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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本新书《高山反应》 最近,一本由我著作的、纪实文学体材的《高山反应》,已经由中国藏学出版社正式出版。 我的妻子杨玉华在书的前面写了几句话: 小普布四岁了,德美忙里偷闲完成了一本家书。我随着他的笔迹重读了曾经牵手走过的日子。是缘分,也是命中注定,当我们结识后,很快就走到了一起,渴望能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不知不觉儿子长大成人,活泼可爱的小孙子开始茁壮成长。蓦然回首,灯火阑珊,才真正感到我们的愿望实现了。 本书是自家的写真。不是名人,内容又十分严肃,没有卖点。几经努力都不曾被出版社接纳。如要出版,必须由编审删去许多作者不愿删去的东西。想来想去,只好原汁原味送给相知、相亲或想了解我们的人进行“内部”交流,大家共同回忆那错综复杂的风风雨雨。 一年来,我们收到了很多人的激情的反馈,而且十分幸运地被“西藏的马丽华”接受,于是《高山反应》与更多的读者相识了。翻开这本书,前面是许多熟悉的黑白照片,有你有我还有他。中国有句古话“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朋友之间,有的曾倾心相识,始终如一,有的却不欢而散。能在茫茫众生中相识、相交,已经是缘分。 作者是个爽直的男人,口无遮拦、大大咧咧。文如其人,写东西的方式也是我行我素,既然本意是好的,也就不必计较了。 在一个晴朗的早上,我叫小普布回家吃饭,他看到桌子上摆好了吃的东西,大声喊道:“奶奶!我要一口全吃光,长得象爸爸一样高。”这清脆悦耳的喊声让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杨玉华 2004年12月 在一年以前,该书的初稿(上下两卷本)已经送到了许多人的手里,得到了极大反响。国史学会理事陈少峰在2004年1月10日给作者回信说:“作者以自身和家庭的经历,折射出伟大祖国波澜壮阔的历史。反映了青藏高原的秀丽风光和风土人情以及深厚情节,实事求是,文笔流畅,是不可多得之作。但是,有些观点和情节,若公开出版需要删改,与中央宣传口径保持一致”。 著名的西藏作家马丽华《高山反应》作序 通往西藏的未竟之旅(代序) 以医学名词为这部纪实作品命名,使人略感意外,也不免悬念。此一“高山反应”,诚为主体的人对于客体的“高山”即西藏为对象的良性互动。非指生理方面,惟在精神心灵——确切而言,此一“高山反应”特指程氏一家四代绵延不绝的西藏情结。 这一情结始于父辈的20世纪30年代。其时,竺可桢先生从南京派出气象学家徐近之,在拉萨建立了西藏第一个气象测候所。竺先生的学生、作者的父亲程纯枢在完成了泰山、华山等高山气象测候台建台任务后,担当了拉萨和昌都各测候所的后方工作。但程先生只在抗战胜利前夕,乘坐军用飞机沿“驼峰航线”俯瞰过喜马拉雅的冰峰雪岭,却始终未能踏上西藏的土地,这位中科院老一代学部委员(即院士),在对高山中的高山的向往和仰望中终其一生。 许多年过去,19岁的程德美和他的兄弟们,借助“文革”串联之机,历时将近3个月,行程约为5000里,在整整一个冬季里从成都到拉萨,把脚步切实地踏在了高原大地上。此举既为消解父辈胸中块垒,也为印证自童年时代起反复呈现的梦中高原,并由此拉开了今生西藏之旅的序幕。 许多年过去,旅伴中多了妻子和儿子,程德美一家三口沿着川藏公路搭车进藏。这一旅程对于18岁的儿子小工说来意义重大,说是一个急转直上的人生驿站也不为过:此前懵懵懂懂的“问题少年”,经由艰难困苦的行旅,已然成长为身心俱健的优良青年;年轻的心从中憬悟到的,远胜于多年间父母们的苦口婆心耳提面命。 又是许多年过去,小工的儿子、程德美的孙子降临人世,血脉传承中先天地续接了这一情缘:他被取名为普布——藏语的“男孩”,这一个与生俱来并将贯彻终生的标记,意味着概念上的加盟。 《高山反应》,一部与西藏有关的准家史个人史,作者程德美为此花费了6年时光写了又改。