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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走近土尔扈特部落 西行内蒙额济纳 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我们随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丝路考察队,从甘肃酒泉出发,经金塔县、肩水候官遗址、东风航天城,一路西行前往西北大漠的一个边陲小城——内蒙古额济纳旗。 额济纳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最西部,北部与蒙古国相邻,是内蒙古最大的旗,也是世界上仅存的三大胡杨林地之一。这里有世界第四大沙漠——巴丹吉林沙漠,然而,这里也是沙尘暴的源头之一,每年的3月至5月份一旦刮起沙尘暴,简直遮天蔽日,几天都不停休。 考察队队长杨镰教授告诉我,就在这个小城居住着内蒙古惟一的一支土尔扈特人,他们是土尔扈特部族东归的先驱,也是这个地方的最后主人。三百多年前他们历经千辛万苦从遥远的伏尔加河颠沛流离来到了这里,开垦了这片美丽的沙漠绿洲。目前额济纳旗有2000多土尔扈特人,他们主要从事畜牧业,少部分人从事农业和手工业,并保持着信仰藏传佛教的传统。 夜色越来越浓,我们一行五辆越野车朝着额济纳达来呼布镇方向急驶而去。 千年守护神——880岁的神树 阳光照耀下,金色的胡杨叶透明得让人心醉。延绵而壮观的弱水河(即黑河)潺潺而流,使这个小城焕发出一股无比原始而旺盛的生命力,“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发源于祁连山的弱水河滋养了这里一代又一代纯朴而勤劳的人们,同时也滋养了这里大片的胡杨林。 越野车停在红柳丛中的一片空地上,我们穿过一簇簇比人还高的红柳,一棵高大的胡杨便出现在眼前,粗粗的树干看上去6人还不足以围抱,上面系满了蓝色和白色的哈达,迎风飘扬着,抬头仰望,郁郁葱葱的树冠直冲苍穹,令人惊叹!向导告诉我们,这棵树已经有880多岁了。 相传,三百多年前土尔扈特人来到这片居延绿洲,因当时胡杨密集、枝干纵横、枯枝遍地、牲畜无法采食,他们便只好放火焚烧了这片森林。几年后,当他们再次游牧此地,发现当年大片的胡杨林已化为灰烬,地面长满了鲜嫩的牧草。惟有这棵高大的胡杨依然挺立在广阔的草原上,枝繁叶茂,毫无损伤,土尔扈特人因此深信该树得到了神灵的保佑,便将这棵树供奉为神树,虔诚地祈求风调雨顺,草畜兴旺。 杨镰教授告诉我,胡杨树被人们誉为“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的“沙漠卫士”。土尔扈特人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种上一棵树,以表示他们要在这里长久地生活和扎根。这棵神树如此坚韧地在这片土地上厮守了近9个世纪,经风雨,历火烧,仍然不屈地挺立在这里,与这里的土尔扈特人风风雨雨一起相伴生息至今。 额济纳的生命线——居延海 吉普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行进,路两旁成片的红柳、胡杨从身边掠过,炽热的阳光透过车窗仍然让我们感觉到热,令人不由得想起“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样的词句。忽然,一片漾动的湖泊分明闪现在前方。居延海!车里的人都为之一振,于是,司机也不由得加速向前冲去,我的手也是紧紧抓住相机,准备迎接这沙漠之海的洗礼。 在一片欢呼声中,我们如鸟一般飞奔向湖边,水很清,可见底,掬一把放在口中,竟有一丝甜甜的味道。远远的,还有一群骆驼在湖的那一边安详地饮水。 居延,古匈奴语,意为“天池”,现在也叫天鹅湖,是额济纳阻挡风沙侵袭、保护生态的天然屏障。后来由于黑河流域中下游地区极度干旱,加上沿途过度引水,黑河的水已无力抵达居延海。1961年、1992年,额济纳的“生命线”——西、东居延海相继干涸了,昔日水草丰美的东居延海在不到10年的时间几乎成了生命禁区。大片胡杨林死亡,绿洲萎缩,这里成了沙尘暴的源区之一。 后来国家对黑河水进行了分水处理,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实现了黑河水进入东居延海。如今东、西居延海已分别蓄水31平方公里和26平方公里,居延海重又焕发了昔日的风采。 200多年前的东归 一说到东归,大多数人想到的可能是200多年前渥巴锡率领的那次万里东归,其实,这一支土尔扈特人是康熙年间从伏尔加河出发去西藏礼佛而留居下来的那一部分,也称为“旧土尔扈特部”。是18世纪30年代转辗来到这里安的家,并在这里扎下了根。 这部分东归回来的土尔扈特人,他们在国内的生活对留居伏尔加河流域的大部分人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于是公元1771年,首领渥巴锡率土尔扈特部落约17余万人全部回归祖国,他们浴血奋战,经历种种艰难险阻,饥寒交迫,6个月后终于回到自己的祖国,而此时整个部族剩下已不足7万人。他们雄伟悲壮的东归经历震惊了世界。这些回来的土尔扈特人主要居住在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电影《东归英雄传》上演的就是这一段悲壮可泣的历史故事。 