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欢乐和哀伤——连载二十一

王老板安排的真是滴水不漏。市场上，他已经开始铺上老区的货，宋处没有了货，宋的客户也有找到了王的摊位，一时王的摊位前，车水马龙。价格嘛，比平时高卖了两毛钱。市场上的好行情，宋老板眼睛看不见，但好行情没有逃出他的耳朵。他知道这是市场上独份的必然结果，他也想：等到他的货回去，会是一个更好的行情，起码不会比现在差。

老王住在区老板的厂里，总是在宋老板的眼皮底下转，他就坐在区的办公室里，区在他在，区不在他也在，每天看着来往的人，心里还冀望再碰上个像泰安和聊城的客户。不是心怀鬼胎，但怀着胎就不是好胎，男人怎么能怀胎呢？洛阳的老靳来了，看区老板的厂里工人们忙的热火朝天，区老板也是满脸笑容，他不失时机的向老区提出再要点货，老区苦涩的笑道：“两个石家庄的户，在这里坐等，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等过几天吧，新模具来了，每天的产量就高了，那时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老靳看到石家庄的老王和老宋在这里，知道老区很难给货，不过他还是笑着道：“想法给挤点。”区老板心想：再有几天模具到，产量上来了，正需要老靳这样的客户，现在要安抚好老靳，不能让他有距离远的感觉。他对老靳道：“中午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一起吃饭。”老靳连想都没有想的道：“好！我没有什么事，就是来你这里订货的。中午我请你。”老区赶紧道：“那能，那能，一起吃饭的时候咱们说事，现在厂里有石家庄的客户没法说话，咱们到厂门北面的荷花大酒店吃饭，我们分开走。”老靳满意的道：“那快中午的时候我先去，在那里等你。”老区安置好了老靳，就去了不知道是车间还是库房，老靳自己去办公室看电视。

办公室里老王和老宋在看电视，老王的手里拿着本不知道什么杂志，看那封面就是那什么情杀和什么的，应该是老王想看的那种录象内容的杂志。他看着杂志但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电视，可能杂志上的内容让他不忍放眼。老宋在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脸上不时的露出笑容和看似的遗憾，他手里拿着烟不时的放到嘴上抽口，不过眼睛从没有放开电视。还有两天货就可以回去了。老靳进来，他抬起屁股让让，老靳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他给老靳拿个茶碗，老靳自己到着水问道：“来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装货？”宋偏过头对老靳道：“你回来的够快的了，洛阳市场行情不错吧。想再整多少货？”老靳呵呵笑着道：“你在前面压着不走，我怎么提货？差不多就回去吧，回去才是钱。”老宋斜瞄着电视道：“是啊，这两天市场上的行情正好，我想回，老区不争气啊。”老靳哈哈笑着道：“怎么怨老区啊，不说自己贪心，呵呵。少挣点吧，让兄弟也喝口汤。喂，王老板你说是不是？什么书？这么迷。”老王打着哈哈道：“是啊是啊，老宋不让你，到时候我让你。怎么？洛阳的行情不错吧？回来的这么快。”老靳对着他俩道：“不过，C县好几家厂都快出来了，到时候行情就不好说了。知道别的厂情况吗？哦，不知道。听讲，有几个厂在仿制区老板的产品。我可不敢多拉。你们给我挤点就够我的了。呵呵 你们吃肉，我喝汤。” 老靳坐着无事，看着电视调侃着花边新闻，磨蹭着时钟，等着太阳升到中午。

C县各厂都看着老区的好行情，都在抓紧赶好行情的步伐，薛老板风风尘尘的赶回C县，看看厂里的生产，布置好新产品生产的准备工作。他想想，抓起电话拨通钟老板的手机：“钟哥，我是薛弟，最近怎么样？挺好吧。”“哦，薛老板啊，最近差不多，听讲你那里货卖的不错。”“呵呵，货走的不错，就是不挣钱。你那发泡剂多吗？想和你借点，两天后我的就到。”“没有问题，你让车来拉吧。中午有时间吗，过来一起坐坐。晚上？好。晚上咱们见。”薛老板的搭档不解问：“薛哥，咱们的发泡剂刚进的啊。怎么没有了？”老薛道：“我知道有，我只是想和老钟见面，找个理由。呵呵”当天的晚上，薛和钟见面，谁做的东不是很重要，两人说话的焦点都是老区的产品，互相谁也没有满住谁，都说了自己的打算和模具的进展，还算比较真实。钟老板报道着最新消息：“下午，税务去老区厂里，正式下罚单了，勒令三天内交罚款5万，然后清理老区的帐。”薛老板惊异的说：“是真的吗？咱们会不会马上轮到？再这个消息确切吗？”钟老板笑着道：“该好好收拾老区了，这个消息是下午税务亲口对我说的，没有错。应该不会对咱们怎么样，不过该活动就活动活动，好赖咱们都有人。老区这次看托谁了？呵呵”薛老板接口道：“看来老区得罪谁了，不过这可是咱们的机会。得弄清税务到底要老区多少钱？”钟老板说：“回头问问，不过让他多给咱县交点也不冤，去年挣了多少，税可没有交多少。”中国人对纳税的认识，就是这种理念，销售不要发票，材料可以用现金采购，合理纳税成了看关系，一年年流失了多少但也养肥了一帮硕鼠。