原稿足有六七十万字,附图两百余幅,作为非公开出版物,程德美印制了三百套分赠亲友,初衷在于邀人分享自己多年的感悟和感动,似无更多的似无更多的功利成分。但令作者始料不及的是,由这本书引发的情感大潮汹涌而来,犹如一石激起而波浪层叠。读者中,尤其是作者同龄人,与西藏有关的人,无一不被触发起强烈的非负面的“高山反应”。据我所知,几乎所有读它的人都曾热泪盈眶,举一反三地联想起个人经历之后心潮难平,其效应其意义超过预期,超出了本书涵盖的范围之外。 这本书辗转送达我的手中,由于它单纯而丰富的质地,我们决定把它正式推出。基于强化主题的考虑,删节了几近一半的篇幅,这是一个令作者和编者都心疼的处理方式,而书名未改。 为什么会是西藏,为什么会是程德美一家?在书中看来既有解亦无解。有解的是四代人似乎各有一个缘由:或出于科学考察的理想,或来自童年之梦的驱动,或作为人生之路的起点,或仅仅是遗传基因决定了的。特别的个体经验包含着普遍的共同经验。很多年来,很多人把西藏视为精神家园香格里拉,至少是心灵追寻的载体和途径,的确有虚拟的成分。难得的是,程氏一家情感投入的持久以至代代相传,并且已经和正在为其所热爱的土地做着力所能及的工作。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存在着无解,只有一个“缘分”可作注脚。我们这样说:程家与西藏格外有缘。 由此,这本书就不仅仅再是程家的传家之训了——西藏西藏,我们一直行走在通往西藏的路上。西藏汇聚了许许多多志同道合的人,西藏是许许多多人共同的未竟之旅。 马丽华 附:北京大学的蒋尚城先生回信 对《高山反应》的反应 杨玉华打电话给我,说是要给我送一部书,我非常奇怪,她已退休多年,在家带小孙子,有什么书可送我的。第二天上午,她把二本厚厚的装订得很精致的《高山反应》亲自送到我手里。说这是他(她)们这几年写的家书。家书为什么这样厚?为什么叫《高山反应》?为什么要自费出版?作者程德美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认识。我怀着种种好奇,翻开书的前几页的照片,首先映入眼廉的是作者父亲程纯枢,是我所熟悉的气象界德高望重的前辈,在70年代的科研大协作中我们曾经共事过。作者的妻子杨玉华又是我在担任中国气象学会卫星气象学委员会副主任期间配合非常好的学术秘书。我与作者虽然并不相识,但书中的二个重要人物都与我有密切的关系。因此我与这本书应该说是有缘的。我与作者虽不不是同一辈人,但作者父亲是我的前辈,妻子却是我的晚辈,我是夹在中间的与上下都比较接近的一代人,因此我对书中的人物和历史都是比较熟悉和易于理解的。我就是怀着极大的兴趣迫不及待地把《高山反应》浏览了一遍。 我对这部书的第一反映,就是这本书说的全是真话。市场上的书很多,但大多是为了某种目的加以修饰和加工过的。因为这部书是“自家的写真”,作者是个“大大咧咧,口无遮挡,写东西的方式也是我行我素,但本意是好的”。所以这部书无法正式出版,只能以内部资料流传于世。但是,正因为说的全是真话,非常吸引人,我特别爱看。我想中国如果人人都说真话的话,中国的近代史就不会是这样,中国共产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所以说真话是书最可贵的,说真话的人是最值得尊敬的。 第二,这本书作为家书,对父亲程纯枢和妻子杨玉华及其他一些家人还写得很不够。却有大量篇幅写作者的经历——文化大革命和上山下乡以及西藏的历史文化,对此作者收集了大量的数据和资料。尤其使我对于红卫兵这一代人的经历以及西藏的历史文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历史和文化是一个民族的宝贵财富,割断历史和中断传统文化的民族是无法向前发展的。从这意义上讲,这部书已经远远超出了家书的范围,作者的经历正是给我们留下了中国历史文化的宝贵财富。这就是这部书的巨大价值。也就是作者宁可自己化几万元钱自费出版这部书的原因,为此我要向作者表示深深的谢意。 第三,作者化了长达四年的时间,完成这部著作,作者的执着与坚毅不拔的精神令我震撼。每个人都有一些难忘的经历,我也希望有机会写下一些东西留下来。