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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统治鼎盛时期的艺术品——上林苑 2、上林苑中的天然、人工湖。 上林苑中,原有很多天然的湖泊,后又开凿人工湖,继秦后再开中国山水自然景观中小桥流水的典范。《西京杂记》引《初学记》卷七:汉上林有池十五所,承露池,昆台池,天泉池上有连楼阁道,中有紫宫。戟子池、龙池、鱼池、牟首池、蒯池、菌鹤池、西陂池、当路池、东陂池、积草池(池中有南越王赵佗所献的珊瑚树,又称烽火树,高一丈二尺,到夜里发射着亮丽的光芒)、糜池、含利池、百子池。 百子池,误记上林苑中,位于未央宫中。史料记载高 在诸多池中,昆明池是著名的景观之一。 (1)、昆明池。 《汉书·武帝纪》:“元狩三年,减陇西、北地、上郡戍卒之半,发谪吏穿昆明池”;另《食货志》载:“时越欲与汉用船战逐水战相逐也,乃大修昆明池也。” 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汉武帝听说滇国的昆明湖浩瀚三百里,为训练水军,下令在长安西南上林苑开凿了一个周长40里、面积3万多亩、蓄水5000万立方米的人工湖--—昆明池(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斗门镇东南,唐朝大和以后干涸为田),兼以解决当时长安城的水源供应问题。其后南越王吕嘉蠢蠢欲动,汉武帝又下令大修昆明池,继续用于水军备战。 昆明池上,建造十余丈高的楼船,遍插旗帜,威武壮观。一如《三辅故事》所载:“昆明池三百二十五顷,池中有豫章台及石鲸,刻石为鲸鱼,长三丈……昆明池中有龙首船,常令宫女泛舟池中,张凤盖,建华旗,作濯歌,杂以鼓吹”;武帝常到豫章台观看。《庙记》记载:昆明池中的豫章大船,可以装载万人。昆明池中的鲸鱼钊石,历经风雨,原存于长安县开瑞庄,现移于陕西省博物馆。 《关辅古语》载:“昆明池中有二石人,立牵牛、织女于池之东西,以象天河”。牵牛、织女石像,现存于西安坡西约二十华里斗门镇东南的石爷庙和庙东三里北常家庄的石婆庙中,石爷即牵牛像,高约 昆明池,养着很多的鱼,一方面用于祭祀,一方面供应长安其他宫室所需。 (2)影娥池。 影娥池,武帝开凿的人工赏月池。池边建有望鹄台,以眺望月亮。影入池中,宫人乘舟弄月影,故名影娥池,亦称眺蟾台。《洞冥记》卷三载:“影娥池中,有游月船、触月船、鸿毛船、远见船,载数百人,影娥池北作鸣禽之苑”。 (3)琳池。 琳池,又称淋池,武帝子昭帝(刘弗陵)元年所建。池广千步,南起桂台以望远,东引太液池水。池中植有一茎四叶、状如骈盖的分枝荷。《淋池歌》云:“秋素景兮泛洪波,挥纤手兮折芰荷,凉风凄凄扬棹歌,云光开曙月低河,万岁为乐岂云多”。琳池为上林苑中的胜景之一。 3、上林苑的祺花瑶草,珍禽异兽。 上林苑是我国最早、最大的自然动植物园。 根据《西京杂记》等文献的记载,初修上林苑时,各地和远方进贡的名果异树和花草就有二千多种。树木方面,除北方常见的松、柏、槐、柳,以及梨、枣、桃、李、梅、杏、石榴等果树外,还从南方移植了柑桔、荔枝、龙眼、甘蔗、枇杷、槟榔、橄榄等珍奇果树。上林苑的确是一座大型的植物园。 上林苑的很多地区,位于秦岭中段区域。先秦和西汉时期的文献资料,如《山海经·五藏山经·西次经》、《尔雅·释兽》、《礼己·月令》、《汉书八十七卷·扬雄传》及《上林赋》里,均有古代秦岭地区野生动物的诸多记载,品种有大熊猫、金丝猴、华南虎、黑熊、棕熊、草兔、麋鹿等。 在上林苑内,饲养着很多的奇禽异兽,除上述古籍记载的品种外,还有豹、鹿、獐、猴、猿、野猪、野羊、大象、骆驼、犀牛等。 