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魔鬼偷吃食物/

他慌慌张张的/看不见逃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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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前言 后面我要说很多的话

> 主人与阳光都不在
婴儿在摇车里 睡着 有时笑

房子里冷 很冷
外面还有风 海洋里的风 河塘里的风
都来了

魔鬼也来了 酷爱阴天的魔鬼
智慧的额角 扁平的头

不缺乏知识与彻悟
世界只是三明治的夹心
上有华丽的天堂 下有魔鬼的居所
你不要误会 那并不是言传的地狱
而只是一些铺有茅草的
简陋的屋

如此看来 只缺食物
关好的窗户被打开
睡着的孩子不醒来

厨房里 一只黑色的猫
一瓶白色的花束
魔鬼在炉灶前 嗅一嗅
食欲在推他 轻轻推
黑猫窜去橱柜
花束缓缓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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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首先端起酒杯
呵 这轻巧的夜的酒杯

人类机灵的大智慧
他们想生活于夜空下
于是举起天使和星辰 习惯仰望
他们想生活于泥土上
于是把十字挂在胸前
把咒语和魔鬼一起 放进书里

那么在进餐以前 先喝一些酒
魔鬼把手放在心上 朝向橱柜说
干杯 为我这无知而无害的饥饿
这不是哭泣的日子 相反它很圆满
应不会有诅咒和诛杀
太阳不在 婴儿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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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尝试用黑暗对垒黑暗
比如现在 橱柜上的猫
与魔鬼面面相觑

没有什么比了解更殷实的东西
魔鬼脱去黝黑的外套
也终于在一只黑猫的面前
脱去了邪恶的名声

那双黑色的没有缝隙的眸子
盛满知己的味道
请告诉我 海什么时候停止呼吸
花什么时候换上睡袍
世界与占有何时消亡
我只想知道 什么时候 可以摆脱这个厨房
去追赶天边的白鸟 报答一片森林对我的收容
以及 某个猎人温和的放过
你是魔鬼 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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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魔鬼
来自一片燃烧的泥土
我象灶火一样爱过 从午夜烧到天明
我的嘴里充满泥泞
稍作思念 灰飞烟灭

于是我只好忘记忧愁 背弃精神
欢乐去往大海
痛苦只是珊瑚的粉末
呼吸得到 无法捕捉

只有食物 食物 我选择食物
我唯一的救命者
我黑色的温存的猫
你应给我指引 那么我带你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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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 知己 协定
只在这一个下午连续发生

十字涂满鲜血 便成了仁慈
魔鬼与猫 提起所有人类的伪善
不约而同如此说

然后就是相似的微笑
相同的叹息
白花在瓶里哭泣
它在一场纯洁与阴霾的无声抗争里
不战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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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 西芹 白兰地 土豆泥
魔鬼在人间偷吃食物
人间的一只猫 在他的右侧默立

它们看起来各不相干
魔鬼张大放肆的嘴巴
黑猫打着敏感的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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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
太阳出来 主人返回 婴儿清醒
他们看见的魔鬼 跌跌撞撞 慌张离开
再后来 他们发现丢了食物和一只黑猫
花瓶里的白花 提前枯萎

这个世上
或者有天涯 遥远 无垠这些词汇
不妨想想 魔鬼和黑猫应就在这样的地方
他们一个脱离精神 一个绝对自由
偶尔相视一笑 那笑和人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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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类总有理由相信
这一切的一切
只不过是某一个人的某一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