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芬芳找到了汪大雄,在汪大雄承诺不暴露消息来源的前提下告诉了汪大雄贾德高的行踪,而没有去告诉区政府的人。 印染厂工地上没有人声,芬芳胡乱地在工地上走着,看着,想着,一阵夹杂着细雨的冷风刮来,她缩了缩脖子,想起了大冷天窝在贾德高怀里的温暖。乌云笼罩在厂房的屋顶上,芬芳觉得奇怪,原来这厂房越看越好看,怎么今天越看越觉得晦气呢?豆大的雨点拍打下来了,她转身飞跑回家,看见死去的丈夫原来盖在屋顶上的那块石棉瓦已经被风刮到地上来了,她心里一紧,惟恐是死去的丈夫在生她的气发脾气,怪她丢人又丢钱。她心底对贾德高既恨又爱,两道粗短的眉毛揪到一起去了。 半夜,她梦见贾德高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她死去的丈夫忽然出现背起她一起追,终于追上了,贾德高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瓦刀脸上的褶子变成了一把把匕首......她尖叫了一声,醒了。 她和汪大雄一样,觉得无论如何得把钱追回来了。
印染厂与贾德高结算工程款的结果是贾德高应获得32万元工程款,因为贾德高拉拢印染厂厂长已多次打条子提前支取了工程款的大部分。 这个结果不仅令汪大雄等债主冷了半截腰,也令匣子区区政府气闷,区长气得在办公室里转圈圈,他知道这个数字远远小于匣子区债主们向贾德高追讨的数字,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分,他在想,究竟是先解决农民工的工钱还是先解决钢管、扣件、塔吊、搅拌机等建筑设备老板们的租金,还是先解决水泥、钢材、砖等材料供应商的材料款,他觉得脑筋锈住了,转不动了,一想头就疼得直炸,所以,当汪大雄还有其他租赁老板以及材料供应商来区政府找他的时候,他干脆躲着不见了。 每次汪大雄打他办公室的电话,每次都没有人接。汪大雄不信邪,亲自到区政府找区长,秘书总是说区长出差去了,汪大雄不信,秘书就亲自领着汪大雄走到区长办公室门口敲门,一敲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 他妈的什么‘一篮子解决'? 既然没这个能耐你就别夸这个海口!解决不了问题就躲起来!还当什么区长?真不是条汉子!"汪大雄最后一次离开区长办公室门口时把一大口痰吐在了区长办公室的门上。他不再寄希望于匣子区区政府的‘一篮子解决'方案,他决定通过法律来与贾德高决一死战,他打通了律师张一兵的电话。他认为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哄着贾德高,不再派民工监视贾德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