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路过齐鲁,偶感于几篇文字,于是随意涂鸦几笔,不日却被删除,不禁喟言论亦难得自由。由情而发,唯求以文动人,便不能,亦可见仁见智,争鸣求真。况且有文经西陆选稿者披阅,承蒙抬举,羞登首页,竟未幸免。原想烦请删帖高人明示一二,以释疑惑,不料被封在门外,求解不得。人非圣贤,更况我一俗子,孰能无过!若果有错,知之必改,愿聆诲言,何必缄默?于是厚颜来到贵坛,借贵地请各位指点赐教,如有冒犯,恳请见谅,不胜恐惶!
帖一:热闹而清纯
热闹而清纯 霜野披风 3K 2005-07-01 20:52:08 《齐鲁文学》
恭喜[霜野披风]的《热闹而清纯》一文上西陆首页 [紫悦丁香] 359 07-06 09:28
大凡热闹的地方,譬如菜市,譬如胜地,譬如比赛现场,万头攒动,磨踵擦肩,各各有其吸引人的原因。人有所需,自然取其所要,所以想热起一个地方,先得精准地算计好大众的需要,之后尽可以摆上花花绿绿的物品,饰好小桥流水幽亭,或者细细粉墨一番,使出浑身解数博惹众多眼球。民以食为天,吃饭可是了不起的大事,更何况要吃得顺口,怎么可以没有菜市?人生在世,舒心最重要,闲度休暇时日,不妨投身胜景去贴近青山绿水。人心上进,激情是有力的支撑,不信去看看,有多少人在体育场热血沸腾!
可就是不太喜欢热闹,那浮喧总让人不安。小孩子是不宜独自去的,因为孩子是天真的,善良的,柔弱的,如潮的人流中,就是成人,也未必能防住一些长着人样的东西--叵测的心,幽幽的眼神,媚人的巧语,肮脏的手!所以每每出门,总会披上沉静,在人海里小心地辩别着真诚和狡诈。飘零多年,走过了荒原和沙漠,早已修得沉默似钢,寂寞似铁。是钢铁当然理想着坚如盔,利如剑,即便尘音嚣嚣,轻易不作鞘响。习惯了孤独,识够了冷暖,纵然戏子再卖力地纷攘起舞,也不过是蛙鸣井底,蛩唱垣头。然而钢铁总不是上帝,鬼魅狞狰时,难免冷气聚结,暗响隐隐。
唯一可以托付的,是文学和音乐,借以浸润一下魂灵,冲洗一下疲惫。所以不自禁地摈在众多高雅论坛的门外,暗羡着文人墨客和奏出沁人魂魄的绝唱;所以屏住呼吸,怯然地探进半个脑袋,不敢稍作声响。自己是肤浅的,真怕惊扰了人们的雅兴!初到齐鲁,感觉此地更是不同别处,才人辈出,高手如云,那坛间弥漫的袅袅情愫,四处流淌的高深思想,实在能逼现出自己的卑微。这才知道,原来热闹也并非都可以窜入不齿之徒,因为在这里,谁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也许什么都可以欺骗,但永远不要奢想去欺骗心灵。走过的路过的,经常可以看到有人执一枚空钵,在脸上堆满悲戚和可怜,涕泪交融,愁恨叠加,讨取行人的怜悯;也有人舍得一身剐,跳跃闹市愤斥东家长西家短,将过人的胆识挥洒自如。做完一天的功课后,他们会躲进自家阴暗的小屋细点获取的尊严和喝采,快意的微笑也就爬上了风尘的眉梢。心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在街头风化成灰?喟叹之余,哀于有个别漠然的人驻足围观,因为偷窥的心理得到了满足,那就会意地点一点头,很自然地微施少许挂在衣襟的理解和同情。
对于心灵和情感,即使曾经了风霜,浅薄如己也总无力去诠释。但相信的是,世上最宽广的是心,高贵而威严;人间最深邃的是情,沉稳而纯洁。可以画出一张嘴脸,心灵却是画不出的;可以唱出一篇台词,唱不出的是情感。捧住一颗颤颤的心,看着那鲜艳的色彩,它是那么脆弱,却又如此坚强。一粒尘砂就能让它痛楚,再大的风雨竟也炽热依旧!贴在耳边,能听到它依然在跳动出不变的歌唱:不求万事顺意,唯求无愧我心!
