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课。

    瑞瑞：整节表现不错，一气呵成上完了课。这娘俩真争气，有什么我发现的缺点，肯定会下节就改得差不多。他的妈妈当然没我的家教理论和实战经验丰富，但人家肯定也有适合他们的策略啊，你瞧，慢慢地，我发现的小家伙的缺点被娘俩重视，就改了。这个小家伙最大的长处就是无论平时怎样，一学新东西，一交代新作业，就精力特别集中，容易模仿到位且容易修正自己。有这样的家长，是孩子之幸，老师之幸。

    嘉嘉：嗯嗯，整节课我发现浮躁几乎没了，我说什么还听得很，我是边教课边及时评价和猜测不为我所知的在家的表现，及时肯定，他们娘俩暗自笑着，认可我的推测和评价。他妈妈还是那个习惯——最后才揭晓不为我所知的过去的一周她曾经特别要求过这孩子。我也当场对证：上次专门给嘉嘉说清明要上课，说了几次，昨天特别长途过去，他根本没记得，也没给妈妈说。更有另外特别嘱咐的事情压根儿没记得。这下他妈妈知道了不是我工作做的不到家，而是他们眼里这么厉害的孩子确实常常没心没肺。好在这节嘉嘉很稳当，最后一个八级乐曲，他在去年的十月份就弹过，当时浮躁得很的他曲子早消化了，但弹的质量被我否定，我当然不会直言，而是坚决要求他再不触那曲子。结果经过我五个月的从电子琴转钢琴的特别训练，现在再弹那个曲子，天壤之别了，质量很好。我给了他这支曲子的一段，他弹完我又出了两个猜测：一是真的听了我的话按我的要求练的，但练习的遍数不够；二是足够的练习且没有刻意听我的要求，但因为接受了几个月的特殊训练，我这节课检查作业他因为不熟练没有底气为了防止出错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一字一板来弹。我让他说到底是哪种情况，他说两者皆有。

    我猜这些小家伙们，很少失手，一般一猜一个准，要不他们这么服我嘛。挨个问过，没一个不服的。还没一个不认定我喜欢他们他们也喜欢我的。

    彤彤这两次，被我批为“你妈妈一不管，疯了”，大大退步。听说周五她妈妈才回来。

    有的孩子家长重视与否用心与否就是这么明显，哪些孩子必陪我是很有数的，你瞧，彤彤妈妈回去了两周，彤彤简直弹得不像样了。免不了我说她几句，还说她爸爸“看来小付同学真是管不好孩子啊。”

    开始一听说她妈妈周五回来，我赶紧问“那你姥爷好了么？”这个臭孩子半天没回答，吓得我的心马上揪了起来，我以为她姥爷怎样了，直到听到她说“可能好点了吧？”才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脱口“你吓死我了，半天不告诉我。”

    我不得不对女扬扬和她的妈妈说“扬扬这样的孩子，我一天教10个也不累。”然后我算了一下，这样的学生，我可以手头收20个不累人，很顺利，那真是一种享受，多了我也不要，不能为了挣钱达不到我的要求。好家伙，接受能力太快了，学习能力超人，才学钢琴不到八个月，五级的曲子弹得啪啪啪的，学得特别快，任凭我交代怎样的任务都轻易就学好。

    这节小组音乐课，更加愉快了，人很全，锻炼也很充分。我融入了一些哲学、写作等术语并化繁为简解释。我讲给他们唱歌、弹琴、舞蹈、写作文等的一种“气”是融会贯通的，更给他们讲ABA、ABACA等音乐、舞蹈、写作等的结构特点。讲小学是思想品德课，中学是政治，大学则叫哲学等等。小家伙们那个投入的样子，认真又轻松愉快的表情，那干劲和热情，着是喜人。我还常给他们讲我思索某事的经验和过程，比如发现今日那个最有效的毫不费劲练高音的韵母，并引导他们用我琢磨出的有效步骤步步深入得到集中轻松的高音的过程。我谈起什么，扬扬他们几个喊出了“老师你这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啊”，我说这是我座右铭呢，顺便给他们说了我的另一个座右铭——利己利人，绝不损人利己，但可损己利人等等。他们凡是能记住有意义的融入的内容，日记本上我会用红笔波浪线之。

    孩子们可兴奋了，80分钟的课，时间根本不够用，但怕累坏了我和大家，只好每次兴味尤甚就下课。

    这次最后的单独表演，他们一致推了俩最小的孩子，辰辰和瑞瑞，他俩也不负众望，瑞瑞的姿势很是端正了，之前总是歪脑袋呢，辰辰的表情挺好了，且再也不乱点着头唱了。

    然后我让给他们俩俩布置了不同的三个作业，下次重点表演。我让萱萱和瑞瑞这一大一小下次表演“在水一方”，瑞瑞喜欢这曲子，萱萱的嗓音适合，我就想听听他俩唱出来的效果。扬扬和晨晨唱那首给妈妈的《最美的画》，泽泽和阳阳是《我们美丽的祖国》。我们轮唱训练过《最美的画》等。

