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论美人之美的剑门关
美人之道,往往美在美人的峥嵘险要,也就是美在不容易让人得到,而且还要给追求美人的人构成危险。
李白《蜀道难》诗有句:“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句话形容四川省剑阁县北的剑门关地势极其险要,便于守御。一个士兵把守剑门关,万人也攻不开。现在我把这句话引申在美人身上来说,如果一个美人美得让你无法攀登、无法追求、无法得到,那么就说明这个美人的美是值得你不惜牺牲一切也要非得攀登、非得追求、非得得到的,而且你一旦攀登得上、追求得到、得到手里,其美也就永远属于你的了,别人也就永远不好再拿去了。因为这美是美得极其险要的。如果你一旦能得到这美,那么这美也由于险要而易守卫,并且你若能得到这美,也同时说明你是最有力量的守卫者,别人怎么再好攻破这美呢?李白所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是极言险难之形容,言当时欲从君于难者,至蜀之难如上天之难也。于是便感叹“噫吁唏,危乎高哉!”而我现在转译李白这句话是“追求美人之难难于上青天。”这便是极言美丽绝伦之形容,言如以上所说追求美人之难,这才值得追求。所谓“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正是说明这个道理。毛主席说:“事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一旦你能攀登到高险绝顶之处,你就会一揽众山小了,这才真正感叹道:“噫吁唏,危乎高哉!”这正是: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缘。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这也正是李白在《蜀道难》中言及其险上际于天,下界于地也;言鸟兽犹惮其险,人其可知也;言蜀与羌夷杂处,如虎如蛇,朝夕皆当避之,其或变生肘腋,是又可忧之大者也;谓从君于难者,至蜀之难,真如上天之难矣,夫如是侧身西望,惟有长叹之意云耳!我想追求美人之美也不过如此云耳,也或者比这更为险峻壮观了。
杜甫的《剑门》诗也作过类似的描写,说:“惟天有设险,剑门天下壮……一夫怒临关,百万未可傍。”这里不免更为夸张。可见美人之美亦如剑门,但你一旦追求得到美人之美时,那就会化美人之险为美人之夷;你就会像一个最勇敢的士兵把守住美人之美的剑门关,即使再有万人好色之徒也攻不开、拿不下、抢不走了——正所谓:“一夫怒临关,百万未可傍。”
我在浙江临安见到的一位淑女,就是具有这般剑门关一样的美,但我未必能攀上那美人之美的“剑阁峥嵘”,又岂谈得到能否把守住美人之美的浙江省临安县城内的“剑门关”呢?
我惟有长叹咨嗟,以致吾眷恋之意云耳……
二、论美人之美的一犬吠形
美人之道,往往美在美人能使人望风就会捕捉其美的影子,而且常常是一人说她美则别人都跟着说她美,她也就真正能美名天下扬了。
东汉王符《潜夫论·贤难》中说:“谚曰:‘一犬吠形,百犬吠声。’”吠:狗叫。意思是,谚语说:一只狗看见一个东西的影子就叫起来,别的狗听见它的叫声,哪怕是什么影子也没看见,也就跟着狂叫起来。在当今论美人之道,也是同理。当我一个人看见一个女孩的影子就惊呼起来那女孩真美时,别人若听见了我的惊呼,哪怕他们是一点也没看见那女孩的影子,也要跟着我一起惊呼那女孩的美丽,并且皆逐上前去想方设法捕风捉影地去追求之,真可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这是一种现象;还有类似的另一种现象:当我一个人说某某女孩特美丽特漂亮时,别人就是一眼也没见过那女孩真的如何美丽如何漂亮,也都无比盲目地迷信我所说的美丽与漂亮是肯定无疑的了。就这样,只要我能带头拚命地赞美,其我的同伙或不了解我的人也都会跟我的鼓吹而鼓噪、而争先恐后地追求之、歌颂之。这两种现象乍听起来是不现实的,有如一只狗看见影子吠叫,其它狗没有看见影子也跟着狂吠一样是可笑的、不值得相信的,但事实却胜于雄辩。你想一想,我看见那女孩的影子都那么美,你再看她本人不就更美吗?所谓美人都具有羞花落雁之容,一个女孩若真的长的很美,你从她的影子上看去就知道了。这叫论美人之道,乃“捕风捉影”也,也叫“一犬吠形,百犬吠声”矣。没错儿!
我那天刚到浙江临安宾馆登记后去三楼报到,当我向三楼服务室内打招呼时,我突然发现应声的被阳光提前一步投出服务室门口的这位小姐的影子非常媚人漂亮,我立刻下意识地就知道她一定是一位无比漂亮的小姐了。果然如此,见到她本人就更加漂亮了。等我和她刚有接触不久,她也就便成了我诗歌艺术无可挑剔的美人模特原型了。这种“见影则丽”的神奇顿悟是我从来没有过的,说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什么去这样“捕风捉影”的。以后我为她写出很多赞美诗。这些诗刚发表一两首之后,全国许多青年诗人也模仿我诗的形式则去大兴写作赞颂美人之美的诗。可谓一人赞美,百人合声,不久便在全国蔚然成风了。
我不怕当那“一犬吠形”,只要能引起那“百犬吠声”也就自然满足矣………
三、论美人之美的一人得道
美人之道,往往美在美人之美一旦得道升天、被社会承认,那么所有称颂她美的人都能由此出名、飞黄腾达起来。
晋朝人葛洪编的《神仙传·刘安》有这样一段话:“淮南王安临去时,余药器置在中庭,鸡犬舐啄之,尽得升天。故鸡鸣天上,犬吠云中也。”淮南王安:即汉代的刘安,被封为淮南王,传说他修道成了仙人。临去:将要离家升天的时候。余:剩余。药器:盛药的器具。中庭:院子。舐(Shi):用舌头舔东西。啄:鸟类用嘴叩击取食。意思是,淮南王刘安修道成仙将要离家升天的时候,把自己盛仙药的器具扔在院子里,鸡狗跑来吃了余下的药渣,也都升了天。所以鸡在天上鸣,狗在云里叫。这是道家编造的迷信故事,不可信,也不可不信。
我在浙江临安天目山(我国最著名的道教圣地)脚下怀着依依惜别的深情道别了临安淑女燕。当她转身回去时,我后悔我没有勇敢地最后吻她一次。于是我把自己心中在这里深深凝聚着的道教仙气的这种无端的后悔药也无限惆怅地扔在了天目山里,不觉让那里的虎豹豺狼把我的后悔药当肉食吃了,它们也都升了天。等我回到我的故乡辽宁盘锦后,我还会抬眼就能看见像我一样深切怀念燕的虎豹在我的天上飞鸣;我仍会伸耳就可听见如我一样无比流连燕的豺狼在我空中嘶叫。这是先锋诗人杨春光根据道家学说所编造的以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恋情故事,其真实成分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但有一点是无疑可信的:我的这个故事概括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成语。现在完全可以这样说,如果我能把赞美她的诗、美文结集成《美人论》拿去出版发表,那么她便立即会成为中国当红的美人,而她一旦成了这种新闻传播媒介特别喜欢宣传树立的名人,这种名人效应就会反作用于我赞美她的诗歌艺术,她的追星族们就会成为我的《美人论》热门读者,我的《美人论》就会被抢购一空而一版再版,我无疑也就会从一个穷诗人一跃变为较富一点的诗人,其他跟着我赞美她的诗人也会得到比我更多的实惠。这是必然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结果。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的这本技术上绝对深受读者欢迎、并绝对可以炒热的《美人论》,也只是因内容的超前而没人敢于出版它啊!
所以说我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新成语之意义、之目的也就难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