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豆腐\妻子的拿手饭\豆腐脑(饮食随笔)
老豆腐
(随笔) 齐凤池
我在农村下乡时候,赶上农忙活累了,伙房就做秫米饭老豆腐。据说这道饭营养价值高经饿。秫米不好消化,老豆腐蛋白质高,是干体力活最好的饭菜。
回城后,一天三顿是细粮,粗粮离我们的饭桌越来越远了。据说由于高粱产量低,连农民也不种高粱了,因此吃秫米干饭的机会就更少了。
随着粮食价格的开放,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再加上医学专家们的宣传,粗粮又回到了我们的饭桌上,而且成了饭桌上的时尚主食。
现在市场上的粗粮价格比细粮还贵。过去拿粮本买一斤秫米一毛钱,现在市场上达到两块。甚至还有上涨的趋势。而最好的优质大米才卖到一块二,最高价时也没超过一块五毛钱。
粮食价格的上升,使得一些粗粮食品身价倍增,一些挂着粗粮招牌的饭店,吸引来高朋满座,吃者如云。饭店门前高档的豪华汽车象召开高级会议,去晚了不但找不到车位,而且只能将车停在路边。有时造成交通堵塞,这都是粗粮惑的祸。
尽管粗粮饭花样齐全,但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秫米饭老豆腐。因为它不仅好吃,而且有一种特殊的怀旧感。
秫米饭是雪白的大高粱碾成的,老豆腐是用豆腐脑蒸老了做成的。吃老豆腐,一是,吃的老豆腐的那种筋斗劲;二是,吃的卤,卤是用红咸菜丁做成的。小料有韭菜花,蒜末,卤虾油,辣椒油。我每次吃,总感觉卤打的不好,不如我做的正宗。我的做法是;将红咸菜洗净,用热水泡软,切成小丁;用半斤猪肉馅在锅里炒熟,放入咸菜丁,煸炒;再放入配料。有木耳,鸡蛋。不但颜色好看,而且吃起来特别香。就是吃凉面放这种卤也特别受欢迎。
每当我情绪好的时候,总给家人做一道新鲜饭菜,给家里的日子增加温暖,给平淡的生活增添点特殊味道。秫米饭老豆腐就经常给我的家人带来温暖的幸福。
有时,我还用这道饭招待朋友,朋友们吃完这顿后,临走总要留下一句:"啥时候再请我们吃,可不要时间太长了。"我答应:"行,你们什么时候想吃,提前打招呼,我好有准备。要么佐料不全,不好吃。"
妻子的拿手饭 妻子炒菜不行,但做饭的确有几手。她切的手擀面又薄又细,吃起来特别筋斗;她包的饺子,皮薄馅大,一咬流油,特别水灵;她烙的菜盒子,外焦里嫩,大小均匀,一咬香喷喷;她烙的千层饼外脆里软,一抖了全是层。朋友们来我家点着样地要,只要是朋友爱吃,做啥饭都行。 她开始烙饼了,她把面摊开,用擀面棍将面擀薄,擀匀,先洒上盐,再用擀面棍压一下,把盐擀进面里。然后,洒上鸡油或狗油,鸡油烙的饼脆,狗油烙的饼总是脆的,不皮。她再用刷子把油抹均匀,然后把面饼圈起来,封上口,做成一样大的饼剂儿,再团成圆饼,擀成圆薄饼。
豆腐脑
我国著名中医专家刘佩然老先生说:"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这话听起来土点,但仔细巴的巴的这话对养生很有益处。
九0年我患上了一种叫不上名的怪病,我去了好几家大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病来。但我始终感觉浑身不舒服。后来,经朋友介绍,我找到当时已经退休的我国著名的老中医刘佩然先生。刘老给我号脉之后,看看我的舌头,给我开了十五副药,叫我回去熬着吃。他还特意嘱咐:"要少吃荤的,多吃素的,注意休息。"临走时他说:"你得得是植物神经紊乱,无大碍。吃几副药就好了。"刘老还说:"要注意生活有规律,不要暴饮暴食。"由于我生活没有规律,饥一顿饱一顿,每天和朋友喝酒,夜里不睡写东西,所以得了这种怪病。每天我精神恍惚,睡觉做恶梦,吃东西没口味,浑身不舒服,胸闷气短,我也说不出哪痛,总之,就是浑身不好受。回来后,我吃了刘老的药,刚吃到九副我就好了。为了感谢刘老,我知道刘老喜欢书法,我给他写了一幅行书,刻了两枚印章,送给了刘老。我给刘老写的是《皇帝内经》、《问素》里的一段文字。"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胡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我给刘老刻的章是"医德高尚医术精湛"另一方是"妙手回春"。一方是铁线阳字,一方是阴字大篆。刘老看了非常高兴而且赞不绝口。打那之后,我成了刘老的朋友。
按照刘老的嘱咐,我开始学会了养生方法,并养成了良好的饮食休息习惯。在饮食上,朋友们都知道我喜欢吃豆类食品。我一年四季离不开豆制品。
开春到入夏每天桌上总有一碗炒青豆菜,有时用韭菜炒,有时用石榴红炒,有时用辣椒炒。从来不重复。
