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沈从文



——《唯美的享受》



文/清水芙蓉-



沈从文是中国现代的散文大家，原名沈岳焕，苗族湖南凤凰县人，以擅长唯美而闻名于世，其代表作有小说《边城》，散文集《从文自传》、《湘西散记》、《湘西》，主要著作有《沈从文文集》，并有《中国服饰史》行世。1988年病逝于北京。



读沈从文的散文，实在是一种美的享受。它的文笔简洁，风格恬淡，看似平平淡淡，却蕴藏着无穷的艺术魅力，令人读后余味无穷，遐想不已。它并不奢谈人生的大道理，然而在平平实实的语言后，却饱含着作者对生活的感受，让读者细细去体会、咀嚼。它恰似两三知己灯下夜谈，或之抒胸臆，或旁征博引，或幽默诙谐。话语不多，谈的都是日常所见所闻，在淡淡的氛围中，自有一种韵味，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以美的熏陶。即使人们了解的沈从文，常常给人的影响是很内向，温柔的个性，但是他的文字是诗亦是画，他的文章像画出来的画，无论写人写景，只几笔就点出韵味和神髓。




中国的散文历来讲究含蓄的美，提倡“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沈从文的散文可以说深得其味，并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他在《西山的月》以一种怀念情人、种种诗情画意的细腻的笔调去扑捉那种清新俊逸、神秘飘忽的美。他在描述表现她的眼睛的美，写她存在于夜空中“那些闪闪烁烁的星群里”，和“那些清澈透明的出山泉中”，连她的悲伤时的眼泪也如同“那些紫色牵牛花上负着的露珠”，“在凉月下会起彩虹”的。我们发现沈从文所怀念的意中人还寄寓着对理想的美的热烈渴望与持着追求，才催开了作家灵府中诗意想象的浪漫的花朵。我们都知道，其实沈从文当时的生活状况并不是美好的，而正如他在谈到自己的创作所言：不管是故事还是人生，一切都应当美一些！美应当是善的一种形式。所以在沈从文的笔下，不管生活怎么贫苦，他仍然选择了美好的心态。在沈从文的眼中。吊脚楼的黄昏，那岸上小妇人唱小曲的声音，他对故乡生活的洞悉，对民风习俗的熟悉，若不是对湘西无极的眷恋是无法体验到的，他在《鸭巢围的夜》描写了湘西底层人民的生活，更揭示了他们生生息息。乐天知命的性格。在他的散文里，生活的困苦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诗意的光彩，呈现出浪漫主义的色泽。他的散文于朴实，恬淡中蕴藏着深厚功力，是那种绚烂之极归于平淡。但那不是平庸的平，那淡不是淡而无味的淡，那平淡乃是不露刻意之痕的一种艺术韵味，

我读沈从文的散文，总感动于他作为贫苦的湘西凤凰县人，让人们常常领略凤凰县的美好，在中国生活了将近六十年的新西兰人艾黎说：“中国有两个美丽的小城，是一福建的长汀，一是湖南的凤凰”…… 凤凰县山青水秀、人杰地灵，每一处景致都有一个动人的传奇故事，它们无不沉淀着凤凰的奇特历史。这一切铭刻在凤凰人的脑海里，由沈从文铺排成诗意浓郁的世界，经黄永玉倾泻为光彩夺目的画卷…… 。

而就沈从文的《边城》这部小说而言，这是沈从文的代表作。这部作品它以“牧歌”，即乡土抒情诗这样一种抒情方式，充分展现了传统和乡土这种诗意之美，让我们领略人性的至善和生命的壮美。边城》的结构异常完美。二十一节，一气呵成；而各节又自成起迄，是一首一首圆满的散文诗。《边城》里最难写，也是写得最成功的人物，是翠翠。 这时期的语言，每一句都“鼓立”饱满，充满水分，酸甜合度，像一篮新摘的烟台玛瑙樱桃。人们同时也在他的这部小说里揣摩着这小说的悲剧结局。

沈从文创作的小说主要有两类，一种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一种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前者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身然的生命形式，赞美人性美；后者通过都市生活的腐化堕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丧失。作家汪曾琪说：“沈从文在一条长达千里的沅水上生活了一辈子。20岁以前生活在沅水边的土地上，20岁以后生活在对这片土地的印象里。”

沈从文的墓在凤凰县听涛山麓，墓碑是一块云菇状的天然五彩石，离此不远的树荫下，有黄永玉夫妇所立的五尺碑，上面镌刻着黄永玉刚健的手书：“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而他的一句名言： ：“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这段话被刻在他的墓碑上，可以看成他的内心独白，解读他作品的钥匙。

金介甫在《沈从文传》的引言中说：“可以设想，非西方国家的评论家包括中国的在内，总有一天会对沈从文作出公正的评价：把沈从文、福楼拜、斯特恩、普鲁斯特看成成就相等的作家。”他的那种看似平淡却内涵丰富的风格，隽永的艺术魅力应该永远存活在星空灿烂的文化瑰宝中，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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