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山野,淡忘了都市的霓虹与喧嚣,疏远了节奏的铿锵与明快。感受着空山灵雨,心倏然高远,任雀鸟啁啾,时常心旷神怡。 晨曦出露,雾霭氤氲。铮铮钟声拂过旷远的田园,余音袅袅。农家悠远的狗吠鸡鸣,奏响了山里日子的序曲。 闲暇时,漫步于田间地头,徜徉于村前寨后,看鸭戏春水,品荷花映日,观残月如钩,咀嚼玩童独钓寒江的韵致,领略亘古的农耕演绎,感受这原始而朴实的劳动,血脉中汩汩流淌着一种礼赞,高亢而雄浑。夜色苍茫,零星的灯光在山寨的远远近近忽明忽灭。苍穹繁星点点,明月惊鹊,清风鸣蝉,蛙声片片。置身其中,颇有漫步“世外桃源”的惊喜,心境渐次淡泊及至宁静。 山花烂漫,春意盎然。呼一群学子于河畔山野,采一茬茬鲜艳,摘一缕缕清香,置于案前,灼灼艳艳,浓郁的幽香温柔着长夜,芬芳了黎明。小小斗室一如流芳溢彩的童话世界。 秋风萧瑟,着一身休闲,循径入山,撇开苍松的黛绿,翠竹的葱茏,让瘦弱的枝条尽情展现,仿佛彳亍于马致远“枯藤老树昏鸦”的意境。枯枝纵横参差,态似慵懒,伫立静观,它们虬曲、坚韧,酷似一位矍铄的老者在清风中沉思。那绝壁上旁逸斜出的倔强枝柯,遒劲无比,给人以坚定,向颓丧者昭示着一种真谛。赤裸裸的枝条直伸高远的秋空,将人的心灵引向极度恬淡的境界。顷刻间,心似乎游离于尘寰之外,一派朴真,便豁然顿悟:私欲羁绊,何不摆脱?蝇头小利,何须计较?强装伪饰,何其神劳? 偶有不尽人意之时,攀上峻峭的山巅,时而高歌长啸,空谷回响,烦扰释然;时而默然兀立,如一棵老松,久久思索,心境清凉,顿觉超脱。心灵中的重负渐渐化为虚有,从而获得一份对人生永恒的感悟。 山野山水,被咏叹了前年,而山民更是山水田园诗的主题。黝黑健壮的汉子,韵味独特的女人,寒来暑往,刨土刨地,执着着世代凝重的希望。不时于手忙脚乱间哼哼小调,吹吹叶笛,唱唱荤荤的山歌,怡然自得,何其乐观?山民勤劳憨厚淳朴。即便是不速之客造访农家,他们定回拖出尽剩的半截腊肉,切成大如巴掌的片块,间或“设酒杀鸡作食”,搬出陈年糯米老酿,捧出浓酽醇香的苞谷烧,山民的粗犷厚道喝得淋漓尽致。他们大都能吃敢吃,一如他们的人品,果敢无畏。举起酒杯,斟满山民的美意,觥筹交错,身就热,心就跳,血就腾。飘然中忘却了物欲,摒弃了烦恼,倍增了洒脱,灵魂得到抚慰,心灵得以荡涤,晃忽间,人坦然了许多,惬意难言。王维归隐山林,吟哦恬静闲适;陶渊明勾画旖旎的世外桃源,入情入境,妙趣天成,其心境或许如我一般——厌弃铅华,憧憬朴真吧! “久居小山乡,过着小日子,挖块小菜地,种些小豆荚,觅得小情趣。写点小文章,获得小成绩。做个小人物,成个小家庭。”没有世俗浮躁,唯存怡情雅趣,岂不悠哉乐哉?唉!山之子绝意走出了大山,如今又急盼扑入山的怀抱,这许就是人在不同际遇中不同的心灵境界,抑或是人们崇尚的返朴归真吧,并非我举棋不定,反复无常,全仗莽莽大山赋予我执着无畏的秉性使然 ※※※※※※ 信仰第一,别人第二,我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