到了夏季,每天必须吃一盘豆皮拌黄瓜。拌一盘豆皮黄瓜来两瓶啤酒,又防暑又降温,既爽口又开胃。 到了秋天我每天吃豆片。豆片的吃法很多,可荤可素,用海米烧,用蟹籽烧味道非常鲜美。用肉炒配上青椒、胡萝卜炒香而不腻,喝酒就饭均可。
到了冬天每天是大白菜炖豆腐,香喷喷、热乎乎,吃了又暖身又健胃。
就连我每天的早餐也离不开豆制品,上班前,在早餐点买三毛钱的豆腐脑,五毛钱的油条,再来两毛钱的豆浆,一块钱吃得又好又饱。
吃豆腐脑是我的强项,而且有很长的历史。我小的时候就爱吃。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早晨上学拿一个玉米面窝头买二分钱的豆腐脑,吃得饱饱的。到了中午还没饿的感觉。
那年代的豆腐脑不仅好吃,而且便宜。二份钱就给一大碗。
那年代的豆腐脑点的特别嫩,吃起来又香又甜。
那年代的豆腐脑小料最齐全。有蒜末,韭菜花,花椒水,辣椒油,香菜末等等。想吃什么自己配。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上小学的冬天,我们几个同学早上五点起来,背着书包一人拿一个玉米面的窝头,跟家长要二分钱,到离家五里外的花园大食堂吃豆腐脑。我们下午放学商量好了,早晨集合,第二天早晨天不亮,我们背着书包排着队就去吃豆腐脑。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雪下得特别勤,特别大。早晨从屋里出来,大雪把门都封住了,街道上的积雪有一尺多厚,我们从车轧的印里走。
一路上我们不知摔了多少跤,到了花园大食堂,我们穿的棉鞋被雪侵透了。
我们排着队买豆腐脑,等大伙都买齐了,我们几个同学围在一个桌子上吃。吃得又开心又饱。吃完了,我们背着书包上学了。
这事过去已经四十年了,我记得仍然很清楚。那年代吃豆腐和现在吃海鲜一样,可不是顿顿都能吃的事。尽管豆腐脑才二分钱一碗,但天天能吃的人毕竟是少数的。我们班有六十个学生,能天天花二分钱吃豆腐脑也够不上百分之十,每天早上也就是我们五六个同学去吃。我们的那二分钱,一是平时买东西攒的,二是过年过节家长给的。我们平时啥不得花留着冬天吃豆腐脑用。那时,我们每人都有一个攒零钱的小罐。小罐是瓷的,样式啥样的都有。我们在一起写作业时,写完作业都拿出来,倒出钱来数数,看谁攒得多,然后用除法算算能吃多少次豆腐脑。有的够吃80次,有的够吃120次,有的够吃220次,最少能吃40次。我的零钱能吃25次,因为正好五角钱。
那年代我们手头能有五毛钱就不错了,这五毛钱还是过年给两个长辈拜年给的呢。我打开用红纸包的小包,在没人的地方打开一看是两张崭新的一毛钱票,我高兴得不得了。再把另一个打开一看,是一小沓二分的纸币,数一数正好十五张。这五毛钱我一直留着,就藏小瓷老虎里,等着同学们一起吃豆腐脑时,父母不给钱时,拿出来花。
能吃二百二十次豆腐脑的是我们班的班长东海,他家有钱,他爸他妈和三个哥哥都上班。他三个哥哥每月开支都给一块钱,他在班里的同学中是最富有的,我们都管他叫小地主。但这个小地主可不象真地主那样剥削人。每次他哥开支的时候,他手头有钱了,吃豆腐脑的时候,他给我们每人买一碗,我们都特别高兴。后来,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人慈的小地主。
现在这个人慈的地主可不一般了,他有了自己的公司,开着自己的车,他说钱在他手里成了王八蛋,花完了再赚。他平时想我们的时候就打电话约我们到饭店聚群,大伙吃一顿喝一顿,然后到茶座喝点茶,再到练歌房吼一阵,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夜,这一折腾就得花个千八百。
小地主每次和我们聚在一起时总说,吃点喝点这算什么,我最珍惜的是咱们六个同学的情。每当我看到你们我就想起当年咱们一起吃豆腐脑的时候。想起大雪天咱们排着队到花园大使躺的情景。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那年代,要是咱们全班的同学都能吃上豆腐脑该多好哇!我不仅想你们,而且也想咱们小学的那五十四个学生。
为了满足小地主的心愿,在二零零三年,我把全班同学聚在一起,搞了一次同学聚会,让小地主开了心。那次的开销,都记在了小地主的帐上。我们大伙都说,每人凑钱结帐,小地主不让,他非要记他的帐上,他在酒桌上拍着胸膛说:"花点钱那算什么,有多少钱也买不来我们同学之间情意,今天我花这点钱,我就是想找回当年吃豆腐脑的感觉和同学之间真挚的情感。"我带头为小地主使劲鼓了一次掌,大伙的掌声特别响亮,就象当年我们开班会一样,掌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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