到荤腥的岁月里,为我们饥肠辘辘的肠胃增加了兴奋点。 而此时,正是一个雨后的傍晚。天边一道彩虹斜挂天上,夕阳懒懒地照着山峦,大地正腾的水汽凝成一朵朵的白云飘在山间,暮归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唱着。这正是拾地衣的好时候哦!于是,我对表弟说,我们去拾地衣吧,很久没有尝到地衣的味道了!表弟笑了,说,表姐,你看现在哪里还有地衣可拾?地衣是长在裸露的山脊上的,现在找不到这样的地方了,我们也很久没有吃过这东西了! 我抬头远望,是啊,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到处都是齐腰深的茅草,哪里还有地衣生长的地方呢?不过,表弟告诉我,这些年的蘑菇倒是很多的,于是我们钻进树林开始采蘑菇了。果然,粉红而鲜艳,宛如美人红润面颊的“妍”蘑,金灿灿、黄艳艳的“黄花”蘑,黑乎乎、胖嘟嘟的“牛肝”蘑,打着小伞、亭亭玉立的“鸡枞”蘑,比比皆是。它们或站在树下,或躲在草棵里,一会工夫,我们就采了一篮子! 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似乎又找到了童年,似乎又重复了我千万次梦里的故事。故乡,我的梦!我的根!我的依恋!我终生难忘的地方! .05.7.22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