但是我要我化四年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读了这本书,我要向作者学习,也一定要抽时间,写一些点滴的回忆文章,虽然不可能写大部的书。我还要把这部书推荐给我的朋友们看,发动大家来写自己的经历文章,为发展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作贡献,为我们的后人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这就是我初读《高山反应》的反应。 蒋尚城写于北大燕北园 2003年12月17日子夜 南京大学的郁凡老师回信说: 程老师、杨老师:您们好! 下面是特级教师郄禄和与一个老三届的老师写的回信: “德美:你好, 现在有一句时髦的话“卖点”,其实应当说是“脉点”,中医讲究“脉”,“心者,生之本也……其充在血脉”就是这个道理。我认为,《高山反应》这本书的“脉点”,不是中国的近现代历史,不是西藏,更不是宗教,而是教育。没有孩子的教育问题,你们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走进西藏,没有孩子的教育问题,你们也不会写出这本书,甚至也出不了这本书……”。 郄禄和老师还说: 这本书的作者是我在30多年前的学生,一个很普通的学生。我没有想到,他会写出这样一本书来,他用几代人的经历讲出“如何教育孩子”的道理。我记得,在八十年代初,有一天夜里,他们夫妻突然来找我,我们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他们很着急地谈起“问题儿子”,急切地希望得到教育孩子的“良方”。那时,他们的孩子还在上小学。我理解他们的心情,能感觉到他们的责任和责任心,我对他们说:“只要你们有这样的想法,孩子就不会错”。 如果每一个父母能够象玉华和德美那样有责任和责任心,能为孩子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孩子会出问题吗?孩子的心也是肉长的,孩子不会永远混沌下去。当然,对孩子如何对症,如何下药,那是一个很辨证的事情,因人而异,也就是教育上常说的“因人施教”。 我的一个同行,北京石景山中学的化学老师马丽,她也是老三届的学生,是从内蒙兵团回来的,马莉自己就是一个为孩子牺牲的人,夫妻两人从内蒙的农村回到北京,全心全意教育孩子。现在孩子从远郊区的普通中学考进了四中,又考进了北大。我想,每个为人父母者,无论自己的孩子是否成功,都应当读一读《高山反应》这本书,从中感觉一点玉华和德美夫妇的用心,会有益处的。 马丽在读完《高山反应》后给作者写了一封信: 程德美,杨玉华: 你们的著作,使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将我带回我们曾经历的年代,那时我们天真、富于幻想、充满朝气,被那个时代的潮流冲击着、翻弄着。我们曾经顺应潮流,无比激动地,一心想用自己的行为证明自己不比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前辈差:“破四旧,立四新”,打碎旧的,建立新的世界。但现实中所破的旧事物怎么不好我们不知道,而新的世界又是那样的抽象,虚无缥缈,混沌迷茫,一直伴随着我们。在毛泽东的大旗下,我们糊里糊涂地喊着,叫着,干着终究不是革命的革命。终于有一天,我们各自有了归宿:东北、西北、内蒙、云南……又是一段长长的混沌与迷茫,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我们学会了用脑子去思考,终于有所顿悟,但美好的青春年华却悄然逝去,怨谁?天命! 可贵的是,在众人迷茫的时刻,你选择了目标为西藏的长征,光是这个决定就够让我佩服,想起来就是一个非凡之举。当时红军的长征是被迫的: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不得已而为之,而当时你选择的徒步长征又是为什么呢?为了年轻人可贵的精神追求!