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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彩怎么看怎么觉得花拉棒面熟,好象在那见过,终于想起来了,卖袜子的。她给普实公司打了电话,铁锋马上把花拉棒叫来,花拉棒交代了全部。 自从法经办取销以后,高粱地又调回市法院,当庭长,挺好的。方才院长王法静叫自己去一趟,有什么事哪?进了院长室,王法静让他坐下,脱袜子。铁锋拿出一捆袜子让他穿,高粱地穿了一支,露出半个脚背,又穿一只露出大半脚心,一捆穿完了两只脚也没裹住,铁锋问: "你他妈的销售这种袜子缺德不缺德?" "只想赚钱了没考虑缺德。" 王法静气得说:"你别庭长了,明天上郊区法庭门卫写诉状去吧。" 宋理和帮子借马珍三千元钱,红嘴唇拿着帮子写的欠条,来到郊区法庭,接待室里高粱地热情的请她坐下讲,红嘴唇道:"这是帮子以村部的名义向我妈借的钱,当时是为打点一个省里暗查情况的人,后来他们倒台子了,人也不回来了,新村部不承认这笔帐,我只好找帮子媳妇花丫要,花丫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事,她也没花着一分,就不给,所以我只好找法院,讨个说法。" 高粱地看了看欠条说:"你这三千块钱标的额太小,经官划不来,这个费,哪个费一去,三千块钱要回来也剩不了多少。不如私了,这样最少能剩一半。" 红嘴唇不解的问:"这都得花啥费呀?" "写个诉状就得四十元,起诉费、开庭费、送达费、执行费,开小车来回跑得多钱。要是再请个律师,三千块钱都不够。" 红嘴唇听高粱地这么一讲赶忙说:"大叔,你帮帮忙,怎么能私了。" "等明天执行庭的小辛子在家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开车给要一趟,得出点费用。" "大叔,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这欠条放你这,要回来的话,直接扣吧。""好吧。" 红嘴唇还不放心,就这么走了有些不妥,快到中午了,于是说道:"大叔,咱们一起吃点午饭,走。" "别介,别介,我回家吃。" "走吧,别老远回趟家。" "好吧。那咱们吃个认识饭,嘿嘿。" 一个星期过去,还没动静,红嘴唇又跑到郊区法庭。 高粱地道:"跟小辛子说了,他说给看看,明天我再催催他,下回你最好星期三以前来,人都在,你们当面谈谈。"红嘴唇又掏腰包请高粱地吃了一顿午饭。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动静,红嘴唇又跑到郊区法庭。 "我给你找找小辛子去。"说完高粱地上了二楼。 "小辛子,你顺脚不,下趟乡把这帐要了,债主出一千块钱,完事咱们对劈。" "最近去不了,特意跑一趟,太瘦了。" 高粱地回到门卫笑着说:"妈的,小辛子没在屋,再等等吧。" 红嘴唇觉得白跑也不是个事就说:"大叔,你给我写个诉状吧,我经官看看。"高粱地给红嘴唇写了个诉状,交四十元钱,红嘴唇按着指点,又交两次钱,总共花了一百八十元钱后,被告之可以找审判员了,审判员开了张传票,让她自己传交给被告人。 花丫跟着红嘴唇到了法庭,审判员和花丫说明白了厉害关系,花丫同意协商解决,最后答应给红嘴唇三千元钱。收到下边的反映,王法静把高粱地叫来,骂到:"都是你这种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王八蛋把社会风气搞坏了,我建议你赶紧滚回家。" 张三调到韩良手下混事,有一种耗子给猫当差的感觉,提心吊胆,真没想到在吕百灵那看"难言之隐"时碰见的有韩良,对此他俩心里都存有障碍,互相有意回避,很少说话,可能是因为有高梁地的面子,还没受到冲击,只是周围的人"机关素质"很强,在心里行事,进退有章法,跟领导关系清汤淡水,同事关系也就不冷不热。