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了美国连续剧《欲望都市》的影响，有一天，我突然想写一篇东西，关于几个和自己年龄相仿、处境相似的女人的故事。

就像在给一剑的回帖中写到的：“我身边，在这个城市里，有着很多和我一样的三十多岁的单身女人。我不觉得她们比别的女人不幸，就像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幸一样。但她们对于爱情和婚姻，生活的体会注定和很多女人不同。我的文字写不出她们的快乐和忧伤的万分之一。”

我对自己的文字不是很有信心的，特别是写小说这种自己不太熟悉的文体。但是，我仍然压抑不住写作的冲动。

我没有多想，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梗概，就动笔了。我仍然选择了自己比较熟悉的第一人称的写法。既然是故事，人物总是要有名字的。几个人物的名字，我基本上都是写到这个人，就暂时取一个名字。比如，平平刚开始叫“真真”，后来，觉得不好，又改成了“平平”。但是，对于小说中的“我”，我还是多了一些考虑的。既然是在论坛上写东西，就不得不考虑大家的阅读心理。第一人称的小说最有可能让读者认为是自传。但这种误会有一个好处，就是让大家有兴趣读下去。所以，我还是用了“题题”。西陆的一些比我年纪大的朋友都这么叫我。何况，就像我在驿站给心眉回的帖子中说的：“故事是虚构的，但心情却是真实的”。

在写作的过程中，有朋友说：觉得小说主线不够清晰。我告诉他，我希望主人公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这从小说的题目也能看得出来。题题、单单、敏之、平平，四个个性不同的女人因为题题，而能够共存在一个故事中。她们虽然个性不同，但有一个共性，就是善良。这可能和我一贯对人的评价有关。一个人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只要善良，就不失为一个好人。对于女人来说，善良的女人才会有长久的魅力和美丽，才会有真正的幸福。

平平是那种与生俱来就懂得爱自己的女人。她在感情上，有着单单、题题和敏之所没有的理智。所以，平平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份最适合自己的婚姻，最早地结束单身生活。但是，看到最后，我们会相信，平平不仅仅理智，而且具有生活的大智慧。就像题题后来体会到的：“平平是比较理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或许不一定是个好恋人，但很可能是个好妻子。她们似乎天生适应婚姻的琐碎和平淡。在婚姻里，她们如鱼得水。无论家是奢华还是朴素，她们都会收拾得干干净净；无论日子是贫穷还是富有，她们都会安排得井井有条。和她们相比，那些过于感性的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或许会带给男人更大的激情。而在漫长的婚姻中，她们不稳定的情绪，对感情不断的索求，最终或许会让男人疲惫，直至厌倦。”这其中不仅仅有对平平的欣赏，而且也有题题对自己这些年来过于执著于寻求爱的感觉的一种反思吧。

单单是个内在很闪光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因为她不漂亮，也没有乖张的个性。但是，她懂得爱和生活。当对爱情失望的时候，她会把注意力转移，尽可能让自己生活得快乐和充实；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会表现出难得的沉静和从容。她懂得爱别人，也更懂得爱自己。在单单的单相思里，我们可以看到什么是“哀而不伤”。和倪的交往，显示出了单单心中仍然存有对爱情的美好向往。“我多么希望两个人能够慢慢地了解，慢慢地相处、相爱，然后因为相爱走进婚姻。题题，你说，对于我们这种年龄的女人，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只能是一种奢望了呢？我们是不是最后只能为了结婚而结婚了呢？”虽然这样，单单并不因为倪的莽撞而否认他的一切，也不放弃命运带给自己的幸福。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爱对生活的一种成熟态度。因为，她们毕竟不是小女孩了，懂得对生活让步，懂得宽容男人。

敏之是个比较另类的女人。所以，在给她取名字的时候，我很自然地给她取了和其他三个女人不同的，不是重音的名字。敏之对感情绝望，似乎看透了一切，游戏人生，但是，有几个女人真的可以面对爱情无动于衷呢？无论是陈，还是后来遇到比敏之小八岁的男孩子，我们都会看到，女人很多时候，外表的不同掩饰不了内心的相同，那就是对爱、对温情永远的渴望。不渴望，是因为没有。一旦遇到，她仍然会不顾一切地去爱。

