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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忆

[楼主] 作者:冷骨秋风发表时间:2005/01/13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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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忆潮湿的心

[ 内容简介 ] 在悬崖边上，被雨拯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所爱。慢慢的开始寻找，一点一滴。但明了那段刻骨的过去，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一切足以让人承受更多酸涩。在云南仙境一样的山林中，慢慢似乎看清了感情，看清自己。而这一切却都是那么离奇，所谓看清也只是一个表面。　　　　　　　　　　　　　　　　　　　　　　　　　　　　　第一卷一：火炉我什么也记不得了，爬起来的时候，身边有的只是烧焦的味道，一道深深的暗红色的车辙，一道黑红色的枯燥灰烬。衣服被淋湿，也许是这场雨救了我，抬头看看，红色的天空，红色的云朵，红色的雨滴，当红雨蔓延到我视线的时候，就是我又一次跌倒的时候。　　阴冷的风吹撤我的每一寸肌肤，乃至身上像爬了许多蚂蚁，这些小蚂蚁慢慢将我的身体凝结，让我进一步的收缩，收缩，团成一个圈。习惯性的抚摸到自己的手臂，也许我是只蜥蜴或者游鱼，否则身上不会有那许多的鳞片或者突起。　　雨好像停了，就在那一刻，醒来的一刻。是风将雨吹走的我想是。　　萎缩的地方没有半点遮拦，风直接吹到身上，那些突起就越发的明显，所以必须起身。远处有一棵树，虽然不高但至少可以，可以用来挡挡风。　　刚刚蹒跚的走到树的跟前，肚子却有些不爽，一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　　远方闪起亮光，难道天即将亮了？我想不会，刚刚明明见到那一轮红色消失在树根的左侧。那么那一处的光亮？　　我慢慢的离开了树，站到了路的中央。　　光线越来越刺眼，直照在我身上，明亮的让我几乎失明。不我已经失明，那光亮，占据了我全部的视线，乃至思绪。　　光亮中看到了一个身影，穿着简洁的，极朴素的睡衣，风吹着她的发，也吹着她慢慢的离去。　　光线闪了闪，耳边传来急速的汽笛声，然后是刺耳的摩擦，尖叫。会不会是鹰飞下来啄我的眼睛？我闭上了，不能让鹰得逞。　　“找死啊！不要命了！“粗且莽撞的声音，不礼貌，也极不和谐的传到我的耳朵。我被一双手推倒在路边。　　“冷骨怎么？怎么会是你？小珏呢？“一个温柔的声音，一双很温暖的手放到我的脸上。好像一阵暖流，一下子灌入我全身。那是一个火炉，带着清香味道火炉，这时候太需要这样一个火炉了。我伸出手，紧紧抱着，抱着我的火炉。将头埋向火炉的炉膛，想要吸干每一寸的温暖，每一口香气。　　“果真是你小子！嘿嘿！“那个粗暴的声音有些温和，不过温和的时间仅仅是0。001秒。那双粗大的手，要将我和我的火炉分开。我太需要我的火炉，所以不愿，也不能放手。　　“好了，让他抱一下，我也不会少什么！“那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每说一句话，都会有温暖的气息吹到我的脸上。“你身上好冷啊，这回可真成了冷骨了。“ 　　“冷，冷？“我重复着她说的第一个字。冷，的确我已经冷到骨头里了。　　“还不帮我把他扶起来。“女孩用命令的口气说。　　粗暴声音的主人，也算温暖。当他背起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火炉的热量更加强烈旺盛，既然有了好的热源，我就不嫌弃他身上的味道不够香甜了。我的手，仍旧冰冷的手，被放到了粗暴的火炉的烟筒上。烟筒有些滑，也很厚实，不过温度，显然没有炉膛的温度高，所以我的手继续寻找最温暖的地方。。。　　“喂！你小子变态了？往哪摸！“我的手刚刚触及炉膛的衣领，人就被无情的甩了下来。　　