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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醉
[楼主] 作者:蓝鬼鬼  发表时间:2004/10/08 09:06
点击:213次

 

 

凤 凰 醉(完整篇)

/蓝鬼鬼

 

1、

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猛地一震,眩晕。那个贾宝玉初遇林妹妹时唱的什么来着?“眼前分明是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当时他就是那种感觉,似乎她就是冥冥中等待已久的人。

她有些许羞涩。脸微微的泛红,浅浅的笑着,双颊两个小酒窝时隐时现。那样的神情使他如沐春风般,熏醉起来,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是极少见的笑容。

她问他是不是胡主任。

他说是的,有什么事吗。语气少有的温和,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

于是她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再把手机递给他,让他听。

“你丫!见色忘友啦!我打了半天电话你不接,怎么现在美女叫你接你就接了?!!”

电话那头吼着的是钟建成,一个掌管文化市场的小霸主,经常送些黄碟给他“审查审查”。

要搁往常,他会说出比电话那头更牛的话来,直把对方呛出脑血。可是今天,他望了望她——实际上他一直不停地在望着她,和气地对着电话说:“什么事,兄弟?”

还没等对方回话,他又对着手机道:“好了我知道了,放心吧老兄。”竟把手机关了,递回给她,再把她让进自己的办公室。

“喝这个吗?还是这个?”他拿着不同的饮料问她。

“我喝白开水。”声音很从容,甜而不媚,脆而不俗,在他听来是天簌之音。

“冷的?热的?温的?”

“冰的。”她笑了笑,眼睛闪幽幽的,像深潭般,水光滟潋,清澈透明,却深不见底。

他的办公室从来没有备过冰开水。他觉得有些为难,想了想,便给药商黄杰打了个电话:“马上到附近酒店给我找些可以喝的冰水来,我在办公室。”

放下电话他有些得意地看着她:“稍安匆躁,请等五分钟就来冰开水。”

趁这功夫他开始询问她。她说是法官,新当选为妇女儿童委员会的委员,想做一些对妇女儿童有益的慈善事业。为此她想请他帮个忙,去不去、什么时候启程由他决定。

“什么时候去由我决定?”

“当然由你决定。”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我和你两个人一起去。”

“这个┅┅当然,我陪着你一起去。”

“我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

“要么不去,要么现在去。”他不想给她考虑的时间。

他叫来了副主任,说是有个朋友急病,要去看看,交代了些事情。

住院医生给他准备好了出诊的工具。

当他做完这一切时,她尚在惊诧中。

黄杰已经送来了冰水。他接过冰水,递给她说:“慢慢喝,我们呆会出发”。

他转向黄杰说:“车钥匙!”

 

2、

第一眼看到他,她也猛地一震,眩晕。那个贾宝玉初遇林妹妹时唱的什么来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当时她就是那种感觉,天上掉下个宝哥哥。

可是她的“宝哥哥”,已经于五年前远离了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她经常在黄昏的时候,当夕阳的余辉抹在窗玻上时,思念起“宝哥哥”来。那是一种无法追回的愈逝愈远的心绪。她不开灯,也不想开灯,斜斜地躺在长沙发里,一只脚搁在扶手上,另一只脚撂在沙发背,半个脑袋吊在沙发边,心情也如这黄昏般越来越淡渺。

以这样的姿势、以这样的心情,坠入深渊般的思念中,无休无止。

“我拿什么拯救,当爱覆水难收,谁能把谁保佑,心愿为谁等待。

“我拿什么拯救,情能见血封喉,谁能把谁保佑,能让爱永不朽┅┅”

最痛苦的是,她还不由自主地想着那位拐走“宝哥哥”的女人。想那个女人的温情与纯洁、诚挚与聪慧、柔艳与狠毒、鬼怪与妖娆┅┅那个女人是极度矛盾的诱惑体,风云变幻让人捉摸不透,风情万种使人兴奋不已┅┅

在这样着魔似的思念中,她迷恋、痴醉、燃烧、痛快,又有几分无奈,甚至是痛心疾首。

直到遇见了他——也就是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愿意帮助她做善事的他。

 

实际上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周前。她到医院看望生病的朋友,看到他从住院部走出来,她就愣住了。他的相貌、他的神态、他的姿式,都让她以为是遇到了五年前的一个故人,因此她的心不由震撼起来,狂跳不止。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似乎在颤抖,几乎站立不住;全身的血液也似乎停止了流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面前走过、消失,自己却半响不能动弹。

