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两千多年前,刚刚率领数万铁骑征服了欧亚大陆的亚历山大大帝“猛士如云唱大风”的来到希腊的一座城市,遇到了正躺在木桶里惬意地晒着太阳的哲学家第欧根尼,亚历山大大帝倨傲的雄视着这位哲人,朗声问道:我已经征服了世界,请问你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第欧根尼翻了翻白眼,对不可一世的亚历山大大帝说:请不要遮挡住我的阳光!刚刚建立了盖世奇功的亚历山大大帝愕然良久,然后怅然若失的对自己的随从喃喃自语说:我的不朽功勋算得了什么呢?
如此功高岳穆的文治武功,在这位哲人思想的光芒面前,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又使我想到一位记者曾问正在沙滩上喝啤酒的老渔民:你常年累月的与大海朝夕相处,风里来浪里走,你觉得人与大海相比,是不是人的力量太过渺小?老渔民不加思索轻轻的吐出了一句令记者想也没有想到过的话:大海能懂什么?这样的一句话无异于一阵风暴使人醒醐灌顶。是的,大海能懂什么呢?大海再怎样的浩翰,再怎样的博大,它终究只能是大海,它永远都不会有思想有感情,有对这个世界任何的哪怕是一点点的认知、理解、分析与概括。于此,我想起了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的一句话:人是一枝有思想的芦苇!人作为个体的肉体生命虽然在成长的过程中任何一点点小小的坎坷和外力都可以轻易的将人致死。肉体的生命的确是太脆弱,一次行走、一场病痛、一回不经意的遭遇都会轻易的将物化的肉体的生命消逝得干干净净。但是,人却比自然界任何一种动物在任何时候都高贵,因为人是有思想的动物。如果没有思想,人就与其它动物没有什么两样。“有的人活着,他却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活着。”区分人的高低贵贱,思想就成为极其重要的尺度,有的人位高权重,但是却未必令人尊敬--“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终究把他摔垮”,有人虽然身居荒野,超然物外,却万世流芳,没有别的,是思想的光芒改变了他们在历史潮流中的高度、宽度与厚度。
回顾哲人的思想,从中国儒家有道德意义的"天"与人合一到道家无道德意义的"道"与人合一;从王阳明的"人心即天理”到孙中山的精神物质二元论;而西方哲学从19世纪40年代到19世纪末西方哲学出现的唯意志论、生命哲学、实证主义、马赫主义、新康德主义、新黑格尔主义;从19世纪末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西方流行的主要哲学流派如新实在论、实用主义、人格主义、逻辑原子论、逻辑实证主义、现象学和存在主义,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英美国家流行的分析哲学的各支派如逻辑实证主义、逻辑实用主义、历史社会学派、日常语言哲学以及科学哲学;在欧洲大陆各国家出现的现象学、存在主义、新托玛斯主义、解释学、结构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等。 西方现当代哲学虽然学派林立,但总体可解构为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两大思潮。科学主义关注科学,用科学方法和科学精神研究哲学,甚至把科学作为专门研究对象;人文主义思潮关注人的问题,诸如唯意志论、生命哲学、现象学、存在主义、解释学等等。虽然各种各样的思想如风在蓊郁的森林中肆意穿行,但每一种思想都会在历史长河不同的时段闪射出它们独有的光辉。
一生潦倒的老子终生寻思"道"或"无"是天地万物的本原;逍遥自在的庄子绝圣弃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东奔西窜的孔子不断的“克己复礼、教人为仁”,流浪各地行销自己的思想;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黑格尔与费尔巴哈,笛卡尔与斯宾诺莎,多少古今中外的有着丰富思想的人们,他们在活着的时候也许处外碰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甚至形容枯槁,衣衫不整,被人视为另类,而不为人所理解,但是随着岁月之河的流淌,他们的分量却越来越重,他们的思想渐渐成为这个社会与民族的圭臬,他们的名字越过所有的帝王将相,在历史的天空里闪耀不衰。就如那个慷慨饮鸩而死的苏格拉底一样,当年要处死他的不仅仅是当权者,还有几乎所有的希腊人,因为他们认为这个自称为青年导师的人用自己的异端邪说教坏了他们的孩子,就这样,苏格拉底死了,死在一个星月沉沦的地方,但是他那“只有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一无所知”和“认识你自己”的论断却成为人类的千古名训,穿起千年的时空,苏格拉底的名字在今天却像太阳一样,在人类思想的天空里光芒四射。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头空,青山依旧在,夕阳几度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在草长风飞的岁月里,逝去的必将逝去,惟有崇高的思想光芒永恒。人说:人是万物的尺度,人是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人因为有思想而特别,人因为有正确的思想而高贵,作为人是需要一种求真求善求美的自由、超越、豪迈的思想光芒照彻自己的人生,照彻这个世界,而不是让丑陋与邪恶来腐蚀人的肌体,以虚构的价值来诱惑人的意志,奸狡地混淆善与恶,是与非,美与丑。
※※※※※※
信仰第一,别人第二,我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