“你干吗！他受伤了，你没看到？你还！“温柔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躁。　　“他摸到我衣服里了！“粗暴的声音反而变得委屈柔弱，也许这就是绵的力量。　　“亏你们还是朋友！他伤的有多重，流了那么多血，人都有点不清醒了？“温柔的声音有些缓和，用手托住了我的背。“看头也破了。“。我的头被人轻轻的抚摸着，而我仍然寻找着温暖。　　“他又来了！“粗暴的声音有些畏惧，却不敢再一次把我抛开，任凭我摄取他的温度。　　“就在这里扎营吧。先把他放到车里。“女生很轻。我被抬了起来。　　我再一次被背了起来，然后，被折叠着塞到了一个山洞。山洞很小，但很暖，不时有些震动。洞里的石块不坚硬，相反很柔软。我继续萎缩着，皮肤的鳞片和突起都渐渐的消失。。。　　“来看！这里有一道车辙，啊？只通到山崖！难道。。。“温柔的声音有些急促，隐约但依然清晰。　　“一定是冲下去了，冷骨这家伙，居然能死里逃生，真算幸运了。“粗暴的声音越来越平缓，这一刻更有了些惋惜的味道，听起来也不难么刺耳。　　“可是，可是小珏！“温柔的声音一下子勾起了一点点模糊的幻觉。那一道亮亮的光线，亮的刺眼，一个舞动翅膀的天使，穿着洁白的天使，慢慢从我面前飞过。随着她飞行的痕迹，光亮一点点的被摸去。　　“小珏？小珏是谁？“我从山洞起来，头磕到洞口，再一次倒在山洞里。　　“靠！你躺着！别动，伤的不轻！“我再一次被火炉抱了起来，放到柔软的石头上。“明天咱们往前还是回去？“ 　　“回去吧，至少要报案，找到车和小珏的尸首。“ 　　“报案！对，赶紧现在就。。。“粗暴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靠，没电了！“ 　　“给你！看看我的。“ 　　“没信号！“粗暴的声音脚步凌乱，如同我飞快旋转的思绪。我在想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确实在想什么。　　“对讲呢？有了有了！“脚步渐渐远了，却传来他的惊喜。“喂！皮球！皮球！喂！“那声音几乎有些声嘶力竭，但却让我感到很亲切。“喂！我们在公路上出事了！喂！皮球！收到回话！“ 　　“怎么样？“温柔的声音等待着消息，却一直没有回应。　　“听不清！只好就这样过一夜了。“我感觉到后备箱被打开，接着车顶也有了些动静，很快消失。　　“会找到小珏么？““他们怎么。。。““冷骨看着好可怜。。。““他恐怕还不知道小珏已经。。。“温柔的声音一直问，声音越来越低越小。　　“好了，别想了，睡吧。“一道拉链的声音过后两种声音都开始变得模糊。　　“把睡袋给冷骨吧。让他到帐篷里来。“过了许久温柔的声音又响起来。　　“喂！这可是我的睡袋！“粗暴的声音有点不情愿。　　“那把我的给冷骨。“ 　　“算了，还是我到车里睡吧。“脚步轻轻的走到洞口，我被抱了出来塞到一个信封里，缓缓的放到松软的垫子上。接着很响的声音响起，只一声就被夜的寒冷冰冻了。　　耳边传来轻轻的笑声，虽然里边还带着一点点哭腔的味道。　　我并没有睡，一直没有，我的脑袋里不停的旋转着一幅幅画面，全是模糊的画面。　　身边微弱的火炉也没有马上睡着，轻轻的抚摸我额头的伤口，有时候还会有点点露珠掉落在上面。然后一个轻轻的无骨的棉花在唇边轻轻靠近，马上又离开。微弱的火炉离开了，再也没有靠近。　　“喂，喂睡着了没？车里太凉了，能不能挤挤？“粗暴的声音变的柔弱，这样的声音怎么能唤醒我身边的火炉？　　接着感觉到一个巨大的蟒蛇，挤在我和小火炉之间，那躯体有些冷，萎缩着，割断了一丝的香气。　　　　　　　　　　　　　　　　　　第一卷二：救星二：救星　　“啪！""干什么你！“ 　　我的思绪一直活动，乃至可以感觉到身边的躯体慢慢变暖，慢慢的拥着我。其实我是很大度的，即便渐暖的大火炉从我身上摄取些温度我也不太在意。甚至他的腿脚一起压在我的身上，有点榨菜味道的嘴巴，贴近我鼻孔的时候我也可以忍耐。但那一头的小火炉却没有那么大度，当大火炉从我身上取走温暖，想将温暖撒向人间的时候，当大火炉放开压在我身上的腿，转到另一头的时候，当榨菜味道渐渐离开的时候，我听到的是尖叫，清脆的击打耳光的声音。　　“啊？干什么？没干什么。“大火炉似乎还没有清醒，揉揉眼睛。　　“你怎么跑到帐篷里来了？