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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无意,得悉相识多年文字好友遭遇难事,我眼里人一生中最举足轻重的难事--婚姻亮红灯+孩子迷途难返。这让眼里将家教视若天下第一要事的我像自己家的事儿一样非常着急。同时也为其夫妻不和而着急,因为夫妻和睦与否直接影响家教。 人到中年,遭遇这两件事且难以搞定,我觉得无异于灭顶之灾。 我一直觉得我的嘴巴也够巧的,劝人的话,不同角度的思维和表达左右逢源。可是,没想到,事情却貌似"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情况。一次次,我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主动做思想工作,其言或犀利或亲切或正面哄或反面刺,都难以撼动对方想妻、儿两弃的心。 正面打动不了,我想起了此君掬捧儒家文化,就试图从不忠不孝嫌疑打开缺口,不想,依然于事无补。 我听来,对方也尝试努力过,但以头破血流的失败告终。 后来,再议此事,此君则受伤得正儿八经左顾言他了--"寻点开心事",避而不谈了。 这让空有一腔热血,将朋友事儿特别是这样天大的难事儿放在心里的我空余一番无力回天的叹息。 一触此君,只要不肯谈及家庭和孩子两难事,只要对方顾左右言他,我则难掩气愤直言"不知死活不知轻重,你就做这些无用功吧。"直接扬长而去。 孩子的事儿,乃关乎子孙万代大计,遇到这样难以解决的事儿,能这样回避、放弃么?这是我眼里做人不可容忍的态度。 这些天正为此郁闷着,为自己的力微言薄无力回天而颓丧着,忘却了自身的苦痛和烦恼。 可是,恼着恼着,清明来了...... 世上那个我永远不肯放弃和不肯撒手却只能接受已经永远放弃和撒手的最亲的人的面容时时刻刻浮上脑海,映入眼帘了,日里梦里...... 我友遭遇那两件大事,再棘手亦有解决的可能,即使他选择放弃解决,世上那两个与他最有关的亲人尚同世存在。 而我呢,我早已视若我子女一般相亲,20多年日夜相伴相依为命的娘亲,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个没有任何条件可以改变的事实了! 一年来,失去母亲的悲伤深深绞着我的心,无论任何的劝慰和试图的解脱,都最终凄然收场,我从没有接受过这个事实。关乎母亲的一切,在我眼里是世上最重要的,但我却无法去触碰那一切。就在我右手边一尺之地,我的抽屉里,是我从兄弟姊妹们那里收集来的母亲生前的一些照片,这些照片已经放在一尺之地的抽屉半年了,我没有一刻不想打开那些照片重睹母亲的音容笑貌,但我却没有一刻能够去触摸那个纸包,打开那些照片...... 清明之夜,思母之痛纠缠身心,无法解脱时索性双手捂起了耳朵,没有理由地以为可以彻底隔绝了阴阳,回避掉一切的感知...... 也在那一刻,却想起了朋友的难事儿。 刹那间,我很有些理解他了。 人面对无法解决、无力解决的难事,要想活下去,或许只能回避、试图忘却的吧? 他的生命中这是最难解决的事儿,他只能如此;而我的生命中,失母之痛则是我无法解决的事儿。我不也是只好回避么? 我从来感觉自己是个力量无穷无尽的人。人到中年,我从没记得有什么事情让我难得去回避去放弃,而是从来都直面。而失去母亲是个特别,我只能回避,却无法去面对。 人各有其重,其重遭遇不测,当属莫大打击,乃其难触软肋。这时人若不想走入绝境,在超出自己能承受和解决的能力之外,为了活着自会选择属于他们的方式。 我之软肋可选择只能回避,他人亦然。不同处:我之软肋万劫不复永远难以解决,而友之软肋尚有解决出路。 于是,想再触我之痛处晓之以理,或可重塑我友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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