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飞机场去（小说2）

文/孔飞37

       从飞机场回来。我坚定地相信晃晃一直在下楼梯，而且下楼梯的速度越来越快。

      坐在二路车上往回走，到了融合小区，他下车了，两个咯噔的公车踏板，他足足下了两分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犹犹郁郁，直到我在康乐小区下车时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没有给我买车票。从他坐到售票员座位后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瞌睡，他打瞌睡的时候，玛依努尔拍着巴掌，前仰后合的笑，在玛依努尔的小小心灵里，晃晃叔叔太可爱了，公车时有颠簸，晃晃也就有节奏地跟着颠簸一下，一点儿也不影响瞌睡。晃晃常年在铁路沿线走，工程车在铁路便道上走，那样的搓板路要比现在这样的颠簸强烈百倍，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瞌睡，而且他的耳塞机里也是一曲催眠曲。

      我想一时半会晃晃的游记不会出来，他实在是太瞌睡了。比较以往与文友们出行采风，我向来比较懒惰，不是我懒惰，而是我的文友们出手太快了，一路上他们诗歌的、散文的都写好了，我一看也就没了写下去的勇气。上车那会儿买的笔记本和中性笔，虽然一路上并没有派上用场，只是脑子里已经在构思了，要写就从最开阔的地方写起，一直要写到最开阔的人心里去。

      我和孟辉通了电话，他告诉我转天要往我办公室找我有事请谈。我问现在可以说吗？他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我说那好，我等你来。

      阿斯卡尔来电话，兄弟需要接你们吗？我说我们早到家了，谢谢兄弟牵挂。

      我开始登陆网络，短信来了，孟辉的短信，大哥，我表姐在你们单位，她得了抑郁症，我想请你帮忙。我说好的，我知道了。孟辉的表姐李岚曾经找过我们办公室，她几乎不能完整表达自己忧郁的苦闷。

      我始终不能忘记玛依努尔这个九岁的农村女孩，城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充满了好奇。在车上我和她说话，她的母亲翻译，只有谈到奥斯曼的时候，她指着自己的眉心害羞起来，她的眉宇非常宽阔，在她的同龄女孩中，在她们传统的审美观里，连心眉是最美的标准，眉毛在眉骨之间或者平滑的过渡，或者在眉骨之间形成两股小小的浪峰，那是最值得骄傲的眉毛美貌。我觉得我能和她说起话来，肯定是我的眉毛浓密且连心眉，完全符合她的审美需要吧，她的眉宇太宽阔了。

      玛依努尔是个郁闷的女孩，她很漂亮，像个美丽的公主，只是她的眉宇太宽阔了。

      我已经有些瞌睡的时候，晃晃打来电话，哥哥，你竟然把我们旅游写成了小说，你等看我给你写个游记。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晃晃的游记写好了，六路车改写成了八路车，主人翁也变成了他和渺渺。我的思路到这里才逐渐清晰起来，他在我家温室瓜棚高喊出游的真正目的，是在呼唤渺渺，而我的应和实在让他感到无趣。

      我家的楼下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我在院子里搭了温室瓜棚，晃晃常来看我种植的那点瓜，一直以来，我觉得他喜欢和我交流种瓜的经验，却忘了渺渺在我家楼道的隔壁楼道里居住，这样他喊起来，并不想让我知道其中的秘密。

      如果万绿丛中你找不到你要想找的人，请你一定弄出动静告诉她--我在这里。

      （文本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