“ 　　“车里太冷，晚上我就。。。“ 　　“出去！“ 　　“为什么？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为什么，让他和你在一个帐篷而我还要在外边！我已经把睡袋让出来，但我不能把你让出来。素素，我比他更在乎你！不会抛弃你选择另外一个。。。“ 　　“啪！闭嘴！“有一个耳光袭来，我听到了两种哭声。“滚！你滚！“ 　　帐篷被顶了起来，那个巨大的身躯起来的时候肯定冲到了帐篷的顶。就连我的睡袋都感觉被兜起来。帐篷可能被撕裂了，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我缩在信封里不动。　　安静，只听到风的声音，冷冷的。　　“零食进来，外边冷。“过了一会儿，当在帐篷里的我都开始感到有点冷的时候，素素对外边说（我猜那个温柔小火炉叫素素）。不过零食会听她的话自己走进来么？这个我表示怀疑，据我所知，现在我能想象到的技术没有办法让零食自动送上门。　　进来的是那个大个火炉。也许这是素素要零食的习惯。　　“怎么又让我进来了？“天哪！当大火炉进来的时候，竟然说这么一句，那个素素也不惊讶，难道大火炉就是零食？我的思绪有些混乱，印象中的零食应该是装在充气口袋里的。顺手默摸身边，也是，我自己也在一个大充气口袋上躺着，难道我也是零食？　　“本来么，哪儿有你那么说话的。“素素口气缓和了许多。“人家哪里是被抛弃的。是我选择了你，放弃了他。“素素指着我，这让我心里不好受，我就这么差么？比不上榨菜味零食？不过我是什么味道的？自己还没有搞清。　　“我。。。我哪里不好？“我知道零食是不该插嘴说话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委屈。　　“你！你小子找揍！“大个零食显然很愤怒。软软的推了我的头。　　痛，真得很痛，我惨叫着，眼前是颠簸的路，颠簸的石块，木块，从山上滚了下来。“啊！“我叫喊着挣扎着，脚下用力的踩着踩着。我不知道自己在踩什么，只知道用力。　　“零食，干嘛？“素素用身体护住我，让我感觉好了不少。　　“你！你还对他旧情未断？“ 　　“不是，我。。。我。。。“素素肯定是喜欢我这种味道的零食的，一提到我她就很感触。　　“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到车里。“大火炉零食，推出帐篷，拉上拉链。过一会儿又拿出胶条把帐篷被撕坏的口子补牢。　　我想大火炉零食也挺好的，虽然我不喜欢他的榨菜味道，但挤在一起的感觉很暖和。况且现在山洞的温度肯定很低，我知道冷的感觉。　　“素素。“我第一次叫小火炉的名字。　　“嗯？你记起我？你的脑袋没事儿？“素素很对我的智力很惊讶，我想，我可能是最聪明的零食了。　　“没事儿，素素，让大零食进来吧，山洞很冷。“我说。　　“你没事儿？还装一副可怜相！啪！“我的脸感到很热，很痛。帐篷被拉开，素素冲了出去。　　难道是我太聪明了？不过也不该打人的。对了，我是零食，不但要挨打，还有可能被吃掉。我想出去，请求素素不要吃我，但是被信封包裹着不能动弹。　　素素好像在给大零食赔不是，要么就是有了。。。食欲。我隐隐的看到她投到大零食的怀里。远处响了几声喇叭，然后是光亮，光亮照着素素和大零食，照着他们拥在一起，照着素素的嘴在品尝着大零食的唇。　　我的鼻子有点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好受。　　“可找到你们了！“车不只一辆，是从路的另一头，在大零食车的对面停了，排成一队。　　“还挺感人的。有什么故事？“越来越多的声音，有些嘲杂。人们围住了他们，也有人走到我的面前。“怎么还在睡袋里？你的车呢？“ 　　“车？什么车？“我怎么知道。　　“小珏呢？“又一个人跑到我的身边。　　“什么小珏？“我无辜的望着，没有人帮我从信封里逃出来。　　“素素，零食，冷骨怎么傻傻的？还有点发烧。“第二个跑来的人蹲在我的身边，摸着我的头，回头问。　　“什么？他又开始装了！真拿他没办法。“素素走到我的面前。“小珏是不是找人求救了？“ 　　“求救？小珏？“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求救，我不是好好的？“我没事，就是磕了头。不用求救。　　