——时代精神加上你倔强的性格,促使你背上了沉重的行囊,迈出了坚实的步伐,在不断克服来自生理、心理,以及难以想象的,恶劣的自然条件的磨难中,你走完了第一次人生的长征,在长征中的思想变化,虽然你没有很详细地描写,但是看得出,无论是你自己的坚强性格,还是面对人生磨难的态度——是选择勇敢面对,还是绕道而行,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升华。 而你的在生活中遇到的一系列大大小小的说是困难也好,问题也好,我看你都选择了扎实而稳健的务实态度。从书中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极普通的人,有着常人的喜怒哀乐和情感追求,真真切切,透明而且本色。当自己的事业可圈可点时,却遇上了在对儿子的早期教育上的失误所造成的彷徨,你再一次做出了非同常人的决定,亲自带着儿子,走上了新的长征之路。这一次的长征之难、之险、之长我看是超过了第一次长征,因为灵魂的塑造所遇到的困惑是很难预知的。儿子具有独生子女在优越的条件下培养的种种弱点,却有着喜好摄影的情趣。你抓住了孩子最大的兴趣爱好,选择了艰难困苦的培养之路。在这条路上没有舒适,只有艰难——深秋,你们带着小工到风沙肆虐的内蒙古灰腾梁沙漠;冬天到国土最北端的寒冷的漠河,这分明是让小工体验什么是艰苦,并且在苦中去寻找美的内涵。 为了小工你们又做出了常人不可能做出的决定——抛家舍业去西藏寻找机遇。你们选择了最难走又最危险的西线进藏,不乘飞机,不坐大吧,不走捷径,而选择了一路搭车,这样既疲劳危险,经济上又不划算,却可以仔细观赏到四季不断变化的自然美景,领略大自然的美丽与严酷,接受大自然的考验与锻炼,并且可以随时选景拍摄,我深深地为伟大父母的良苦用心而感动。这样的选择就决定一路的艰难:不知车,不知人,不知点,饥一顿,饱一顿,世态炎凉……这对一个在优越家庭环境下长大的独生子女的感受是可想而知的了。看得出来小工刚开始是被动的,有情绪的,但在父母的身体力行下,一步步地走着,小小的年级就经受着艰苦的生活条件和恶劣的地自然环境的磨练,也在学习着在温暖舒适的课堂中学不到的自然的和人文的知识。你们沿途的拍照、言传身教,使小工在摄影上有了长足的进步。最最重要的是艰苦的进藏之路,使小工领略了什么是艰苦,什么叫磨难。 能吃得苦,能经受得住各种磨难的人,才能在苦中发现人生的真谛,才能成就事业,而这一艰苦的历程,逐渐塑造并形成了他较为坚强的意志品质,为他日后独立创业打下了人格品质方面的坚实的基础。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就是这个理儿吧。 我不信佛,但我认为你及你全家的顿悟,应该是行走在这条艰苦长征的道路中逐渐感悟,并不断提升,乃至反应,而最终成“果”的。在艰苦中求生,在艰苦中思索,在艰苦中感悟人生,在艰苦中培养非同常人的意志品质,才能在芸芸众生之中脱颖而出。活的事实证明你带领小工走的这条人生成长的长征之路是一条成功之路,在如今对独生子女的教育问题上树立了一个榜样,较之你第一次徒步长征更令人佩服。 怎样使子女成才?不一定要让他去钻文山书海,也不一定非走高考这个独木桥。重要的是对孩子的意志品质的培养,是对孩子人格的塑造。 放在哪培养?走院校的路是一条捷径,但是如果在这条路上掉队或不适应的话,也不妨像小工那样另辟蹊径。艰苦的生活环境,处处碰壁的人生经历,无疑都是学习,都是积累知识的过程,并且这些源于环境和经历的知识很多都是从课本或课堂中学不来的,这也使得它们被掌握得异常扎实,刻骨铭心。 如何选择专业?你们很准确地发现了孩子的兴趣爱好,并在摄影领域帮助他,挖掘它潜在的聪明才智,慢慢帮助他走准了人生奋斗之路。后来小工的作品多次获大奖等一系列不俗的业绩,证明了他具有巨大的能力,是成功创业的年轻人才。我为你有这样的儿子骄傲,我更为培养他的父母感动。 从教育学的角度,你的著作应该给广大年轻的父母们以启示:成才的道路有多条,究竟哪条更适合孩子,因人而异。 你的著作是我认识了西藏这块圣洁的宝地,我也很想踏上这片神圣的高原,去净化灵魂,感悟人生。我会去的。 马丽 2004年1月26日 下面是作者不认识的一位读者从美国寄来的信: 程先生, 书翻到最后一页,春天已经来临。我想,你家门前的玉兰一定已经含苞待放,屋后的草坪正吐着新绿。 