待她回过神来,又细细回忆起他出现时的情形,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似乎是与几个刚下班的医生一同走出来的。于是第二天的同一个时间,她又悄悄跑到住院部门口等待,再次看见了他。听到有人叫他“胡主任”,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声音无疑是熟悉的声音。“胡”却不是熟悉的姓。职业也不对头,五年前的那个故人绝对是不可能是做医生的。

她开始想方设法打听他。很幸运,甚至还找到了与他相当熟悉的钟建成,于是便有了开头他们彼此见面的那一幕。

 

3、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二话不说就跟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出去,而且是去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去看望一个行将就木的小女孩,去做所谓的善事。

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答应单独和他一起前往。她不怕吗?不怕流言蜚语?不怕世俗眼光?不怕他不可靠?可是她又有什么好怕的?他似乎还在梦中,微微地晃了晃头,不由得小心地把握着方向盘。

车子在高速公路的一个小出口驶入一条小柏油路。他也就是这几年才学会开的车,基本上在高速路上奔跑,这种小路走的不多。网上不是说什么超过一打的交通局长被揪出来了吗,都是修路惹的祸。可他还是很感谢这些交通局长,若不是他们,又哪里来的这么多舒适的高速路呢。

她在车上不多话,有些沉默。

他也不敢分神,聚精会神地开车。

车子很快又驶入了一条没有硬化过的弯弯曲曲的机耕泥路,路更小,勉强容一辆车子通过,两旁浓密的荆棘不断地划向车子。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是心疼车子,是因为路实在是难走,他有点担心自己的技术。

他的担心很快应验。车子驶到村边时,有两个轮子掉进路边的田坎里,一个劲地打滑,任他满头大汗也丝纹不动。他尴尬地看了看她,却见她正默默地看着他笑,于是他更慌乱起来,又拼命地踩油门。

她终于笑出声来,说道:“别折腾了,我们找人来帮帮忙。”

路边有几个农民,本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的车子在田里打滑的,看见她走下车就惊讶起来,说原来车里坐的是吴法官呀,咱们真是瞎了眼了,还不快去把吴法官的车子给弄出来!于是几个人合着力,高声喊道“一、二、三!”愣是把车子给抬正了。

 

4、

小女孩卧在床上,是先天性夺命的残疾,瘦得只剩一双大眼睛。

她拉着小女孩的皮包骨头的手,坐在床边,问寒问暖,把小女孩逗得咯咯地笑。还拿出几包礼物送给小女孩,有几本图书、一个装备齐全的芭芘娃娃、一个随身听、一些零食。小女孩本是愁苦的脸有了些许血色的生动。

不出所料,他仔细给女孩检查身体时,明显地感到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女孩快活到尽头了,生命正在悄悄地抛弃小女孩。他给女孩说了些好话,留了些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的保健品——不仅是这些保健品,包括刚才她送给小女孩的礼物,都是黄杰悄悄放在车上、又悄悄告诉他的。黄杰这家伙的脑袋还真TNND灵敏快捷管用。

听说他是省级著名的青年专家,村里陆续有人来找他看病,小女孩的家就成了临时义务诊所,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之前也经常到外地会诊,但那是有钞票进帐的,就如歌星走穴般,凭着自己的名声在赚钱。有时候也去“义务”一番,但那种“义务”是唬老百姓的把戏,业内人士心知肚明。面对痛苦中的生命,他已经习惯于泰然处之。他所在的医院和他所在的科室,每天都遇到大量这样的人。他无疑是冷酷而精明的,第一眼看到病人,心里就能估算出可以从中榨取多少油水,往往是不把病人全家的积蓄弄完不善罢休。治病救人固然重要,赚钱也同样重要,这两件事情他都不想耽误,而且也从未耽误过。他的头衔、他的职位、他的声望和他存折上的数字,就足以证实这一切。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也许他就一如既往地埋头忙碌于他的世界里,游刃有余地操刀治病,游刃有余地敛集钱财,游刃有余地享受着名利双收所带来的惬意。

但是今天他来做善事了。不取报酬,不收红包,还自驾着车来,真是盘古开天辟地,邪门透了。

 

5、

不过他很清楚,做善事不是他的目的,他的最终目标是她。

他自忖不是好色之徒。干他们这行的都学过解剖学,对于人体的任何一部分了如指掌,也就少了许多生理上的冲动。即便是“审查”钟建成送来给他碟子时,他也常常地挥不去职业心态的冷漠。

多少年来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女人不少,诱惑也很多。黄杰知道他的品味,一起吃饭时就不敢让那些俗气的女人上桌,而总是找些貌似清纯的女孩来陪着。

他只是不动声色,女朋友一换再换,似乎在挑剔,又似乎在等待,却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时光在挑剔和等待中飞快逝去,他成了很是大龄的青年,开始有人称他为“钻石王老五”。