张三也算是这种局子里的老牌友,不是不会处,是不给机会处,他清楚,和韩良搞不明白,交谁得罪谁,眼见老丈人靠边了,他自知是无根之木,经不起风吹,整天优心忡忡,相知莫如夫妻,昂昂觉查出张三的心事,他失眠她也跟着失眠,两个人不知不觉都瘦了许多,高梁地在法院没戏了,只好在家中抓耳挠腮,机关中混了半辈子,张三的变化一目了然,心中猜摸,照常说张三不与韩良顶牛,按部就颁的工作,不会因为自己下台受到为难,不过什么事都以预防为主,当晚他领着女儿女婿带着两条大白鱼去韩良家串门,韩良热情的招待,对昂昂尤其殷勤,客套了一阵,自然提起张三,韩良说他和同事关系好象不太容洽,建议张三主动些,新来乍到起生,又唠了些别的,高梁地等告辞。这次拜会并没改变什么,月亮仍旧是那样的月亮,星星还是那样的星星,张三还是孤立的张三,为了张三少一分一秒的孤单,昂昂天天在下班的时间等候在张三单位的门口,张三出来后两人双双回家,昂昂变了一个人,上市场买菜总是从头走到尾,打听一遍,然后捡便宜家的买,自己也开始艰苦朴素不擦胭抹粉,反而更加清秀动人,张三也抢着烧菜做饭,洗碗涮锅,他每天都带回些报纸给高梁地看,还买包茶。说也奇怪,喝着茶水看着报纸,高梁地心里不由升起一个希望,希望女婿有朝一日混得个有头有脸,继续撑起高家的门面。 终于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韩良特意和张三谈了一次心,并邀请他和昂昂晚上去犹豫城跳舞,吃过晚饭,张三躺在床上看了好一阵天棚后,带着昂昂去了犹豫城。昏暗的舞厅里,回荡着优美的旋律,一对对舞伴踏着旋律流动,见张三和昂昂来了,韩良走拢过来,给他俩一人一块口香糖,当曲子再次响起,他请昂昂跳,张三怕昂昂拒绝,赶紧推昂昂下场,深情的慢四曲引导人陶醉于激情之中,都仿佛是某个悲欢故事的主人公,昂昂伴着韩良渐渐的身形自如,舞姿中饱含美好善良天赐的情愫,一曲下来,昂昂发现张三不见了,邻坐的人告诉她,"和你一起来的先生出去方便,说一会回来,让你先跳,不用等。"韩良又请昂昂跳了一曲,第三场张三和昂昂跳了几步就下来了,张三的舞技实在不佳,带不了昂昂,昂昂想要回去,张三劝道:"再等一会,和韩队长再跳一把,然后咱们走,别让他挑理。"昂昂和韩良又舞了一曲,说家中有事告辞。回到家,昂昂气愤地问:"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张三赶忙给她跪下,求她原谅。听见女儿跟张三发脾气,高梁地偷偷地过来听听,听出了原委,他敲门进来说:"昂昂,俗话说溜须总比骂人强,你要支持张三的工作,夫荣妻贵,张三得势了,你也沾光,今后什么事从大局出发,听张三的,你女婿脑子不空,别闹了,赶紧休息。" 从打昂昂应聘为韩良的舞伴,韩良天天找张三吃午饭,同事关系一夜之间冰雪消融,春光明媚,副科级的待遇也得到了落实。 犹豫集团要招收职工,刘园马上把这消息告诉了吕百灵。听说吕百灵和单里红在犹豫城谋了个差事,柳东路求上门来,问刘园:"闺女,犹豫还要不要人了,给柳大爷和老肥也找份差事。""要人,新开个饮片加工厂。"柳东路回去一串拢,高梁地,老肥,杨相也都进了犹豫。 你是孩子也好,家长也好,付满堂一律不惯着,奖勤罚懒。柳东路,杨相整天埋了巴汰,工作服脏得要命,付满堂见了,把他俩提拔当了工长。吕百灵气得回家大骂了一顿单里红,"你个丧门星,烂手爪子,没事老给我洗啥衣服,没有你的话,我比他俩谁都埋汰,至少工长得有我一个。"高梁地回了家赶紧用脏抹布往工作服上擦。老肥一直想找出力少挣钱多的活,这下好,付满堂见他干净利索,让他烧锅炉去。了解了付满堂,也就知道怎样应付他了。吕百灵等一致认为活不必多干,关键是干在面上,每当付满堂的亲戚一来,他们就互相发暗号。付满堂每次见柳东路,杨相,吕百灵,高梁地,单里红等人都忙活,衣服都比别人脏,心里甚是高兴。眼下销售人手不足,于是把他们几个叫来考了他们一道题:"有一头牛,向东走十步,向南走九步,向西走八步,向北走七步,问牛尾巴向哪头?"只有柳东路的答案是向下,其余四位答错了,第二天,杨相,吕百灵,高梁地就被调到了销售-业务科,单里红被调到犹豫药店卖货。