狩猎是古代帝王一种豪华的享乐方式;众多的野生动物,为皇帝狩猎提供了良好的物质条件。《汉书·旧仪》载:“苑中养百兽,天子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史料记载,有一次,皇帝因祭祀和宴宾,从苑内提取鹿千头,可见苑中的动物数量非常多。 西汉时期,将饲养鸟兽的地方称为“苑”,牧马的地方也称“苑”。马,既是重要的军事物资,也是皇帝狩猎的重要工具。汉武帝喜爱名马,养马数量后人难追。《汉仪》注:“太仆牧师诸苑三十六所,分布北边西边,以郎为苑监,宦官奴婢三万人,养马三十万匹”。武帝曾挑选良种马,饲养备战,名为“上林马”。 4、瑰丽建筑建章宫。
建章宫,为上林苑中著名的宫城,也是西汉宫殿建筑的杰出代表。 太初元年(前104年),武帝在长安城外,未央宫西侧兴建了大型的建筑组群建章宫。其华丽超过未央宫,布局复杂、装修侈靡、规模宏大,为西汉中期国家富强、财力雄厚的见证。 《三辅黄图》载:“周二十余里,千门万户”;武帝为方便往来,跨城筑有飞阁辇道,可从未央宫直至建章宫。建章宫建筑组群的外围筑有城垣。 (1) 建章宫的布局。 建章宫的南宫门叫阊阖,象征着“天门”,是建章宫的正门。从正门圆阙、玉堂、建章前殿和天梁宫形成一条中轴线,其它宫室分布在左右,全部围以阁道。中轴线上有多重门、阙,正门高25丈,称“阊阖”或 “璧门”,是城关式建筑。后为玉堂,建台上。屋顶上立有黄金装饰的5尺铜凤,下有转枢,可随风转动。璧门西边有高50丈的神明台,为祭天神仙人处,立两铜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承接雨露;在璧门北边有高25丈的圆阙,圆阙左有25丈高的别凤阙,右有50丈高的井干楼。进圆阙门内200步,就到达建于高台上,气魄雄伟的建章前殿。 宫城中还分布众多不同组合的殿堂建筑。东面是高20余丈的东阙;西面是方圆数十里的虎圈,有唐中庭、唐中池;北部为太液池,池边矗立20余丈高的渐台(又称泰液),池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岛。 “阙”,是门的别称,后指“宫门”,为尊卑等级制度的产物。汉代开创了帝王宫门前立双阙的中国古代皇家建筑布局,也为后世创造了一个名词:“汉家宫阙”。宫阙,成为庞大皇城建筑群和朝廷的代词。屹立于宫前的双阙,以其巍巍,显示着帝王气派,同时也是帝王颁布政令的重要场所。 建章宫遍布殿阁楼台,《三辅黄图》载:“建章宫有函德、承华、鸣銮等三十六殿”,骀荡宫、松诣宫、天梁宫、奇华宫、鼓簧宫都是其中著名的宫殿楼阁;每殿又分设很多宫室,形成“千门万户”的奇观。史料记载,建章宫内,各处都有辇道相通。 建章宫的装饰,极尽奢华,如玉堂内殿有十二门,阶梯都用玉石铺成;堂上建有黄金楼屋,不知是否传说中刘彻的“金屋藏娇”处。 (2)太液池。 建章宫北的太液池,方圆十里,为上林苑中著名的人工湖。《汉书》曰:“建章宫北治大池,名曰太液池,中起三山,以象瀛洲、蓬莱、方丈,刻金石为鱼龙、奇禽、异兽之属”。 “太液”,为津泽所及广泛之意;《太平御览》卷八十九云:“谓之液者,天地和液之气所为池”。太液池因筑有三座海中仙山而出名,被称为 “一池三山”布局,成为池内作仙山的典型模式,对后世园林布局产生深远影响,直到清代;北京颐和园和北海公园的湖山布局即为此孓遗。 中国神话体系,大致分为远古神话和道教神话体系。“三山”就出自道教神话体系。道教将瀛洲、蓬莱、方丈三山,统称为“昆丘”或神山,传说山上有不死之药,为道教神话中的著名仙境;现略作简介: 瀛洲,又名魂洲。传说山上有“影木”树,从月亮上看去,如同排列的星星,此树一万年才结一次果实,食用后骨骼轻盈。