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今一片麻将声声入耳的年代,我却漠然视之,甚至对国粹艺术不屑一顾,往往周末朋友们一起吃好饭无事做,就有人想摸几圈,可我一看那阵势,立马想逃,死活不想上,虽说我摸牌、砌牌、出牌的速度有些慢,输面也较大,但我就是对"砌长城"上不了心,往往搞得大家不欢而散,后来就再没人找我打牌了,而我在落寞中也知趣地退出,玩不了麻将,那周末乍办呢,除了到歌厅K歌,就开始爱上这写字的行当,至少这是件让我愉快的事,虽也费些脑子,往往写到深夜,但从没感觉过于劳顿,再说打麻将,若一夜钱袋鼓了我就有些不安,但钱袋瘪下去也终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时候,生在乡下的我,从没见过麻将是何物,每当天上飞机飞过时,我们一帮孩子就会一起唱着对着天空高呼:"飞机啊,带我上些,我到芜湖打麻将去",飞机可以在天上看到,芜湖却打小没看过,所以麻将等同于芜湖,就是两字“陌生”。但当我认识麻将的时候,却突然起了对麻将的厌恶之心,那是始于大学时代,那时我从农村考上大学,对一切都感觉新鲜,相比于和我一样懵懂的同年级同学,我只有找高年级的老乡取经,想学些新思维、新花样,如周末外招的舞会,僧多粥少,那些找不到女生的老大哥会主动带我跳上几圈,不知不觉我也学会遛舞了,让我省了到外面请舞蹈老师的费用,有时舞厅人多搞不到内部票,老大哥们会用蜡烛把一张舞票复印出五六张来,让哥们一个个蒙混过关,跳舞时若女生太少,我们就用人海和盯人战术,把某个漂亮女生圈在中间,等舞曲一响,就轮流请她赏舞,在"铜墙铁壁"之下,外围的男生很难突破我们的防线,只能望之兴叹,后来这些经验一直被我所沿用,于是我成了我同年级们的姣姣者。 但是有件事,这些老大哥却害苦我了,一个周末的晚上,分别来自安医大、合工大的老乡来我校玩,吃饱喝足了,外面却突然飘起雨来,没地方可去,一个老乡就拿来一包麻将,刚好三缺一,他们就鼓动起我这菜鸟,可我从没摸过那玩意,坚决推辞,但在他们的一番威胁利诱下,我只好赶鸭上架,可是我砌牌速度慢得惊人,更别说出牌了,心一急一慌,那一顺牌给我摆得东一堆、西一撂的,就象缺了口的"长城",可是更坏的命运还在等着我,正当我第一牌刚砌好准备打出时,学校保卫处查防的人突然闯进来,我刚一回头,那个头头模样的人举着相机,戏谑地对我说;"别动,这样正好",接着啦地一声拍下了我们的光辉形象,我还不知所以,傻傻地回眸一笑,来个大特写。星期一,学校的宣传栏就用大幅照片把我那笑脸贴在显著位置,刚上大学不久,我就成了学校的"名人",每当打饭、上课时,就有人指着我笑,我真是无地自容,内心却感到十分的冤枉,假如我知道学校不准打麻将的规矩,打死我也不上那桌,如果我再机灵点,也不会对着那个该死的相机,露出傻傻的笑,当然本人长的绝对对得起校容,可这更增加了我的知名度,更要命的是同系外系的好奇女生都没事争相到男生宿舍想一睹我的风采,像观猴子样,以确认我和那照片的出入,那四年我真的恨死这个国粹麻将,从此也与麻将结下梁子。 以后三年半的大学时光,我除了跳舞,下棋,打球、打老K(当然恋爱也是大学的必修课之一),就是一个人骑车到合肥的郊外狂奔,再不敢碰那倒霉的麻将。到南方工作后,这地方偏也盛兴麻将之风,过节了,在准老婆家,他们三缺一,就要我顶着,为了能讨好岳父大人,我只好硬头皮上,可想那惴惴不安的上阵感觉,就象抱个炸药包一样,出牌本就慢,一慢一催,那牌就不断地出错,结果我不是放冲就是诈糊,真是输钱又输人,哎,这个新姑爷上门不但没给准老婆争气,还让她脸面无光,我真是羞惭满面,还好准岳母倒算眼光远大,她私下和女儿说:这个年轻人不会玩牌,至少他不好赌。她老人家的话总算给了我一个正确说法,于是一路绿灯,顺利通行。 去年岳父的朋友送他一个全自动的麻将桌,一按电扭,可以全自动洗牌,砌牌,这时儿子出世已有十年了,于是过节时我又被重新请上桌,长者们说:这个全自动就是专门为你设计的,你不会洗牌,砌牌,出牌总会吧,也不知你以前怎么学经济的,麻将居然不会。可是就连简单的下岗麻将也给我打的一塌糊,整个晚上我竟没糊一牌,恨得老婆挽着袖子亲自上阵。 晚上散步慢跑是我的一大嗜好,有时路过麻将厅看到那一屋人在庄严肃穆地"砌砖",不管是白手黑手粗手细手,都是利索专注地摸牌,不闻人声暄哗,只闻麻将擦擦,那表情就象是一群讨论国事的大吏,我心下好奇凑上,也会看得眼馋,心想人生若是能如此专注地投入一乐也是一大快事,至少是一种寄托吧,虽然它不是文明的娱乐。可是我的爱好在哪呢,除了工作之余的散步,就是写字,所以年初刚上西陆,我也是那么认真的投入和坚持,有人曾说我傻,可他岂知这傻的乐处,乐在其中嘛,在信马由缰中,让键盘追着无边的思绪,敲出一行行随心随感,再看那些文章纷纷在专业报刊上登载,私下难免会自我陶醉一番,找准了方向和位置,我就想,这文字或许就是我今生的最大爱好了,不管文章是丑是俊,管他呢,自己顺眼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