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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曲折婚姻 说起大兵的婚姻,真是一言难尽。在部队服役探家时的相亲,对大兵打击太大了,他是“文革”中长大的,对“破四旧”“立四新”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门当户对”属旧观念的“四旧”之列,现在更不放在心上,大兵认为只要两人心心相映就是美好的爱情,可现实总与他脑中的“大同世界”相悖。怎么“文革”中破除的那些旧思想旧观念,这才改革开放几天就死灰复燃了。其实也不能怪大兵死心眼,从他父辈向上全是农民,就是父亲也还是“大跃进”时代大兴水利建设时才随民工大潮跳出的“龙门”,姑娘父母有旧思想旧观念应该不足为奇。通过那次相亲,大兵也面对现实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自己,依“门当户对”之理,他只能找个农民的后代相爱直至结婚成家才合乎情理。 探家归队后大兵闷闷不乐地消沉了半年,一提相亲就犯恶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战友们多数都在家乡有了心上人,每当接到远方的家书都是乐呵呵的,一看表情就知道是悄悄话那种神秘的信,战友们谁不盼望远方的来信,唯大兵不盼信,他的家书一月难有一封。这天大兵接到家里来信,说又有人上门给大兵提亲,家庭条件和大兵家差不多,祖宗三辈都是农民,也是“大跃进”时期进的城,大兵的父母没什么意见,就等大兵一句话。说实在的大兵心里还是痒痒的,可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的好友杨大山,向大山讨个主意,大山劝大兵“别挑三拣四,处个对象又不掉二斤肉,不过就是通通信,你还想怎么着,见又见不着,现在相互了解一下,等你退伍回家后再往更深一层发展不是更好吗!”就这样大兵又开始了书信往来的恋爱,大兵把这种天各一方只能对信纸说悄悄话的恋爱称之为“精神恋爱”。 自从和家乡的姑娘挂上勾后,大兵的小钱包中就多了张带辫子的照片,家乡来信也多了起来,姑娘接到信就回信,大兵还没接到信就在想回信该写点什么。自一九七九年三月对越自卫反击战告一段落后,中越边境暂时得到了平静,但局部战事一直没断,大兵所在的部队随时都有开赴前线的可能,这些大兵都毫不保留的在信中告诉了家乡姑娘,如此甜蜜的通信日子过了有半年光景,突然大兵的信没有以前多了,平常大兵是一封信就“换”回一封信,现在是两封或者三封信才“换”回一封信。大兵第六感官觉得情况不妙,这次大兵已经接连去了四封信,可封封都像断了线的风筝,大兵的心中已经感到 “吹灯”的事要发生,此时中越边境的法卡山、扣林山战事正紧,大兵没有那么多闲心来想这些,就在部队进入一级战备时,大兵收到了贴着三张邮票的“地址内详”的信,看字迹大兵也知道这是家乡对象写的回信。天哪!这厚厚地信可比大兵那四封信的内容还多,大山凑过来一定要看看姑娘给大兵写了些什么悄悄话,需要贴三张邮票! 两人喜笑颜开地打开了信,不看还好,拆开信两人就目瞪口呆地傻了眼。原来信封中装的是大兵寄给姑娘的照片,包照片的信纸上正反都没一个字,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吹灯!这好似晴天霹雳,事后才知炊灯的原因很简单,姑娘的父母说像大兵这样的优秀战士,会在部队入党提干,在部队上干一辈子,他们不愿女儿过牛郎织女的生活。其实大兵心中明白,姑娘的父母还有句潜台词没说,不愿让女儿成为寡妇。姑娘的父母就不说了,他没想到姑娘的情感脆弱到这种地部,更没想到自己在最需要心上人给予力量的时候等来的却是分道扬镳。哎,吹就吹了吧,这样更好,好男儿志在四方,无牵无挂一身轻,天涯何处无芳草,就这样大兵草草结束了短短半年的“精神恋爱”,又成了快乐的单身汉。 大兵脸上堆着笑,其内心深处却痛苦到极点,“吹灯”后没几天,部队就接到了开赴云南前线前的适应性山地作战演习命令,在这个特殊时刻,不仅大兵而且每个军人需要的不是吹灯,而是鼓舞斗志的精神。大兵没有把失恋挂在脸上,他把它深深地藏在心底,他清楚的知道这种建立在鸿雁传书基础上的 “精神恋爱”是靠不住的,一相情愿只能是自己哄自己,战争年代军人为国捐躯是军人的职责,和平年代为捍卫祖国疆土完整而战同样是军人的光荣,但在和平时期能理解准备为国捐躯军人的人太少了,难怪前线猫耳洞喊出了“理解万岁”,是啊,一个人如果不被他人理解那将是非常痛苦的。 退伍后在汽车零部件厂工作期间,从技工学校分到车间兼职统计的一位扎着羊角辫的秀芬,被大兵的刻苦学习精神所打动,在日常的工作的接触中,她对大兵产生了爱慕之心,大兵不是看不出来,有了前面的那两次经历,他现在已经产生了“恋爱恐惧症”,他把这事告诉了他的发小王海,王海说这有何难,我来给你当这个媒人,在王海的撮合下,大兵和秀芬走到了一起,从一般的普通朋友到明确恋爱关系,从恋爱到结婚组成了自己的幸福小家庭,之后又有了一个小大兵,大兵和大兵的老子一样,给儿子起了个响亮的名字:继军。意思是让儿子继续他的军人生涯,大兵这辈子还没有穿够国防绿,他对军营有着无限的倦恋之情,他太爱那身绿军装。 “你织布来我种田,你挑水来我浇园”的小日子没过多久,大兵就接任了“兴达实业总公司”的乱摊子,这个工作狂从此一心扑在总公司,把所有家务推给了秀芬。在这个男性主宰的社会里,秀芬可以理解大兵,她全力支持大兵的工作,从未拖过大兵的后腿。可秀芬也苦啊!继军刚满三天,大兵一拍屁股就离家出差,把孩子和秀芬丢在家中不管,大兵说“我也不是医生,在不在都无所谓,他们娘胎俩现在需要的是医生”。为使总公司起死回生,他常常半月不回一次家,就是偶尔回来,也是晚上十一二点到家,第二天清晨又匆匆忙忙离去,小孩的衣食住行、入托上学,哪样都得秀芬料理,家务小事就不提,连男人干的体力活也得秀芬去干,为这些琐事秀芬和大兵不知理论过多少次,秀芬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家,而不是做一个“旅社”的老板娘,他们之间的理论逐渐升级到争吵伴嘴,最终“暴发战争”。就在大兵的“汽车电器集团公司神龙分公司”挂牌时,大兵成了“要厂不要家”的成功者,秀芬带着孩子离开了大兵,大兵也深感对不住他们娘儿俩,就把城里的一切家什全留给了他们娘儿俩,大兵独自一人卷起铺盖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地搬进了建在乡下的“神龙公司”。 ※※※※※※ http://children.2000y.net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