气得柳东路和老肥在家里直骂付满堂,当天晚上,老肥就揍了陆慢慢一顿,因为她传销命宝压了不少货钱,眼见着赔,好景不长,没过三天吕百灵就被赶了出来,原来他拿剩饭喂大老黑,大老黑不咬他,结果付满堂就把他炒了鱿鱼,大老黑也被饿了一天。 宋理,帮子找到淦干求他帮忙在月城租了一所民宅,刚吃过晚饭,突然有人敲门,帮子开了门,见是一个女子,那女子道:"换人家了,不好意思。是这么回事,我是七楼的,我家出了点喜事,想招集楼上楼下的宣布一下,请你上来一趟。" "好吧,同喜同喜。"宋理和帮子一合计人生地不熟应交两个邻居,于是帮子上了七楼,男主人杨相热情地把他让进屋。 "一楼的牛啥呀!皮,给他家打电话,告诉他咱家出官了......处长。" 媳妇陈皮马上拔电话,杨相转身,开讲。"还是大杂院好,闲着凑一起扯老婆舌挺有意思,谁家啥事都知道......" 有人敲门,陈皮一看是一楼的角帽先和他姐角帽早。角帽先进来自语:"上老火了,又赔一万。" 陈皮忙问咋回事,角帽先回答:"我卖的都是国产奶粉,特意换的外国包装,二恶英事件一出,凡是穿外国衣服的奶粉都没人要了。" 杨相听完就劝说:"月有圆缺,人有祸福,自然法则,我现在当领导了,不也是从没当领导走过来的吗?"角帽早没心思听他们狂吹狂显,见帮子新颖,禁不住偷瞧,杨相眼尖,看在眼里,第二天,他叫陈皮访问一楼,角帽早好象知道她来,陈皮只敲了一下,门就开了。 "姑娘大了,就东张西望,别害臊,角大姐,我当姑娘的时候也这样,想嫁人必须先练做菜,抓女人抓心,抓男人抓胃,新来 的邻居咋样?" 角帽先听见了问;"干啥的呀?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 "手艺人。" "我的姐姐,嫁个手艺人,开玩笑!" 角帽早一听急了,冲着弟弟嚷道:"你有啥了不起的!" "我有啥了不起的,蒋介石牛气没别过BBP机,毛泽东伟大没拿过大哥大,咋地。" "你别BBP机,拿大哥大,欠一屁股债。" 陈皮回到家里,杨相问:"怎么样?" 陈皮回答:"总算同意在他家建立个基地,今后大米白面不用往七楼扛了。" "事抻着点办,最好等咱家换房以后。" "这我懂,光拉架子,不干。" 宋理随手从楼上扔下一棵白菜梆子,陈皮赶紧捡起,贴在脸上。"谁呀?这么缺德。" "唉呀,对不起,快上来洗洗。" 陈皮借机来到宋里家,洗完脸问宋理,"是手艺人吗?" "是。" 陈皮又问:"一修脚,二剃头,三打狗,四宰牛,哪一行?" "打狗还行,宰牛差点。"晚上,陈皮向杨相汇报,杨相一听是两个要饭的,就吩咐:"明天请他俩吃顿饭,然后叫他俩把咱家墙刷了,今天的剩饭别扔,留明天请客,要饭的不嫌馊。" 第二天,陈皮就把宋理,帮子请来了,帮子一看饭菜,转身把自家的吃什端了上来,帮子,宋理反客为主请陈皮,杨相入坐,帮子问:"杨处长,你不行啊,经济也没整上来呀?" 陈皮忙说;"是,是,我家这口子本份,今后一定叫他以经济为中心。" 宋理对杨相说:"多好的堂客,你这生活条件她跟你都委屈。" 杨相连说:"是是。" 好不容易等宋理他们走了,陈皮问杨相:"他们哪象是要饭的!" "越穷越大方,你知道不。" 突然有人敲门,是角帽早。"杨相,我家总发水灾,你家大米,白面湿了可别怪我。" "角大姐快进屋里说话。你那事八字差一撇了。" 角帽早不大好意思地说;"不进去了。"转身走了。不大会搬上一箱苹果。 陈皮看着苹果说:"大姑娘怪,大姑娘倔,差这一撇真不能时间长了。" 杨相说道:"知道了帮子是要饭的,咱俩还有好?" 陈皮说道:"你帮他们在犹豫集团找个活。" 杨相说道:"那我还咋在这楼栋里当处长?" "求求他们保密,这箱苹果给他们送去。" "这礼少点,再添瓶酒,求帮子弄个牛角按在头上,声称是男足球员。"角帽先听说帮子是给犹豫打工的,一百个不同意他姐和帮子搞对象,后来听说是男足球员,一看脑袋上确实长有牛角,马上举双手赞同。 角帽先感觉有必要把同学,同楼门的聚到一起吃一顿,加深感情,扩大交往,将来有事互相照应。杨相,常甲,宝宪,帮子,宋理,铁锋,应邀而到。大家围坐好了,酒菜布齐,角帽先发言:"各位,今个这酒得喝深喝透,亲戚算三代,朋友算九轮,喝一辈子酒可以入祖坟,来干一个。"