题题是个爱情的理想主义者。她之所以不结婚，“是因为自己把婚姻想象得太美好。总希望遇到一个自己爱得要死，也爱自己爱得要死的男人。可惜，两个要死的人能遇到一起还真不容易。”但是，生活就是生活，它不依任何人的意愿为转移。网恋或许更符合题题的爱情理想主义。因为，它确实带给了题题一种要死要活的感情。但是，希望走到网下，希望它能变成实实在在的生活，毕竟也仅仅是题题的一厢情愿。

对于很多年过三十仍然单身的女人，怎么处理爱和性的关系恐怕是大部分女人都需要面对的。我就曾经在QQ上多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呵呵）。敏之用实际行动提出了一种解决办法。敏之在得知题题网恋时，说：“好啊。恋爱当然好啊。但是，不要苦了自己。不要忘记再为自己找一个可以常常伴在身边的男人。这样，你就什么也不缺了。”真的可以把爱和性分离吗？恐怕能够做到的女人不多。就像题题，“我做不到，敏之。我爱他，我在心理和生理上都不可能再接受别的男人。”那题题后来和宋的关系是不是做到了呢？虽然，这种关系对于一向坚持因爱而性的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毕竟两个人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即使做到了，也不纯粹和彻底。

对于小说中的男人，我原来只是希望他们作为背景。所以，小说中的六个男人，有三个没有名字：平平的老公、题题的网恋、比敏之小八岁的男友。另外三个只有姓：陈，倪、宋。但是，就像小说中说的，“男人在女人的生命中，永远不可替代，不可或缺。”所以，即使有意忽略，但仍然不能忽视他们。因为没有他们，就无法描述四个女人的喜怒哀乐，没有他们，甚至小说都没法存在。相信，看过小说的人，更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他们甚至不是小说的背景。他们也是小说的主人公，和四个女人同台，演出着自己的精彩人生。

我爱着自己笔下的四个女人，也爱着笔下的六个男人。我不喜欢把两性对立的小说。这个世界，阴阳调和，万物才能生生不息。即使是在敏之生活中如昙花一现的陈，我也并不想对这个只想寻求婚外快乐的男人用鄙视的语调。我甚至不知道他爱不爱敏之，但我知道他一定爱他的家，并且知道有一种责任永远不可以推卸。

平平的老公是我在小说中很正面去描写的一个男人。他有着失败的婚姻经历，所以，更珍惜得之不易的幸福。他事业成功，但却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他也是普通的男人，温馨的家庭生活、贤惠的妻子并不能完全满足他的精神需要。所以，他需要单单这样的异性知己。在单单这儿，他可以倾诉，可以抱怨，可以露出软弱的一面。

在倪的身上，或许显示出了男人在感情上的急于求成，以及容易冲动的特性。但正像单单说的，他懂得体贴照顾女人，懂得生活的情趣，更懂得欣赏一个不漂亮的女人的内在美丽，懂得抓住真正适合自己的一段感情。

敏之后来的男友在小说中几乎没有描写。但是，透过敏之的叙述，我们还是可以感觉到一个深情、执著，可以冲破年龄界限，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的男人。

对于题题的网恋，也几乎没有描写。能看到的只有题题的感受。但是，无论如何，仍然应该感激生命中遇到这样的男人，他能够让一个女人的激情得到释放，让她明白原来自己是可以这样或者那样去爱一个人的，他也让一个女人从此不再对激情有太多的奢望和梦想，愿意真正地面对生活，从容地选择一种平淡安静的生活。

宋有着不幸的婚姻。但为了孩子，也因为对爱情的不再奢望，宁愿守着一份名存实亡的婚姻。但是，他又是不可以缺少女人的，即使仅仅是为了性。但是，遇到题题后，特别是在题题因为知道他有家不理他后，他才真正发现自己的爱情重新萌芽。这点也说明，在对爱情的向往上，其实，男人和女人或许并没有本质的不同。

让我们穿过文字温柔而宽容地去看这四个女人和六个男人，也用同样的眼光去看我们周围的人，以及我们的生活。

无题心事

2005/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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