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在冬幕节的前一天早上，丧钟镇降下了大雪。克莱尔与龌龊巫去幽暗城游玩的计划不得不搁置了。吃过午饭，两人百无聊赖地凑在壁炉前盯着里面跳动的火苗。

"诶，笨蛋巫。"

"什么？"

"没什么......"克莱尔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忘了要说什么。

继续呆望着火苗。

"哎，笨蛋巫。"

"啊？"

"出去吧？"

"诶？现在吗？"

"恩！"

龌龊巫上楼取来两人的外套和大衣，将克莱尔的扔给她。自己先穿戴整齐后，又仔细的帮克莱尔围上围巾，戴好帽子。

"这样可以了，哎？不要乱动啊。"

"可是帽子太大了，会看不到路啊。"克莱尔把自己的帽子用力向上推。

"喂喂，你以为现在的气温是多少啊？真是的，这个时候要出去就必须这样才行。"龌龊巫竭力阻止莱尔的动作。

"可是好难受啊。"克莱尔不满的嘟囔着。

"会着凉的！"龌龊巫威胁道。

     拉开大门，风裹着雪花撞到两人身上。天空阴暗浑浊，入眼皆是白茫茫一片。龌龊巫试着在积雪里走了两步，发现积雪已到了让人惊讶的厚度："克莱尔，真的要出去吗？"

克莱尔没有回答，将大门关上后，迈进雪里，顺着街道向前走。龌龊巫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从帽子下伸出的长发，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诶，笨蛋巫。"克莱尔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我说。"

"啊？什么？"龌龊巫迎着她的目光。

"杂货店的老板说玩具卖得相当不错喔。"

"马马虎虎啦。"

"你其实也不笨嘛。"

"一直都只有你在说我是笨蛋而已。"

"哈哈哈，这倒也是。呐，明年有什么打算呢？"

"什、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恩，应该跟现在没什么变化吧。不过也难说。"

"难说什么？"克莱尔两脚并到一起，手背在身后，蹦着跳到龌龊巫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

"呃......"龌龊巫避开她的目光，抬头看着天空，阴沉的云在头顶缓慢蠕动，不断撒下大片大片地雪花。沉吟一会，龌龊巫才开口："如果说到我对自己人生的计划，大概就是买房子，娶老婆，然后过着象简单、安逸的生活吧？不过这些都不是短短一年时间内能实现的事。"

克莱尔歪着头听完，笑出声来："诶？？这就是你的人生目标。还真是适合臭虫身份的理想哪。"

"喂喂！再叫我臭虫，就没有晚饭吃！！！"

"抱歉抱歉，哈哈哈。"克莱尔吐着舌头跳开。

"哪有这样笑着道歉的？未免太没诚意了吧？"

"哈哈哈"大笑着，克莱尔跑掉了。龌龊巫追在她的身后："慢一点，慢一点啊。小心会摔倒的啊"

"哎哟！！"果然如龌龊巫所料，克莱尔滑倒了。龌龊巫追到她身边，拉她起来，为她拍打掉身上沾到的雪花："没事吧，克莱尔？"

"恩......没事。"克莱尔吸着鼻子回答。

"真是的，你这家伙也该长大了吧？"仔细确认过她身上确实没有哪里跌伤后，龌龊巫忍不住数落她。

"是是。您教训的是。"克莱尔连连点头。

"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小心将来真的嫁不出去！"龌龊巫闭着眼继续说教。

"是是是......"

"不要以为敷衍的回答就可以了。要认真去改啊......"

"可恶！！！看招！！"被数落个没完的克莱尔猛地抓起积雪硬塞进正不停唠叨的龌龊巫的衣领里，龌龊巫一边发出啊啊啊的惨叫："可恶，好冰！！太过分了！！"一边将雪块从衣服里抖出来。

克莱尔叉着腰，指着龌龊巫的鼻子："少在那洋洋得意了！区区臭虫居然还如此嚣张。"

"混、混蛋！！"龌龊巫抓起地上的积雪攥成雪球投向克莱尔的脸。

"啊，呸呸。想要发起战争吗？看招，雪球连弹。"被雪球打个正着的克莱尔吐出吃进嘴里的雪块，飞快地握出四、五个雪球扔向龌龊巫，大喊出胡乱编造的招数名字。

"怕你不成？飞雪乱舞。"龌龊巫不甘示弱地还击着。

"啊啊，大、大雪轮丸！！！"克莱尔再次投出半个脑袋大的雪球，准确地命中龌龊巫的脸。

"哎哟！太卑鄙了！居然在雪球里藏石子。"看到碎成两半掉落的雪球内部，龌龊巫怒火中烧："看我的满天花雨，雪球天降！"

"大雪轮丸连弹----"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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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两人出现在商店街上，半身雪痕，狼狈不堪的样子引得街上行人纷纷侧目。

克莱尔惊讶地发现商店街并不非她所想象的冷清："诶？也不是只有咱们在这样的天气出来啊？"

"那是当然的吧？雪再大，也要买食物吧，何况明天就是冬幕节了。不要东张西望了，快点买好晚饭用的材料吧，冻死了。"龌龊巫抱住胳膊，因为克莱尔的恶作剧，他外套里的衬衫已经湿了，之前剧烈运动时还不觉得，现在只感到冰冷刺骨。

"晚饭啊？要吃野猪肉！！"克莱尔的脚步迈向肉铺方向。龌龊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行不行，昨天刚刚吃过。"

"哎？那么吃裂蹄牛肉吧？"克莱尔挣扎前进。

"不行，太贵了。"

"诶？？冰鳞蓝鱼呢？"

"不行。"

看着一本正经地说着"不行"的龌龊巫，克莱尔忍不住抱怨道："小气！"

"喂喂，不要说这样任性的话，也该考虑我们的生活费的额度啊。"

"笨蛋巫是吝啬鬼，守财奴。"

"是是，随便说吧。"

"哼哼，干脆叫你吝啬巫好了。"

索性不再理会抱怨的克莱尔，龌龊巫转进一家专营食材的店，精心挑选了蘑菇，马铃薯，白萝卜等物。准备结帐之前，突然看到有宁神花口味的布丁出售，仔细盘算了下，还是挑了一个和其他食物一起放到柜台上。

"承惠二十三铜币。"老板找出纸袋把食物统统装进去，笑着对龌龊巫说。

龌龊巫掏出钱来结帐，一边道声谢谢。

"那么欢迎再来，请慢走。"老板的道别声中，龌龊巫推开店门，来到街上，却见到克莱尔正蹲在地上试图堆出一个小小的雪人。

"喂，克莱尔，买完了哦。"

"恩！回家喽。"听到召唤声，克莱尔跳起来，拍打着手套上的雪花，来到龌龊巫身旁。

"回家去。"龌龊巫答道，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随便地说出"回家"这个词了。

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