一起干完后,帮子和宋理端起酒杯对着铁锋,常甲说道:"今个通过帽先咱们成了朋友,来干一杯,希望日后多多关照。" 角帽先在一旁说:"没问题,这咱同学,有事吱声。"他一指杨相给大伙介绍:"这位是杨处长,咱们这级别最大的。"杨相马上拱拳说道:"互相提携,互相提携。"角帽先又一指宝宪说,这位是法院的,打官司找他就管用。帮子高兴的叫道:"有这几位哥们仗腰眼,今后在月城就敢横膀子逛了。"宝宪问:"怎么的你打算横行霸道呀!"宋理瞪了帮子一眼说;"还不到你潇洒的时候。"宝宪道:"全社会都象你这么扯,就没有道义了。"角帽先觉出话不投机忙劝解:"今天咱们只讲同学情邻里爱,再啥都不说全在酒里了,我先干了。"干完,宝宪和铁锋告辞走了。帮子觉得丢面子就想找人比富,拿出存折问常甲;"老乡,存折上有几位数了?"常甲在本村人面前逞能,说:"六七位数."帮子说:"那咱比烧钱."常甲一听急了,忙说:"听说要天塌地陷,谁还攒钱,猛花都花光了。"角帽先拿过帮子的存折看了看说:"我姐岁数可不小了,你不要等花落空折枝。" 昂昂没想到韩良得寸进尺,更没想到张三竟容忍得下去,张三可怜兮兮的央求她,为了张三的仕途,昂昂甘心情愿用自己铺路搭桥,韩良听说昂昂在药物公司工作过,就给付满堂拔了个电话,第二天,昂昂就去犹豫药物公司信息科上班,张三那方面也传来喜讯,老张头子退了,空的科长位置就让张三坐了,难办的是韩良已经开始手脚不老实了,不断的提出非礼要求,昂昂回家要求不干了,张三低头耷脑一直不吭声.女儿一下子就在犹豫公司谋了个好差事,高梁地也想讨个封,于是闲地就到了女儿房间,见气氛不对劲忙问咋回事,两人谁也不说,只是昂昂眼里泪水打转,高梁地猜出了七成,就说:"张三啊,昂昂从小到大我了解,是个本本份份的好姑娘,这不是因为你才去陪韩良跳舞,你可不要委屈她,即使走的远了些,也是可以原谅的,纸干柴近烈火勿怪其燃。从今以后昂昂不要再陪了......"张三听到这忙说:"爸,你错了,我一点没怪她。""哦,那咋回事?""昂昂要不干了."高梁地马上转过去对昂昂说;"夫唱妇随,他支持你,你支持他,为了爸爸高兴,为了张三高升,你该风流就风流,按你女婿的意见办。" 韩良终于冲进了昂昂的整个世界里,他真的爱她如命,因为她太可爱了。昂昂的喜怒哀乐他都挂在心上,高兴的时候陪她购物;生气的时候逗她开心;忧伤的时候带她看风景;快乐的时候,一起去跳舞。她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照办,然而她的要求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全是张三的,转眼间张三升当了副队长。 在犹豫干工作,必须前思后想,否则说不定什么原因就被炒了。高粱地也想求韩良通融通融,但是在女儿跟前一直没张开口,好在女儿在信息科,从她那知道不少有价值的消息,犹豫公司里谁和谁什么关系,头头们的家庭情况。最重要的是柯二办了个药物批发部黄了,下面不少销售点的名单昂昂给了他,高粱地捷足先登,把它们网到手,年终销售业绩名列前茅.受到付满堂的赞许,提议升他为科长.人怕出名,猪怕壮,二公子二宝看高粱地就不顺眼,紧闭的嘴唇,闪动的眼神,挺阴险.高粱地越是给他溜须,他越烦他,杨相这小子到不错,不吱使不干,吱使啥干啥,话不多不少,实话实说,挺牢靠,于是建议提拔杨相。 二宝这小子确实叫高粱地头痛,软硬不吃,张三给他一本<<老狐狸经>>研究,他仿效用了几招,也没管用。最后扬相当了科长,他当了个组长,气得他准备不想干了,好在杨相这人没架子,当上科长的第一天就找他谈话:"高组长,实话实说,咱们都是柳东路的朋友,你抬我的轿子比抬别人的好受,你抬我就等于抬你自己,你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谈。"高粱地忙说:"杨科长,说那里话,咱都不是外人,我决不会拆你台,忠告一句,凡事要细水长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