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深处的金色阳光

文/梦儿

    女人们都睡了，男人们也进入了梦乡，属于2007的最后一个夜晚是如此安静。

    照例为自己沏上一杯咖啡，照例在这样的深夜用音乐填满所有的空隙。

    窗外，黑幕缀着稀疏的星体，清冷冷的夜空中一弯下弦月，锦江河水在月下泛着青光。

    凝望那不息的流水，触摸那苍凉的风。河水流淌了多少年？许多的岁月就这样流走了。除了两岸的树，两岸的人，河水依旧，仍在孤寂的日子里单调地重复自己。想起了孔子生前一定常去黄河边，去得多，于是就发出了那句流传千古的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月光如水，披着如水的月光。

    流水为我找回了儿时尝过的某些最香甜的点心，儿时听过的某支最美妙的曲子，儿时见过的某片最美丽的风景。可是，我可以找回点心、曲子、风景，可我找不回岁月。所以，同样的点心不再那么香甜，同一支曲子不再那么美妙，同一片风景不再那么秀丽。幸福的岁月是那失去的岁月，忧郁的河水流走的是心里想过但没想透、想说但说不明白的情感。

    多年前的教室，窗外的那株丁香树，是否依然？岁月可以抹去太多的东西，但抹不去人生那段最美好的校园生活。走出校门，大家散落在天南地北，消失在茫茫人海，有的再也没有了音信。但那段日子，却经常在细雨纷飞的春日，秋叶飘落的午后，雪花飞舞的冬夜浮现在脑海，好似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真情永远地留在了那里，我们的初恋也只属于曾经拥有的过去。我们的向往就是从那扇窗户飞了出去。如今，那丁香树还在吗？老师今天来信说，还在。它还在风中摇曳着。它陪我渡过了那个遇土就能开花的黄金线段，见证了我的喜怒哀乐。今天，我成熟了，想来，树也更葱郁了。待到它日，我抚摸它时，还能唤起它对那有着清脆笑声活泼快乐女孩的记忆吗？现在那间向着日出的教室里听课的是谁？刹那间，我发现时光消失的是当年的人、房屋、树木、校园组成的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只能回忆，却不能重复。

    小学同班的那位男生，是否依然？怎能忘记那双大大的清澈眸子。早上在校门口相遇，他微微一笑，透着纯真，带着戏谑。还有那海蓝色的海魂衫飘带，在胸前被风吹拂像振翅欲飞的蝴蝶。那永恒的清澈眸子，欲飞的小蝴蝶，戏谑的笑，一直留在我的记忆。如今想到这些，我也会为之心动，觉得人生的美好。

    岁月带走了太多美好的东西，美好的东西都是那么短暂，短暂得你来不及看第二眼，就已经面目全非了。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永恒，去问谁呢，去怪谁呢。好在我们还有回忆：美的一切进入了回忆便成为了永恒。

    皓月当空，流水不息。看冬天来了又去，树叶绿透了枝头又枯了寒冬。消逝的岁月如一驾马车，满载困惑和伤感，沿途洒下一地斜阳的残影，日复一日渐行渐远。

    转眼间又滑到了季节的轮回点，一个季节的落幕，即是另一个季节的初始。生命原本不是留驻在美好的回忆中，而是不断地告别，然后再起程。告别今天，是为了迎接明天。能从容地告别，就能从容地应付生活；能从容地告别，就能从容地对待生命。人生就是这样，就像日月星辰，昨天去了，今天来，昨天是今天的序曲，序曲后是更加辉煌的乐章。

    人的一生，最可怕的是漫长的空白，那是最不可言喻的无奈，是一种无法挽回的痛入骨髓的悲哀。这个冬天，我一直在等待某些新的东西出现。我饥渴般地想听到一种声音，能够让我的心回归跳动。我踏着碎步，走在已开始放风筝的季节里。我看见了缀在杨柳枝头睁着眼睛看热闹的嫩牙瞧见了人世间的美轮美奂，于是它舒张筋骨，带来了两片新叶，捕捉着人们的眼睛。

    在明朗的阳光下，我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头上飘着一根白发。一头青丝在岁月的烟尘中开始着色。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停留的如此久了，在原地。

    因为，岁月，已经走过了，好大一圈。

    生活告诫我们，须臾不可忽视自身心灵空间的构造。生如夏花，不管是否是绚烂静美的秋叶，还是如山路边无人识的野菜花，在它凋零之前，必定有一个芬芳吐艳的过程。虽然人生作为过程总要逝去。我们回味过去，怀念过去，但更重要的是重新设计明天，用勤奋驱走懒惰，用执着代替放弃，用真情弥补虚伪，用热情迎来生命的阳光。

    几声鸟啼，打断了我的思绪，轻推玻璃门，走上阳台，凭栏远眺。只见天边冉冉升起2008的第一轮红日，金色的阳光跳跃在河水里，2008新年的绚丽清晨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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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帆影】> 和【梦儿博客】 >人的心灵深处，总有一处净地、属真的、属灵的、更是属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