区老板那里怎么样呢？中午老区和老靳一起吃饭，秘密达成协议，等新模具到后，每双鞋比石家庄便宜两毛钱，老靳包一台机器，负责包打洛阳以西的市场，包括西安的骡马大市场，厂家不再供货，都由老靳处销售，老靳测算好了，西安、侯马市场再加山西运城等小市场，运作好了，都能截断从石家庄进货，这可是个不小的市场。虽然这几个市场跑洛阳市场的都不是大户，但价格会很快把大户从石家庄吸引过来，毕竟这些市场离石家庄比洛阳远了许多。价格放低了，不怕他不来。当然，条件是靳投入十万押金，作为提货保证。老靳喝完酒，就开始策划准备对老区厂的投入。老区呢？也感觉很满意，打给厂里电话，问明没有什么事情，骑上摩托车回家去了。

下午，税务局去了4、5个人找老区，老区的办公室里只有老王和老宋，税务人员问他们老板在哪里？这两个人看是税务人员，也就没有多嘴，说：“不知道，我们是外地的客户。”总技师从另一个办公室里出来，把他们迎到屋里到水接待，不过看气势不对，他只有照平时的应付，说：“老板去河南市场了，等一、两天回来。”他心里知道区老板回家了，要来也是傍黑来。这税务接受上次的经验，问道：“老区是不是在车间、库房里？”总技师心里有数，带着他们去车间和库房看，这税务在车间指指点点，其中的一个常来的税务人员，好象在为他们介绍着什么。回到办公室，其中一个税务人员从夹着的皮包里，拿出一张罚款通知书交给总技师，让他签字转交区老板。告诉他：“三天内必须拿着罚款到税务局去。”自始至终这些人没有一个笑脸，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区老板在家里接到厂里的电话，想想更不能马上回厂里，他还是像平时的想法，躲过去就行了。去年，有现在也办鞋厂的老王负责处理工商、税务、公安等关系。每天王喝的乱醉，说话舌头都打卷，由于生意好，区也没有在意什么。不过，王从区处另外拿了钱，说是送礼用，根本无法说清用到了哪里，今年有人也给老区承诺帮忙，到是真不像老王那样，只是过段时间请人喝酒吃饭，区有的时候去，大部分时间也不去，一直到现在之前都是相安无事。

石家庄市场上，王老板把老区的鞋卖的一双不剩。新出的鞋他也上了市场，不过为了不引起宋的注意，只摆上了一个摊位，而且是放到邻居的摊位上，这样看似是别人的货。价格卖的到是不低，和老区货同样的价格，石家庄的货悄然的上了市场，通过老王的销售渠道，往山东、东北、内蒙方向蔓延，这一切老宋还不知道，老区就更不知道了。一场战争的火苗已经点燃，只是敌人还没有发觉，还没有进入残酷的肉搏。

C县，老宋计划明晚装货回家，他今天就联系好了车，司机和他定好下午的四点钟到厂。后天的一早，货就能上了市场上了，他现在就高兴的哼着小曲，唱着不知道是什么，看着老王也难得的露出笑脸，挑衅的说：“来来，找人打会扑克，凑凑今晚上的酒钱。”老王当然迎合，反正呆的无聊，再说家里的货卖的不错，怎么能不高兴呢？他在想：“后天你就该哭了，到时候让你哭着唱小调。”

区老板也在忙着，这不快一天了，早晨露露面，到现在还没有再出现。说是忙着昨天下午税务罚单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结果，这五万元在今年不是个小数，更主要的是想知道：是不是个最终的数。

都在忙着！王老板在忙着，钟老板在忙着，薛老板在忙着，靳老板在忙着，宋老板也在忙着，都在为区老板忙着，这些人忙的，让区老板觉得：“24小时不够用！在梦中也在忙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