您的书,我是一页一页看的。并没有当书看。好象一直在听故事,聊家常。感谢您把我当朋友,使我能够在您的书里了解许多我一直想了解但又无从了解的西藏;您使我重温了这个特定时代,一个寻常中国家庭火热的生活;在您的故事里,再现了缺憾和完美并存的家庭,这个家庭正象我的家庭,象我熟悉的许多朋友的家庭,阴晴圆缺,悲欢离合。 因为有缺憾,才有奋争,而奋争的过程就是生活。一味苦的生活太悲凉,一味甜的生活太腻烦,酸甜苦辣其聚的日子才算充实完整的生活。所以,在我的字典里,您的一家,您一家的生活,在这个特定的年代,是充实和圆满的。 我喜欢“西山”的故事,它好象是专门讲给我听的。小时候,我住在北京林院。六十年代初的林学院有许多假山。那些人造的小山包不过两三层楼高,可在孩子的眼里那就是山了。山上种着松柏树。春天,黄色的蒲公英,紫色的木樨开在路旁,小小的独木桥下,淌着清清的溪流。1965年我四岁。我记得我常在夕阳里,坐在小山包上,望着西边层叠的山影,无数次问自己:山里什么样?有人吗? 我读西山,读鹿苑,读您所描绘的村庄,土路,驴车,泪模糊了双眼。许多年来,我一直在捕捉那重山中的故事。我未曾在京郊的山岭生活过,但书中的一草一木,一片瓦檐,一辄车痕都使我感到意外的熟悉和亲切。对于京郊的群山,我一直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也一直相信,有一天,我一定会走进去。 对于西藏,我不象您一样,对它有爱。仍旧,我只是好奇。是对苍天,雄鹰,雪峰和纯净的向往。从前读有关西藏的文字,大多结论于神秘。读了“高山反应” ,西藏在我眼前变得真实,清晰,明了。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您一样的勇气和体力一次又一次走进西藏;即使有一天我真的去了西藏,我大概也不会有您进藏时所感觉的崇高和亲近;我只是个过客,西藏不认识我,我知道她会象对待任何一个过客那样热情,那样冷漠。尽管如此,我要去看西藏的初衷并没有改变。 虽然,这书并不公开出版,我觉得您应该将您几次进藏的经历编纂整理,毕竟,徒步进藏的纪实是很少见的。 最后,有关书中的人物。您书中写得最少,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物是杨玉华。我喜欢她的坚强勇敢,钦佩她无比的力量。有时候,最强大的力量是最隐没的,正象杨玉华的力量。她支撑了一个家,可是书里书外,她都庄重的扮演配角。在很大程度上,这位可爱的女人塑造了您,塑造了小工,也正塑造着普布。她的伟大在于她将一个巨大的塑造工程悄无声息地融进每日的生活,她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家庭,看上去却似“来全不费功夫”这使我想到树与根。您的一家象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干的魁伟,枝叶的茂盛,花朵的艳丽显而易见,而承奉这一切的根,最伟大的根,她是默默的。 vivi 2004.3.17 华盛顿 德美先生; 我的好朋友盛励很费了一些周折才把你的大作《高山反应》寄到我的手里。大作晚到,倒促进我迫不及待地想翻阅她,当天夜里很快就陷入进入你所构筑的场景、气氛,久久难以入眠。近百万字的大部头书花去我四个昼夜,真是一口气读完的,得到一次极其少有的精神的美的享受。在我退休后的阅读体验中是绝无仅有的。 这些年,书市里自传性的写实作品层出不穷,汗牛充栋,几乎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当然,其中不乏极具认识价值可传之久远的优秀作品,但是大部分是为利益驱动自我吹嘘和相互炒作出来的过眼云烟,实在是对出版资源和读者光阴的极大浪费。其中又以文化界的“名人”“明星”最为活跃,最有“才气”,出的书也最多,不但印刷精美,更充塞着许多搔手弄姿、坦胸露背的所谓“写真”,据说都挤入了“畅销书”的光荣榜。我至今保留着一本明星的大作《我一直在等你》,是因为南国某报上曾以十万元收入为她刊登过一则征婚广告,当时对我所供职的《西藏日报》来说是一个望尘莫及更莫名其妙的天文数。