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女人
文/冷雪残阳
那年,我随父母一起搬家到了一所军级部队的家属区。
我家对门的邻居住的是谁?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平时这家很少有人往来,虽然是门对门的邻居,但经常是大门紧闭,从来没有过任何动静,我曾经以为那是一家没人住的房子,因为我很少见到邻居家的人出入。
我曾经好奇心驱使问过母亲:对门那家有人吗?那家住的是谁?干什么的?
母亲只说: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我也就从此不再对邻居家感兴趣。
第一次见到邻居家的人是在一个下午的时候。
那天,上初中的我放学很早,一进楼道,正巧看到有个年轻的女人在开门。女人一边开门一边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但我却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女人。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非常漂亮的女人,白皙的皮肤。留给我深刻印象的是她身上所具有的一种静态美。
我不知道是该叫她阿姨还是姐姐,如果是叫阿姨,她是那么的年轻,如果是叫姐姐,却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但我脱口而出的却是:阿姨好!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应声,没有应声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笑容,依然的静,依然的那种美,却让我在这种静态的美中感觉到了一种冷,最冷的还是她看我时候的那双眼睛,就如同寒冰。
不过我似乎感觉到了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因为我在楼道里闻到了一股医院里特有的浓厚的气味,我知道这气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我闻到这股熟悉的气味,我就知道楼道里曾经出现过她的身影。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一个没课的下午。
那天下午,因为没课,学校放假,父母都不在家。我和几个伙伴在楼前的空地上玩扔飞碟,也不知道是我笨还是我的不小心,我跳起来接飞碟的时候,飞碟没接住却扭伤了脚,我疼得坐在地上抱着脚,咬牙忍痛地直吸凉气。
这时候,邻居家的女人正好从这过,她问明情况后,搀扶起我,平静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到屋里我给你看看。
在她的搀扶下,我一瘸一拐地进了她的家。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她的家。一进门,一股股浓浓的来苏水的味道,让我仿佛走进医院的感觉。
我对医院有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我对白色敏感,在我的意识中,白色意味着死亡。
这个家一切都是那么让我感到不适应,不适应的是那种家具、部分陈设和墙面都是一色的白色。在白色中,这个家的显得简单而整洁、干净。
进门她在自己换拖鞋的时候,却没有我可换的拖鞋,因为那里只有一双拖鞋,一双她已经穿在脚上的拖鞋。
她让我脱掉鞋,把我扶到沙发上,开始为我按摩脚,我感觉到了她手上传来的那种温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她身上所具有的女人的温柔。
阿姨,你是医生吗?我问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为我揉捏扭伤的脚的时候,会有时问上一句:疼吗?我摇了摇头说不疼。其实是有些疼。
她给揉捏了一会儿,给我脚上抹了凉丝丝的药水,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又感觉到了她的那种冷。
我在她说完那句话后,离开了她的家。
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进过她的家。
从那以后,我仍见到她的时候很少,每次我见了她,总会主动打招呼:阿姨好!
她依然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直到我随父母离开那所部队家属区,我从未见过她笑,每当我想到这件事情,总会想到她家中的颜色——白色。
白色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
她留给我的只有困惑和一个没有找到答案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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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无情非本性
雪雨星风总伤情
残心拾遗红尘事
阳光何时照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