树上枝叶如同华盖,是群仙躲避风雨的地方。用玉环装饰的金銮观台,直插云霄。火精为日,黑玉为乌,水精为月,膏瑶为蟾兔。名叫芸苗的仙草,形状象菖蒲,吃了它的叶子会醉倒,吃了根就清醒。长着红色翅膀、象凤一样的鸟,名叫藏珠,每次鸣叫和飞翔,就会吐出很多宝珠,神仙用宝珠装饰仙衣,既轻巧又比日月明亮。 蓬莱山,又称防丘、云来,高二万里,方圆七万里。山上有金玉般的细石,明亮干净,自然光净,是仙人的专用补品。东边有郁夷国,经常下着金雾。浮云的枝干,青叶紫茎,结子大如宝珠,青鸾聚集在那里。风吹时,枝叶翻动,声音象钟声;拂起的细石象缥缈的云雾,仙人前来观看和游戏。 方丈,一名峦维,方圆千里。山上瑶玉为林,云色皆紫。西王母常在山上的通霞台游玩,鸾凤敲鼓起舞时,如同琴瑟和鸣。 源于神仙传说的太液池,其配套设施也体现着仙家之气。《三辅故事》载:“池北岸有石鱼,长二丈,广五尺,西岸有龟二枚,各长六尺”。在民俗信仰中,龟为四灵之一,长寿的象征;鱼在汉代为辟邪消灾的象征。建章宫缘起于柏梁台的火焚,与龟、鱼的隐喻正巧暗合。 武帝偏信仙道,多起楼观,是池立三山和观楼的最主要原因。 太液池畔,还点缀着植物和禽鸟,成为风光旖妮之所。《西京杂记》载:“太液池边皆是雕胡(茭白之结实者)、紫择(葭芦)、绿节(茭白)之类……其间凫雏雁子,布满充积,又多紫龟绿鳖。池边多平沙,沙上鹈鹕、鹧鸪、鹪青、鸿猊,动辄成群”。 史料记载,昭帝时,有黄鹤飞来池中,群臣认为祥瑞,纷纷向皇帝庆贺;“太液”成为民间经常使用的吉祥词语,如“太液风荷”等。 太液池,为汉成帝刘骜(前32—前7)和宠妃赵飞燕流连忘返的游乐场所,民间传说颇多。 禽鸟成群、生气盎然的太液池,首开中国自然山水宫苑先河,为以后王朝所仿效。 (2)神明台。 高达50丈的神明台,为建章宫中最为壮观的建筑物,为武帝迷恋仙道的证物。 《庙记》载:“神明台,武帝造,祭仙人处,上有承露盘,有铜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以承云表之露,以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长安志》引《三辅故事》:“承露盘二十七丈,大七围”;《汉书·郊祀志》引《汉宫阁疏》载:“神明台,高五十丈,上有九室,恒置九天道士百人”。 根据以上资料,可以清晰知道,神明台上建有九室,可纳百人,上有两个高擎铜盘玉杯的铜铸仙人,专为皇帝收集凌霄露水,和上玉屑供皇帝饮服。沉溺于服药求仙的武帝,给后世留下了一个怡笑千年的话柄。 铜人的命运,载于《长安记》:“魏文帝徙铜盘折,声闻数十里”。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220—226年)于青龙元年(公元233年)八月,下诏拆掉承露铜人,立于宫室前殿。传说拆除时,铜人两眼流出清泪,声传十里之外。唐朝著名诗人李贺,作《金铜仙人辞汉歌》悼之: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书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 魏官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 借助铜人留泪题材,诗人抒发着对历史沧桑的惆怅;其浓烈的浪漫主义色彩,配以“天若有情天亦老”的现实愤慨,常常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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