其事件本身就是一个骗局,竟然还要大言不惭、不厌其烦地再炒作下去,我直感到痛心,为我们伟大民族的精神前景担忧。 当然,我对《高山反应》的偏爱,还与个人特殊的生活体验和情感经历密切相关。你所描绘的高原山河和不同时代的生活,把我带回到那个遥远而又亲切的时空,勾起许许多多联想,都分外激动人心。我年长你八岁,只不过当年一个是毛主席的红卫兵,一个是端着铁饭碗的记者,可能曾经在拉萨街头擦肩而过而彼此无缘晤谈。你在那个疯狂的年代被革命激情驱谴步行五千里来到西藏,开始了无边无际的幻想,我却作为最忠实的“齿轮和螺丝钉”随着党的巨大机器的运转在高原度过了四十年漫长生涯,同样与西藏结下了终生不解的情缘。所以,你的困惑、你的惊喜,你对西藏宗教、山河和僧俗大众乃至人生的感悟,都能在我的心中唤起强烈的共鸣和震撼。所以,我相信你们夫妇和爱子小工在西藏多次探险经历的生动描绘是真实可信的,你所抒发的情感乃至议论没有矫揉造作,不是空穴来风,其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是不言而喻的。 这里,我特别关注你对西藏的审视。“西藏热”在这个世界已经持续了近两百年,在上世纪最后的五十年随着高原史无前例的政治变革和社会经济发展更受到国内外政治家和学术界的前所未有的青睐。西方学人看到的是她的神秘,极力揭开这块封闭世界自然的和宗教的奥秘;帝国主义和扩张主义者看到的是她有利可图的土地和商机,用狡诈的词句掩饰其侵略的野心;国人看到的是祖国的统一和完整,深情描述她的美丽和富饶;共产党人更关心封建农奴制度的残酷和腐朽,唤起一代代热血青年推翻旧制度,建设社会主义新西藏的热情。都从各自感兴趣的角度来描绘和研究,给有关西藏的著作带来色彩缤纷的局面,有时是大相径庭的。你与我国当代进藏的热血青年既有共性,又不完全重合,因为你的大部分西藏之行从严格的意义来说,还只算是一位观光的过客。不过从认识的角度来说,比之我等“长期建藏”的齿轮和螺丝钉,过客自有其特殊的优势,没有长居深山的视角局限,不受个人名利得失恩怨的驱动,俯仰自如,得之天然,从不同的角度识享受到一识庐山真面目的无穷乐趣。我在读完《高山反应》后,感到格外亲切,唤起许多美好的回忆,产生心的共鸣,理性和情感的升华,得益匪浅……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你多年心血浇铸的大部头著作《高原反应》上来。你显然没有做一个藏学家的奢望,《高原反映》也不能列入藏学著作的范畴,但是你在西藏自治区和四川、青海、云南等省的藏族地区的经历及其文化见闻也是一次野外考察,文字叙述是真实的,而且饶有趣味,特别是涉及到一些藏学家尚未考察到的地区和领域,特别是作为一个汉族青年和唯物论信仰者从藏传佛教中所得到的人生感悟,无疑为中外藏学研究工作者提供了极其珍贵的资料。虽然没有像马丽华那样对藏族文化进行全面和深入考察和描绘,却从个人的坎坷经历中感悟到藏传佛教特有的奥妙,以至对一个人的人生观、道德观、价值观产生微妙而又根深蒂固的影响,这是我进藏初期所我不敢想象的,也是你作为一个红卫乒步行去西藏“造反”时所不曾预料的…… 你在西藏看到的是甚麽呢?书中说,“是一个信念,一个理想,一个境界”,虽然没有我分析的这麽具体,但是读完全书,我深切的感受到是藏族群众挚着的追求精神,对和平、善良和幸福的向往深深地印在你的心头。随着生活阅历的增长和坎坷的际遇,升腾起越来越强烈的欲望,促使你一二再再而三地走向西藏,从迷茫的宗教气氛中寻找生活的真谛和人生的慰藉。 说实话,我是在《高原反应》这个诱人书名的吸引下才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的。受到先入为主意念的支配,开初确实很怪你描述了太多与西藏似乎没有多少牵连的人和事及其矛盾纠葛,很奇怪盛励为甚麽要给我推荐一部与我的生活阅历和事业爱好并不紧密的传记。但是随着阅读的深入,我终于看懂了作者的良苦用心,他并不在意宣扬自己为西藏立下了多少丰功伟绩,而是一心到迷雾般的西藏文化中寻找人生的真谛,心灵的归宿或者慰藉。 