“那怎么回事？和小珏闹翻了？“素素问。　　“先帮我从信封里出来，我不能动了。“我挣扎着，一堆的灯光直接照着我，恍着我的眼。我怕了这亮光。　　“信封？你？我是谁？“摸我头的人问。　　我抬头看看，这个人是谁？头发黄黄的像金丝猴。“金丝猴零食。“ 　　“什么零食？“我的话弄糊涂了很多人。　　“在气垫里的都是零食。“我说。“他是，我也是。“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杨鹏，杨鹏！“蹲在我身边的黄毛摇晃着我。我好累，脑子一直在转，不停的转，转的累了，累了，畏惧光的眼睛也被照得疲惫，我好冷，自从素素打了我一个耳光之后，好冷。　　　　　　　　　　　　　　　　　第一卷三：病床三：病床刷，一声清脆的摩擦声音，撕开了我眼前的黑色，阳光照到我的脸上。我被包裹着，头还有手臂。周围坐了很多人，古怪的人。 “可醒了。“素素，我认得，还有黄毛的杨鹏，大个的零食还有其他人，我不认识。 “素素，零食，杨鹏。“我叫了三个人名。 “你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太好了。“人们在欢呼，不知道他们高兴什么。 “错了么？你不是刚告诉我你叫杨鹏么？“我说。“我的记忆不会那么差的，刚说就忘。“我笑着，但我的笑声让他们的欢呼停止了。 “怎么？“我抬起头问。 “没事儿，你好好休息，别着急，慢慢的就会记起来。“杨鹏慢慢的离开，摸了下眼角。大零食也站在一边，他不敢看我，只用余光瞟了我一眼，当我看他的时候，迅速的回避开我的目光。“素素，我们先出去。“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有我听得到。 “冷骨怎么样了？“门突然被推开，又进来一个人，带着宽边的帽子，颈上系着黄丝巾。 “醒了，可什么都不记得了。“另一个戴红丝巾的男人说。 “我们先出去吧。“素素也要离开我，人们一个个的走出去，叹息着。门关上了，只留下我一个。 “怎么办？这次旅行到此为止了么？“我想这个声音该是杨鹏的。自从我醒来后，听力明显的超常，虽然他们和我隔了一道墙，但他们说话的声音乃至呼吸声我都可以听得清楚。 “还以为他开车没问题。“黄围巾说着。 “对了，老五，小珏找到了么？“素素问。 “没有，连车的碎片都没有。更别提人了。“黄围巾继续说。“警察已经检查了地形，按说即便掉到山谷里，山坡上只有几片自行车的零件。一点汽车滑落的痕迹也没有，只有车辙一直到了崖口。“ “会不会被江水冲走了？“红丝巾问。 “也许吧。咳，可怜的小珏，年纪轻轻的。。。“ “素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零食肯定在抚摸素素的头。而素素应该倒在零食的怀里。 “这事儿先别告诉冷骨。打击太大了。“素素哽咽着，提到了我。我想笑，他们在哭哭啼啼的说什么？小珏？谁是小珏？他们的朋友么？如果是，那的确够惨的，估计年纪也该和他们一样吧。 “咳，告诉他也没用，他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红丝巾说。 “其实这样也好，可以少受些伤害。心里也不会那么悲伤。“ “只可惜了这次旅行了。“黄丝巾说。 “嘿！你小子有没有人性？人都伤成这样！你还。。。“黄丝巾的话引起了大家强烈的反感，争相批驳着，不过说着说着，每个人都开始叹息。 “这是一次多完美的旅行，一路上的风景这么美。可惜。“红丝巾叹息着。 “已经到了尾声了，差最后一站，只要到了香格里拉。“杨鹏叹息着。 “香格里拉，成群的牦牛，无边的草原，神圣的雪山。。。“黄丝巾叹息着。 “香格里拉？香格里拉是哪里？“我已经起身，当我听到他们说的如此投入而忘我的时候，当他们描绘一路的景致的时候，我已经到了门口，推开门。 “你怎么起来了？“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惊讶着。“我们。。。“每个人都有些愧疚。 “放心，我们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只有素素，素素走到我的身边。“好好的养伤，我们留下来照顾你。“素素的话很温柔，眼睛里的目光也很亲切，让我看着看着心跳突然加速。