所幸飘来飘去,终于飘到了这里,这里宁静温馨,气息清新得出乎所料,不能抑制钦慕之情.在这洗涤性灵的净地,想必是看不到浮嚣和拙劣,看不到无羞无耻的影子,那是主人们所不能容忍的侮辱和挑衅,是每一个热爱这里的人所唾弃共指的。于是心中窃喜不已,终于将沉默一摞,竟然就不知天高低厚地发出了一丝声响。若果惊扰了大家,还请各位版主原谅!
帖二:留一块遮羞布罢
留一块遮羞布罢 霜野披风 2K 2005-07-11 23:26:32 《齐鲁文学》
留一块遮羞布罢 霜野披风 2K 2005-07-12 13:10:10 《齐鲁文学》
某日,阳光和煦,春风依依,偶于山间丛林徜徉,只见芳草葳蕤,百花竞艳。正自沉醉,忽然一阵臭风袭来,却见一物什立于高处,扭摆着腰肢,凄凄切切地弹唱,隐听得唱什么曾经人脚难为鞋,缕缕情丝为君留----那声音似曾相识,细看竟是猴年马月不小心瞎撞过的那只花袜子,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抹了厚厚的脂,涂了腥红的膏,挤弄着几滴风尘泪,正有万种痴情,徒向旅人诉说!
不禁前去探问,何以伤心至此?
袜子见我,并不讶异,四顾无人后,止了声息说:你知道什么!当年我在蓬山脚下采果子,有一天无意中拾到月老掉落的一片枫叶,就扯来做成鞋底,想嫁给他沾上一丝清香,说不定能除去自己的气息,改头易面,脱胎换骨,或许还能挤进仙界哪!
我不禁失笑:若果如此,那倒不失你雅致的本性。后来呢?
袜子朝山泉啐了一口,将口边污物抹于袖端:后来?后来还不是结成了一段破姻缘!常常听到人间有一句话,说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可不是!谁能想到那叶子多年后,经历了夏的雨秋的霜,原来通红通红的容颜渐渐地变得枯黄,那些香气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暗思那枫叶遭遇,心生怅意,止不住一声轻叹。
袜子似有察觉,鼻中亢然作响,情绪激昂,言语铿镪:嗤!你是为那个叶子叹息吗?你这种人跟你说也不会懂,你不想想这么多年,我每天从早上到晚上,浪费了多少时光去陪伴他!可他不但不领情,还在一次主人到溪边洗脚的时候,趁机投进泉水飘走了。有多绝情,狠毒,卑鄙!你怎么能知道我有多爱他?他那薰黑的脸庞,沾上的我的气息,都能说明我是多么真心实意地付出!
我掩了掩口鼻,默然。
袜子见我无语,蓦地捶胸顿足,号陶开哭,涕泗和流:曾经人脚难为鞋,缕缕情丝为君留、、、之后,历数与枫叶相遇相伴的点滴细节,从一起踏过鸟粪,到一起踩过青草,竟是祥林嫂的腔调,不胜繁琐。声音惨厉,响彻云宵,红花绿叶不禁蹙眉垂首,流云彩霞亦绕道而行。
果然秉性难移!心想纵有千山枫叶,又奈何这袜臭半分?正欲抬脚离去,却又忍不住劝言一二:你何必如此!既然月老送他与你,成就了一段尘缘,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如今时过缘断,你又何苦利刃伤情,污了这份情缘,扰了这处清静?
袜子听言,索性将头一套,遮了那粉脂脸面:呸,少来这套----就是走,也不能让他走的这么便宜!说我不解枫叶思情?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香山文坛创新版的版主了,自出山以来,我每天都在风中挥挥洒洒,自在着呢!今天你来的早了些,等会人多了,看我站在山顶,那个什么、什么振臂----对了,振臂一呼,应者云集!那么多的叶子都认识我,都能听到我如诗的歌唱,多有成就感!哼,早知道这样,我早让那只破叶子走了。不是随着泉水飘走的吗?看我怎么来搅混这一山清泉,薰透这一林枫叶,让他甭想再回到这里来、、、
不及言毕,我早已转身掩面逃去!胸中似有秽物涌上,不禁于无人处大呕一场。极目苍茫山林,慨叹这青山绿水,仙雾飘袅处竟也有此等造化;又想那香山文坛,潜进这样一件枫叶模样的物什,在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画意中,文何以为文,情何以动心?
