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菊*椿芽*午后的一缕阳光

                          文/四川辣子


    我仅花了两元钱，就把春天带回了家。
    一元一把小脆菊，一元一把的香椿芽。

    紫、白、兰、红的小脆菊为凌乱的小居室增添了一缕春天的气息。看着淡绿的枝条，我想象最美的事应该是奔跑在春天的大草原上：白云在蓝天上徜徉，遍地的野花随风摇曳......

    人生的无奈便是身不由己。想象归想象，个体的命运轨迹还得由老天决定。最普通、最幸福的也不过是暂时性的无病无灾、吃饱穿暖。突然想起窦文涛曾说过的一句话：只有在二十几岁前，人才是真正为自己活着的。越活到后面，你的人生就越来越不属于你自己了。你得考虑父母、考虑孩子......

    好在人生最可贵的还有幻想。有了幻想，便觉得人生还有希望。
    前些日在某晚报上看到一则书评。介绍风靡港台的《麦兜麦唛系列》漫画。麦兜是一只小猪，一只出生于香港“单亲家庭”的小猪，它与猪妈妈麦太相依为命。这两只小猪是普通香港家庭的写照，虽然生活很艰辛，但，他们仍坚持“在悲情城市，做快乐英雄”。麦太唯一的一笔财富便是一块墓地。而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将这笔唯一的财富出让，当麦兜扶着年迈的妈妈最后一次来看这笔财富时，下山回家的路上，麦兜数了数旁边的一些墓碑，对妈妈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让写书评的人感叹不已。

    一只小猪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语录呢？看到文章最后才知道，麦兜对妈妈说：“加上你刚好凑够五桌麻将。”

    我想起曾在网上下载过一幅画，画中有两只粉红色的小猪，在春天的草地上跳舞。这两只小猪就是麦兜和麦唛。你从它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它们的生活过得很清苦。但再苦再难，它们仍对日子充满着幻想，因为，它们始终相信，明天的明天，一切会好起来的。

    而明天的明天，会在哪里呢？

    我已厌倦了世事纷争，美伊炮火下，那些无辜的眼睛里，你看不到对明天的美好憧憬；非典型肺炎传染区一个个大口罩之下的眼睛也全是迷茫与惶恐。报纸上也充斥着血腥、暴力。惟一让人感动的是，民间的帮扶活动。由媒体发起的帮困献爱心活动，一边登着在贫困线上挣扎着的普通人的小小心愿，他们的要求很低：想要一只电饭煲，为的是不再把饭烧糊了；想订一份报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想为正在准备考大学的女儿要一台复读机......这些愿望很低，但这些人都没办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达成。有好心人开着轿车亲自登门帮他们达成了这些小小的愿望。

    这个春天，有点诡异。战争、疫情，地震、沙尘暴、煤矿塌陷、明星跳楼万人痛哭，炮灰之下无人掩埋的尸体和血衣看到让人麻木，而地球，却统统不予理睬，继续负重转动......

    还能有些什么？我在路边发现有村妇买椿芽，突然想起好多年前与同事春游时，曾尝过椿芽炒鸡蛋。具体在哪里，具体在哪一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连椿芽是什么味道，也一点想不起了。犹豫再三，买了一把回家。

    洗净、用热水焯过、切碎、与鸡蛋搅拌在一起，不一会儿，一盘椿芽炒蛋端上了桌。
    拈箸尝之，微苦，怪香怪香的。

    我偷笑起来，心里美美的，感觉自己一个小小的愿望得到了满足。普通的生活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味道，我们不妨给自己多一点机会，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细心体会，将日子拆细了过，这样，才不枉来世上走一趟。

                                       2003年4月16日下午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