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旱烟与斗蛐蛐的闲话 随笔 齐凤池 北方的集市上卖旱烟的最多,整个集市卖旱烟的就占了一趟街。这些卖旱烟的跟着集市跑,他们大小集市都去。尤其是到了煤矿开支的日子,矿门口东西两侧堆满了旱烟口袋。我闲着没事数了一下,卖旱烟的摊位有一百多个。旱烟的品种主要是东北旱烟和本地旱烟。东北旱烟最多,有延边红、亚勃利、胶河烟、夹皮沟、漠河烟等等。当地的山烟只有两种,一种是黄烟,一种是绿烟。山烟是种在北部山区的山坡上,用香油渣苗的,抽起来有一股串味。抽的人感觉特别香,闻的人就感觉有一股烧蚂蚱翅膀的味道。我不喜欢抽当地的山烟,因为我不喜欢那股烧蚂蚱翅膀的味道。我还是喜欢抽香喷喷的东北烟。东北烟抽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雪茄味,回味回味还有点甜味,别人闻了,也感觉香喷喷的。 煤矿工人大部分人抽旱烟,因为旱烟便宜,抽起来有劲,比烟卷抽起来过瘾。 我买旱烟不怕贵,只要好抽,一百块三斤的,一百块一斤的,只要好抽就就买。当地的山烟总也卖不出好价钱,最好的也就是二十块一斤。我分析山烟卖不上价去原因,就因为它有股烧蚂蚱翅膀的味道。 有人说我抽旱烟算是高水平的,不光是我的旱烟好,而且我的烟盒也特别精致。在我的办公桌上摆着两个烟盒,一种是东北烟,一种是当地的山烟。朋友来了,愿意抽哪个就抽哪个。有抽上口的,抓一把就抓一把,我还给烟纸。所以,抽旱烟的都爱到我这来耖点好旱烟。 我的抽屉里还有两个塑料袋,一袋是比较有劲的旱烟,一袋是比较软的旱烟。朋友要就自己抓。朋友们都说我是抽旱烟高水平的,够档次的。我的小烟盒是用不锈钢做的,盒的正面是一条腾空的巨龙,背面是一只站在枝头的凤凰。盒盖上是一条舒展的长龙。样子特别美观,特别漂亮,谁见了都说棒。但就是没人敢张嘴要我的烟盒。烟盒是一个高级白铁匠打的,上面的图案是他用刀子一点一点雕刻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买这个烟盒,他要了二十块钱。相当于现在好几百块,如今,就是几百钱也买不来了。白铁匠十几年前就不在人世了,我这个烟盒成了绝版。当时有很多卖白花铁、黄铜片和紫铜片烟盒的,价格也就是一两块钱,二十块钱的不锈钢雕刻烟盒就算是天价。这个烟盒我长期装着,出去开会也带着。朋友们聚在一起时,我把烟盒拿出来,人们一看都感觉新鲜,不知是什么,都拿过去瞧瞧。诗人大卫看过我的烟盒,诗人李志强抽过,作家谈歌,小说家张楚也抽过,都说我的旱烟好抽。当然,尝过我的旱烟的诗人作家就更多了。诗人冉军专门写了一组《抽旱烟的诗人》发在《阳光》杂志上,人们说他写的是我。诗里,他把我和烟盒美化了一番。其实,他对抽旱烟一点也不懂,我认识的抽旱烟的高手很多,旱烟里还有很多感人的故事。 邻居王叔离休前是矿长,按说他啥好烟卷都见过,啥好烟都有人给送过,但他就是不抽。他就喜欢抽东北的好旱烟。矿上领导开会,别的领导拿出来中华,苏烟抽,王叔掏出自己的旱烟卷起来。他的旱烟味在会议室里萦绕着,一下就压倒了所有烟的味道。 煤矿开支的日子,王叔准到烟市上去转。见到好的,抽上口的,他也不搭价,成袋子全包圆。王叔家各种好旱烟成袋子的存着。 "文革"期间他戴着好几米高的大帽子游街,累了就掏出旱烟卷一根。他家的好东西都被抄走了,就是那几袋子旱烟没人要。王叔见旱烟还在拎着旱烟袋子到屋里抽烟去了。有时我见他在工房北边的小树林里坐着抽烟,地上有一大堆他抽剩下的烟头。王叔平反后,又当了矿长,他仍然抽他的好旱烟。 树前老师属于烟痴类型,他家的好旱烟品种很多。他把每样旱烟装在一个小瓶子里,瓶子上贴上标签,写上烟的品种名称,产自哪里。朋友来了,他挨个给人家尝。然后再叫人家评价。我和树前老师在一个教研组,他抽旱烟,我也抽旱烟,他的旱烟总比我的好,一开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我发现,他在烟里放了罂粟叶和罂粟枝。他说:"放点这个,烟不仅好抽,而且更提神。"树前老师的烟瘾很大,他的大牙齿早就被烟熏黄了,一讲课先露出大黑牙板子,他出气是满口的旱烟味。 树前老师除了喜欢抽旱烟还喜欢养蛐蛐。每年放暑假,他带着好旱烟到山东泰山脚下逮蛐蛐。逮回来蛐蛐后,调养一段时间,就到天津去掐蛐蛐。他在天津不仅掐蛐蛐出了名,而且他的旱烟也出了名。 树前老师看蛐蛐掐架时,掏出旱烟瓶卷起旱烟,然后点着,美滋滋地抽着。欣赏着蛐蛐掐架紧张激烈的场面。他的旱烟味,馋得那些天津卫也伸手要尝尝。天津卫一抽连声说:"这玩意,还他妈的挺有劲。好抽,好抽。"下次树前老师再去天津掐蛐蛐时,就给那些天津卫带点旱烟。从此,树前老师和天津卫交了朋友。树前老师在掐蛐蛐的时候,还研究蛐蛐的学问。他撰写的关于养蛐蛐的文章还在《星期天》报上连载了,这样,使他的名气就更大了。尽管名气大,也不如他的好旱烟有名。因为,掐蛐蛐必定是季节性的,而抽烟,只要他张嘴出气就得抽。 2010-------7------4 063026河北唐山开滦荆各庄矿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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