人之为人,是心;物之为物,是性,人物之相通,是灵。见识过个别胆大艺方高的人,裸奔于街头闹市,怪异地、兴奋地出卖着廉耻,失了心怕也丢了性,正是人物两非。也许想把自己粉饰一番,不料竟扯掉了遮羞布;或者是根本就不要了脸,让要脸的人脸红吧。无论是人是物,若不能守住心性,只能在沧桑岁月中畸变为不齿的怪胎,以资在饭后茶余笑说,还谈什么情感、高雅,还凭什么思想,立世?更何况是什么搞文学的,做什么版主的?!
帖三:淑女,俗女,还是妖女? 读齐鲁“小心被妖精吃掉”一帖有感。
淑女,俗女,还是妖女? 霜野披风 2K 2005-07-12 12:48:33 《齐鲁文学》
当年在某单位谋职,有一女喜虚荣,乐表现。人外表如何姑且不提,就是长于粉饰。一人独处时,很少听其发出声息,总会在人多眼杂处,使出不全的五音,目不斜视地变异出那些原本优美的恋曲。音量不大不小,无论群声高低,都恰好可以让你听到,感受到那幽怨绵绵的情思。或者是捧出一本诗书什么的,躲开安静的小屋,偏偏到户外大操场上,倾心投入诗情画意中,演绎着一幅幅卓然清高的画面。由于思想深邃,此女从不屑与工人交谈。一日,听说一女工暗恋一男工,禁不住嗤鼻:啊?他们也配谈恋爱,他们懂什么是爱情吗?
于是人称“淑女”,众人叹其高雅,遂敬而远之。
那时就知道一句话,女人是一所学校。因为女人有好坏之分,高低之别,学校自然也就良莠不齐,珠目不同。而今世风日下,好女人实在罕见,因为在名利场中洁身自好,在情感世界里傲然自尊,常常为人所不解----尤其是那些坏女人。爱情是一颗心最直接、最自然的体现,所以男人比女人更能感知好女人,更能感受到纯洁和高贵,感受到比男人更宽广的雍容大度,从而升华自己的思想,净化自己的灵魂。
那么,你是不是一个好女人?
大虫,夜叉,妖精,是从神话传说或民间故事中结成的贬词,演变至今,其大部分涵义已带在坏女人额前,标志着谄媚,蛊惑,狡诈,恶毒。泼妇,荡女,毒妇,是在现实生活里析出的贬词,千百年来一直跳跃在历史舞台上,成就了许多臭名昭著的女人。社会和历史无辜,轻薄桃花逐水流,是本性,是自然规律。坏女人不惮惧出名,却更渴盼出名,因为学坏就易于扬名,所以才不怕将丑事秽事抖出,便骂街,艳舞,唱妓----我是氓流我怕谁。
那么,你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说什么情深意浓,谈什么洒脱清高,也知道偷来堂皇的珠冠,扮作好女人的模样,楚楚可人地假颦伪笑。不是纯情万种么?如何留不住一颗平凡的心;不是懂得放弃么?为何怀生一枚恶胆;不是很冷酷卑劣的男人么?何苦一般见识地煞费心机!疯狗恶吠,止增笑耳,还装扮什么痴情淑女?乍一看衣冠楚楚,却原来裸着羞耻!如果人生真有遗事,如果有情真的可待成追忆,不妨跟随年少学子,走进课堂,躲进书屋,静心细阅人生这本书,还这里一片清静!
是的,人在旅途,真得小心被妖精吃掉!坏女人一旦作妖,不但人形俱无,更会妖言惑众!鬼魅狂舞,哲贤无言,扯开嗓门嚣张怪叫的,也只是过街小丑,避着阳光蹦达几下而已。正因为可怕的妖精四处游荡,难免会有人被迷住,所以你大可以扪心自问,是不是还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是不是还能护住这声音的纯净。当一个人被妖精附住多年,只剩得骨骸峭立时,还请除去那世俗的金箍,快快逃离,快快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