她优雅的回头，长发跟着舞动，纷飞，对着大零食眨了眨眼，然后微笑着看我。大零食的表情有些古怪，只在素素对他微笑的时候苦苦的咧了下嘴。这个时候的我好想让素素也吃我，就像在山崖上，她吃大零食一样。我慢慢走向素素，把自己送上前。素素仍然笑，也走向我，伸开双臂，搂住我，轻轻拍我的肩膀。这并非我想要的，但已经让大零食的脸色由白变红再变成紫青。 “好了先回去休息，很快就会好的。“素素扶着我回到病床上。我被素素搀扶着，心里乐呵呵的，隐约听到零食的咒骂“臭小子！“也并不在意。我回到病房时候，人们都走开了，医院里有些乱，并不只有我一个。素素也走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躺在床上的我脑子仍是飞快的旋转着的，我来自何方？这些年轻的人们和我又是什么样的关系？抬头看着天花板飘下来的得一片片淡黄色的飞灰，就好像我飘动的思绪，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没有一点点的头绪。耳边不停传来凌乱的声响，很多很多听不懂的话，交谈，让我觉得更加陌生，好像自己并不属于这样一个世界。我在试图理解，了解身边的这个世界，思绪也就集聚在一个点上，集聚在病友的聊天中。身边，一个和我一样包裹着脑袋的人在不停的说话。他也是在这间病房里，唯一能让我勉强听懂几个字的人。当他的女朋友走开后，还没有冷静下来的他，把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 “你的朋友很多？“ “啊？“ “我说你朋友很多。“起初的几声我还是没有听懂，不过靠着过人的领悟力，加上推理我猜出了他的意思。 “还好，他们，他们都是我朋友。“我也并不确定，自己也不知道和那些人的关系，不过既然来看我，应该是朋友，况且那些人的话我全能听懂。 “你们是北京来的？“病友仍然问。 “北京？“这个应该是地名，而且好像很熟悉的地名，远比香格里拉来的熟悉亲切，甚至眼前出现了些高楼，红墙，胡同，一长串的拥堵的车流。我想我该是属于那个地方。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点头。 “北京的人感觉就是不一样，你们说话很好听。“ “是么？好听？“我的声音夹杂着疑问的语气。 “就像电视台的。你声音很好听，象一个人，也是北京来的，来支教的。对了，我是教小学语文的。“包裹着脑袋的病友继续说。 “您是老师？“我看了看身边脸色灰黑的病友。 “嗯，其实也不只教语文，有时候也教数学和音乐。“他继续说。这让我对身边的人产生了敬畏，一个人可以讲授这么多的课程，想必是个全才。“真的？那您一定很厉害了。哪里毕业的？“ “毕业？我高中没上完。“病友低下头不再说话。我也许问了不该问的，不过也在叹息，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而且满嘴白字的先生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病房里冷了许久。我只听到外边的风声，树叶，脚步，和病人的哭闹。 “你是大学生吧？“病友似乎耐不住寂寞，问我。他的每一个问题，在我的脑子里都引起了剧烈的反映，我在回忆，印象中的讲台，教授，毕业照，以及凌乱的学生食堂宿舍。还想起了很多面孔，是我不曾见过却又十分熟悉的。“我已经工作了。“我只记得自己已经毕业，工作，至于大学的名字实在想不起来。 “那你多大了？“病友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这让我很累，很累，脑子的运转有点超负荷，再加上身边凌乱清晰的声音，那些不懂的语言。。。 “我的头又痛了。“头如同针扎，慢慢的膨胀，我用双手挤压着，防止它变成硕大的气球，把我升上天空。　　　　　　　　　　　　　　　第一卷四：归途........ 点这里进入我的专栏-阅读我的大赛作品>

转自情感四十 [818y.bbs.xil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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