直到她出现,他才开始有了心动的感觉。

很快他知道了她更多的事情。

知道她不怕臭虫蟑螂,不怕老鼠毒蛇,甚至不怕死尸——不管是人的死尸还是动物的死尸,也不管是面目可憎僵冷生硬的全尸,还是肢体残缺血肉模糊的碎尸,她都不怕。

还知道她害怕杀鸡剁鱼,害怕走夜路,害怕游泳。

最重要的是,知道她年岁不小尚未嫁人。这就足够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象的顺利。

那天晚上她盯着他,很痴迷的样子,他忍不住就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拥进怀里,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先是轻轻地、继而越来越用劲地搓揉。她的反应很热烈,直往他怀里撞。就在他打算吻她的时候,他听到了她的呢喃:“哥”。

“哥”?从未听到过她这么叫他,他不由得一激灵,便犹豫起来。

正犹豫间,她却从痴迷中惊醒,猛抬起头来,竟也是一激灵的尴尬的样子。

“你刚才在喊谁?!”他有点气急败坏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沉默。

“我走——!”

他哗啦啦转身夺门而去。留下她,泪如泉涌。

 

6、

“你走——!”

她对着晏艳怒吼。晏艳就是拐走陈迹的那个女人。她们曾经在学生宿舍的一个床辅上睡了好几年,毕业后又分配在同一个地方,虽然不在同一个单位,却也不妨碍她们继续在一起又睡了几年,可谓亲密无间。后来她遇到了“宝哥哥”——也就是陈迹,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陈迹勾走了你了魂了。”当年晏艳对她说这话时,她心生歉意,觉得有点对不起晏艳。

“我恨陈迹,你等着瞧!”当年晏艳对她说这话时,她心生寒意,感到事情不妙。

果然不妙,晏艳不知用什么方法,连声招呼也不打就与陈迹同时销声匿迹了好几年。

就在她与胡闹心的那段时间里,晏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不由得百般委屈直涌心头,吼着叫晏艳滚蛋。

晏艳却不滚,也没有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幽幽开口道:“我一直关注你。我也想你,陈迹也想你。我知道你也想我,也想陈迹。

“知道我当年怎么得到陈迹吗?我和张明志合伙把陈迹灌醉了,然后┅┅哈哈,枉你心理学和生理学的那么好,却不会实际运用。我把陈迹灌醉了,就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得了啦,陈迹他也就无法逃脱了,哈哈

“我刚才到医院悄悄看了那个姓胡的,真是长得与陈迹一模一样。世界上除了孪生兄弟,还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吗?可惜他们竟然不是在同一个家庭里长大,阴差阳错,不然的话当年我们就不至于反目为仇。

“我知道你把姓胡的当成陈迹来爱,可胡的确不是陈迹,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我也知道你刚开始遇见胡的时候的那份的激动已经过去,现在你需要时间来冷静地来思考和处理你与胡之间的关系。

“看起来胡还是很在乎你,你们别互相折腾了。我这次来只想请求你一件事。如果你选择胡,千万别让他与陈迹相遇,千万别让他们扯上关系。这样对你、对我、对他们都有好处。相信你是明白人。”

临别时晏艳说:“现在我想说对不起,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了。”

已经平静下来的她,很想拥抱一下晏艳,却什么都没有做。

晏艳走后,她打开晏艳留下礼物,是一幅画,司马相如在卓文君家大堂上弹唱《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

“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却没有落款,也没有年月日。什么意思?

 

200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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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歌浴长风  发表时间: 2004/10/08 10:05 

回复:生活中的某些行为

往往都是罪翁之意不在酒。支配这些行为的,往往都是心底不能平息的涟漪。

有下文么?

 

 [3楼]  作者:舞黛纤纤  发表时间: 2004/10/08 14:20 

回复:阴差阳错
缘分天注定,谁也成不了谁的影子。

※※※※※※
来看看啦!
 [4楼]  作者:飘飘而负  发表时间: 2004/10/08 16:34 

回复::)

小蓝的文字都不错的,

印象中你是很大气的巾帼

是?

[楼主]  [5楼]  作者:蓝鬼鬼  发表时间: 2004/10/08 18:24 

回复:久仰飘飘大名
大气不敢沾边,小气是肯定的啦,甚至还有人称我是小人的 :)
[楼主]  [6楼]  作者:蓝鬼鬼  发表时间: 2004/10/08 18:33 

回复:粘贴时掉了一个字

完。

这就是下文了:)

[楼主]  [7楼]  作者:蓝鬼鬼  发表时间: 2004/10/08 18:35 

回复::)
纤纤大班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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