所以,他细腻入微的给我们倾述了一家人在文革中的磨难,老气象学家忠厚而又拘谨的人生,小弟程德尚(当年并肩去西藏“造反”的红小兵)在北大荒的悲惨遭遇,个人的爱情苦乐,等等,看来与西藏没有丝毫关联,其实都是为再次回到西藏铺设的一桩桩伏笔,因为要在西藏这片土地及其神秘文化中去寻找答案,把西藏推到了全书的中心地位。西藏是否真的给了你答案呢?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阅历,会从不同的方位去寻求,得出不同的结论。结论正确与否并不重要,恐怕也永远不会有“惟一”的结论,真正的意义在于永不停息地追求,在不息的追求中思索、创造、前进,这就是人生的真谛。 作者一再给我们提起“香巴拉”——这个藏传佛教理想中的圣地和乐土。“我一直在寻找心中的香巴拉,期望寻找心灵深处的那个纯净的角落,我的永恒的香巴拉”,这就够了。人人都在追求幸福和乐土,但是人生并不总是鲜花、金钱和顺境,聪明的人会勇敢地直面困境,把磨难视为财富,利用这笔取用不尽的财富求得心灵的纯净,不懈地追求下去,我们就有希望到达“香巴拉”圣境。这就是《高原反应》所想要告述我们的人生的真谛。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那麽,我建议你把书名改为《寻找香巴拉》比现在这个书名更确切,更耐人寻味。 听说马丽华正在编辑、审读你的大作。我为你感到特别高兴。以马丽华的无可置疑的文学才华和藏族文化的高深造诣,一定会为你的大作增彩溢辉。这是可以信赖的。 祝好。 李佳俊 04 。4。7。成都 德美表哥及表嫂:您们好! 看完了您们让芮信寄来的"高山反应",很受感动. 首先羡慕您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最大的功臣是嫂子!正是由于您默默的奉献,成就了丈夫和儿子.表哥丰富多彩的生活经历可以给我们很多人生的启迪;在小工的成长道路上,您们采用的是有别于绝大部分中国家庭的教育方式,您们是成功的值得骄傲的父母! 我周围的绝大多数人,对文革的经历都采取了回避的态度,当面对现实中太多的不如意时,一般都采用简单抱怨的办法,更有甚者,连文革其间的旧照片都不愿意看.所以,我很佩服表哥的勇气,包括直面反思文革经历的勇气. 看了这本书后,我开始理解当初舅舅为支持你们去西藏的良苦用心了.作为一个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当家庭不能成为他事业和生活的坚强后盾时,他老人家采用的处世方式是十分聪明和超脱的,当然也有着深深的无奈.当初他坚决支持他的儿子们去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西藏探险之路,是为了让你们避开更加险恶的政治旋涡.当你的这本书完成之后,我相信已在天国的他老人家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因为他塑造出了真正的男子汉. 看到为表弟德尚找遗骸和重新修幕的那一段,我流泪了.为德尚那短暂的一生,为他那些曾经的朋友,为素未谋面而热心相助的杨先生,为那平凡的看林老人,也为你们深厚的兄弟情谊,也为我们这一代人被耽误的青春......人与人之间的真诚相助,是为了心中美好的愿望,在天国相聚的亲人们一定会感受到你们的真切情意的. 能否把你们家的电话告诉我?嫂子,您是否还记得我们在文革其间曾有过一面之交?从小工和他妻子的相片上看,这是一对心中充满阳光的年青人,否则怎么会有那么灿烂的笑容呢? 衷心地祝福他们并祝福你们全家! 朱蕾2003/11/30 ……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的热情洋溢的回信,我读这些信的时候,就和他们读《高山反应》时的心绪一样,一样热泪盈眶。因为他们在读《高山反应》时,不断地想到自己的生活经历,而我读他们的信的时候,又回到了我自己的苦痛的回忆之中。 程德美 2005年1月1日于北京。 《中国藏学出版社》汉文编辑部电话:010——64962762。发行部电话:010——6493793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