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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山的溪路(56-57) (56)部分相似 农夫和蛇一起回家了。他们甩下阳光,这里是无边的田野。现在是午间休息,插播一首歌曲可,新闻亦可。树的喉咙不叫喉咙,叫小鸟。歌声悠扬,作曲者是那朵被称呼为想象的云。新闻是关于两只蛐蛐打架的新闻,两条尾巴的那只输给了三只尾巴的那只。而我对此还只能稍微表示关心,人与我部分相似。造我的人给予我四肢,也塞给我数不清的稻草。长着翅膀的都与我若即若离。那些稻谷不是我的,也不是它们的,我允许自己绝食,它们允许它们渴望,唯一不允许的,是彼此漠不关心。当田野一片火热和盎然,我们都说好,相约着互不打扰。
(57)全城热恋
大姑姑给台运集团做过一段时间的杂务,分发报纸书信烧水扫地什么的,有时因为家里事多忙不开, 就把三姐叫去做添手。三姐在姑妈家住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她回村子里来,带来一个消息。她说眼下整个城里的人都在热恋。什么热恋?怎么热烈?我很好奇。她当然要接着说了:现在所有的城里人都在热恋着一根棍子,那根棍子舞来舞去,有人拿着这根棍子跑,许多人追求他,全城的人都追求他,有歌曲为证。我听后似懂非懂,觉得三姐说话有些断章取义。但一边喜欢她这样的描述,反而觉得特神奇,觉得那些城里人特有趣;一边又继续问她:那根棍子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人们都要追他?看得出,对于我的疑问,三姐的表情似乎表示理解。"全城的人都在热恋,特别是晚上,热恋的人人山人海,人们倾巢而出奔向热恋的地方,每个人进那个热恋的门都得购买一张船票,看得出没有那一张古老的船票就不给他们热恋。还看得出所有的人都很饥渴,都想热恋一次,当然也有人热恋一次又去继续热恋一次,甚至反复热恋好几次,就是同样的那根棍子,那个同样光着头和尚模样的人,无数的人围着他追追打打,有时前面是墙,无处可逃了,他们就飞了过去继续跑,继续追的",三姐继续热烈地说,"看得出,人们的心情都有些压抑,但经过这么一次热烈地爱吧,把心里的不愉快就解释掉了。还看得出,那些城市里的人心中都有一种需求,就是说对一根舞来舞去的棍子的需求。"听到这里,三姐似乎这么一总结,我觉得先前的那些疑问似乎不重要了。我的兴趣转到那些城里人身上。我觉得他们肯定与我不一样,可能有时是四平八稳的,有时又很疯狂;有时卑微,有时又很勇敢的;有时不抽烟但也吞云吐雾像个神仙,有时更进酒暗藏玄机仿佛一只老虎。反正都是怪怪的,我管自己幻想去了,不再去理会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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