    今晚才觉出了特别的倦怠。早睡了。

    八点多的时候我电话过养老院的院长，问有多少老人，得知是42个，这我没有想到，我以为一二百呢。我告诉院长后天将给每个老人带去俩笨鸡蛋和火腿，饼干我想凑起42条，糖盐蒜则买不齐了，说他看着谁家老人平时没有人去看望就分给谁。请他安排分。我因为要赶去做母亲的忌日不能分。

    下午有小伙子送来了很大很大一包荠菜，我上着课就盘算着取出冰箱的肉包上一锅锅的大包子给老人们带去。估计得包90个，得给叔叔留下5个，其余的每个老人一个人俩。这些野菜我们是吃不完的，正好给老人包了包子去，到时候早电话院长说好若凉了在他们的大炉灶上热热就是。

    于是，早睡了的今晚，整整做了一晚上的梦，除了梦见了老对门，梦见了其他一些事儿，还梦到了我和面包包子。

    曾经梦到抱了一大抱我的日记本到对门跟前，要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她反对。我也不知怎么梦到了这个，我能将日记本抱去么？我有三四十本从17周岁开始的日记本。

    另一个梦是我和对门不知干什么，我抱了一大抱的花，她给我将其中两种抛到了水里，我去追，只追上了一朵，追上的是一朵粉色的山茶花一样的花朵。另一朵去追，则沿着十分急的溪水哗哗溜走，撵着撵着却看到到了很是湍急的两面是悬崖的激流中了，我只好作罢。

    X哥此日开始全程和一把陪着他请来的国家局的三位领导，后日才可归家。

    这几日特别多梦，神经衰弱？不知。

    晚上睡前非常难过过，一度度想披衣起床动笔，想母亲啊……

    采取了自己多年坚持的容易入眠的侧睡姿势，枕着手掌，不知何时入眠。

    我要如何才能打开母亲的照片？我要忘掉那些我永远也不想忘记的亲切了吗？

    我这是干什么？由此想到过AX的逃避。我不亦如此么？

    后天母亲去世一周年，一共去看过母亲14次，到那天是第15次。真真信息过问我可去给老人送花，我说老家一月不上两次坟要后日的忌日才去。

    明天我一整天什么也不能干也未必赶趟儿，只包包子。

    4.5

    雨，琳琳来的时候我还没起床，这次是第三天了才特别倦，叫醒响铃都没听到。听她声音不暖，问她可冷，她说手冷，倒了杯热水让她先暖手再喝掉然后暖了起来，问之得知她爸爸骑车送来的，学到一半多我要她电话她爸爸不用来接，给她找了女儿的长羽绒服要她穿好自己走。我说怕她和她爸爸都感冒了，她说不怕，我说你马上开学这么忙累感冒了可不是好玩的。

    清明时节降温后的雨，很伤人，1976的清明，我永远不忘，太冷，我和几个伙伴步行去了县城，回来冻得去了小伙伴隔了我村几个村的姑姑家，每个人找了大衣服穿上暖着，还吃了那个年代人们很少能吃到的大白馒头。而我父亲正好去高城给队里买辣椒种子，不肯在朋友家发汗去冷，结果回家后伤寒入里引起肝病，最后肝硬化肝腹水于那年的农历6.28日去世。

    想起，我已是父母双亡的人了。

    又想起，我比母亲命好，母亲六岁没了娘，17虚岁没了爹，苦瓜一个。

    昨晚更是想起母亲胆子小，生前的几年总爱晚上睡着后惊醒惊呼，让我万分疼惜。

    母亲从小生活在优裕的家庭，没受过苦，非要坚持嫁给穷得叮当的父亲，来我家跟奶奶不和，奶奶让母亲吃尽了苦头。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还不到35周岁，以后的36年，什么坎坷折磨心的事情都经历过，我对母亲是够孝顺，够心疼，但却远远没有达到我的真的孝顺的要求，而今，我无法再疼到母亲了！心中的抑郁压得我感觉满腹重重的凉意。

    人生是很残酷的，我最在乎的人，我最想疼的人，永远也没了机会。

    一想到这里，我就痛不欲生。

    母亲是我心头永远放不下的心爱宝贝，永远。

    而我永远失去了亲爱我的老宝宝的机会了。我若没有孩子，或者女儿让我很放心的话，我真的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今，我有牵挂，死不瞑目。

    所有语言都是废物，无法表达心中的痛憾，无法解脱处，只想能昏睡感觉不到了一切的存在。

    好，还是包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