夜访土尔扈特末代王爷后裔 那富于传奇的土尔扈特万里东归的故事却让我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如梦如幻的一切让我恍若置身梦境。晚饭间我们得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饭后将去拜访土尔扈特末代王爷塔旺嘉布的儿子东德布一家。 夜色中的达来呼布镇宁静而安详,我们一行穿过一条不长的街道,在一个小弄堂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走进一个中等大小的四合院,趁着夜色和屋里透出的灯光,可以看见院子摆放着一些日常用的工具,还种着一些树,前面一排平房是东德布一家日常起居的房间,大体格局与在北京见过的普通人家的四合院没什么差别。 东德布身着一套暗红色的蒙古长袍,腰间系一根墨绿色腰带,戴一顶棕色礼帽,脸色红润。看得出来,东德布今晚的这身装扮,是特意准备了一番的。立在他身边的儿子伊尔古,穿一套藏青色的西服,脸部轮廓线条很硬,目光锐利。一直站在门口的女儿傲特根,身着浅蓝色牛仔衣,一张又红又圆的苹果脸,颇有蒙古人的特点,声音很甜,能讲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塔旺嘉布有两个儿子,东德布是最小的一个。“父亲说爷爷生前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爱交际,爱唱歌、喝酒,对老百姓也特别好。而父亲却跟爷爷很不一样,父亲不爱讲话,他就爱看书和画画。”今年22岁的傲特根讲起这些,红红的脸庞流露出一种兴奋和爱戴。 1938年,塔旺嘉布继任扎萨克,成为最后一代土尔扈特王爷,历时11年。1949年,额济纳旗和平解放后,塔旺嘉布任旗长和阿拉善盟副盟长。1960年病故,额济纳旗旧土尔扈特部共历10代12王。 “父亲上了年纪,身体不是很好,有高血压,所以我暂时在家照顾他。”东德布今年71岁,退休前是阿盟政协副主席。家里总共5个孩子,2个儿子和3个女儿,大儿子和大女儿已经成家,二女儿在家帮母亲放牧,小儿子伊尔古在额旗城建环保局工作,小女儿傲特根则暂时担当起了照顾父亲的责任。 “我们家的收入,主要还是来自放牧。”东德布家养有200多头山羊,妻子及二女儿则担当起了放牧的任务,这一晚,二女儿和她母亲在圈养山羊的另一个“家”忙活着,没有过来。 “嘿嘿,没有,还没有成家!”29岁的伊尔古面对我们的提问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每个月挣1200元的小伙子,他说他最崇拜的两个人,一个是当年率领土尔扈特东归的第一代王爷阿喇布珠尔,另一个则是当年横扫欧亚大陆的成吉思汗。“因为,他们是蒙古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啊!” 伊尔古的脸黑黝黝泛着蒙古人特有的红光,他告诉我,他的日常工作主要是为额济纳的生态环境作一些保护性工作,额济纳近年来沙化得越来越严重,极大地破坏了这里的生态平衡。 “虽然比较单调,可是我喜欢这份工作。”伊尔古说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把家乡变得更美一些。他告诉我,他也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尤其想去看看南方那种“小桥流水”的风景,他想那里肯定很美。可是,真要选择离开,那似乎又做不到,因为,内心里对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有一种深深的眷恋,就像依恋自己的母亲一样,走得再远,最最牵挂的终是母亲。 土尔扈特人在额济纳这片绿洲生活了有三个世纪,一代又一代,平静而乐观地守着他们的家园,无论贫瘠还是富有,他们一直默默地传承着他们祖先的精神,如今,这里也许改变了一些什么,国家实施退耕还林政策后,额济纳也实行了生态移民计划,使他们在传统与现实的交错中不得不重新去找寻属于自己的位置。 走出东德布家的院落,心中涌动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回想起刚刚拜访东德布一家的情形,我试图找出与昔日王族的痕迹,可是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简单和朴素,与普通人家并无二致。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土尔扈特这个古老的部族,他们骑着马,赶着羊,在戈壁大漠或草原深处,一辈又一辈地坚守在自己的土地上,过着单纯而自足的游牧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蒙古的人和神》里有这样一句话“在神灵苍天之下,好好的马匹和自由的牧场似乎是他们的惟一需要,祖先的游牧生活就是他们的幸福。”
※※※※※※ 我手写我心,我歌咏我情 我梦抒我爱,我情言我志 一代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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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