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课

三秦坐下后打开书包，把课本、作业本倒了一桌面，泽新问他在干啥，他说在找今天的作业，好象没有在书包面，他边翻边责备他母亲。

“就是你催命似的，你把我今天的作业都放到哪儿去了？！我的数学课本也没了！今天的作业做不成了，你还不快回家给我找去！”

这哪儿是儿子和母亲说话，完全是老子对儿子发话，泽新听的实在不顺耳，就批评三秦：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书包让父母收拾，你就不脸红？她是你母亲而不是你的书童！你没道理责备家长，自己的事自己办。今晚可以做其它作业，从你做作业时开始计时，两小时后你再回家，来的晚就要走的晚，学习时间一分也不能耽搁。”说完泽新转身告诉三秦的母亲，今晚不必再来接三秦，由泽新送他回家。

三秦没想到泽新会这样对他，自他读书始，所有的家教都是顺着他来，他愿学就学，不愿学就不学，这下他懵了，刚才那劲头没了，只好拿出语文书装模作样地读起来。

十点整，泽新告诉他休息十分钟，休息后将抽背课文和听写生字，三秦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泽新，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多事呀！迟疑了片刻，他嘟囔道：

“我都会背了，在学校老师已经抽背过，生字也听写过。今天只是复习，我妈就说可以了。”

“你在学校背不背我不管，就是背了再巩固一下也没错，你妈说可以了不算。你妈把你交给我，就要听我的安排，到我这地方学习，现在是我说可以才可以，明白了？今晚抽背前三课。”

泽新的语气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三秦没精打采地又将放下的课本拿了起来。这十分钟的休息也成了“上课时间”，摇头晃脑地接着读起书来。十分钟后泽新从三秦手中把书接过来，三秦极不情愿的说：

“没这么恐布吧！这才多一会儿时间，就十分钟了？”

说着三秦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可不时间已经过了。

虽然背的不太流畅，还是凑和着背下来了，听写生字可就差多了，一半都是错字、白字，默写一首七律诗竟然错了八个字，甚至还有自己“创造”的字。三秦不好意思的把写字本递了过来，泽新看后没有批评他，也没有没叽笑他，而是充分肯定了他的成绩：

“不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背下三课的内容，说明还是有一定的基本功；这字写的虽不算太好，还比较恭正。只是方法上还需要改进，中国字的要领你没有掌握，中国字不像西文的字母，是象形字，凡用手的动词中大多都是提手旁，‘搬动’不能是‘班动’，再是你要联系课文的内容来记，这样才能记的更清更准确。”

……

看看时间已十一点半，泽新就让三秦收拾书包准备回家。谁知三秦说：

“老师，我能不能在你家再玩一会儿？”

“为什么？你说出理由来我就让你玩一会儿。”

“我想看看墙上的地图。”

这就怪了，哪有孩子不愿回家的，再者就是一张平常的世界地图，又没有新奇之处，三秦搬地他写字坐着的椅子，站上去对着地图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海底有人生活吗？是不是真有吃人的海怪？”

“野人真是生活在神龙架？喜马拉雅山上的雪人有多高？”

……

简直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沟通

借这个时机，泽新和三秦就从海怪聊了起来。

“其实那不叫海怪，比如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鱼叫皇带鱼。一九二五年加利福尼亚一家杂志曾介绍说‘长着鲜红头发的海怪弯弯曲曲在海面掠过’，实际就是这种鱼，这种鱼日本渔人叫它水龙王，长可达十七米，它是海洋硬骨鱼中最长的一种，体重则达三百多公斤，它主要生活在太平洋二十至二百米深度温水带，至今无人知晓它的寿命。一九六三年九月，一个偶然的机会大海给加利福尼亚沿海一个叫马里布村庄的村民们送来了一个长达十多米的怪物，把人们吓得大喊大叫，不敢接近它，后来经警察请来的专家鉴定，这个怪物就是皇带鱼，它有又长又漂亮的红色背鳍，并能伸向头顶形成狮毛状的缨饰把自己装扮得无比美丽。”

“那为什么叫海怪呢？”

“这种鱼很少见，没见过的人有的就把它当成海怪，有的还把它当作自己的一种幻觉。像亚里斯多德、蒲林尼等古代学者在著作中所描述的‘海蛇’，我想多半就是皇带鱼。”

“现在哪有可以看到这种鱼？”

“肯定是在适应皇带鱼生存的太平洋哟。不过这种珍稀美丽的海洋鱼，在美国洛杉矶自然历史博物馆中有陈列。”

“你去看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些知识都是从书本中得到的。所以要好好读书。”

“还有其它海怪吗？”

“有啊，人们在探索中不断有新的发现，没有发现之前，人们就称为‘海怪’。比如十八世纪初，从意大利热那亚驶出的‘玛尔达’号双桅帆船，在南太平洋上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就被成千上万的喷火小鱼给烧毁了，人船全亡无一生还。”

“那后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船长费尔多斯呼救SOS无果后，在船毁之前的最后几分钟，匆匆记下了那凄惨情景，装进漂流瓶抛进了大海，直到两个半世纪后，海洋生物学家托姆教授在一次海洋科学考察中，才拾到这只密封的漂流瓶，世人才知道当年‘玛尔达’号沉没的原因和地点。”

“鱼怎么会吐火呢？”

“这种鱼主要从食物中摄取有机磷质，并把它储存在体内，遇到敌人攻击或危险时，便会吐出磷来自卫。磷的燃点只有四十度左右，而南太平洋的气温较高，小鱼喷出的磷一出口便会被点燃，所以就引起了火灾。”

“那雪人和野人是怎么回事？”三秦毫无倦意的问。

“时间不早了，你看已经快十二点了，我送你回家吧。每天你只要把当天的作业做完了，我就可以回答你的这些问题。好了，走吧。”

在街道明亮的灯影下，泽新骑着自行车，三秦坐在后座上，边走还边埋怨他母亲。

“我妈每天都在折磨我。天天不是这个班就是那个班，根本就没有我自己能支配的时间，一个星期的两天休息，我连一会儿也休息不成。晚上时间就不说了，有时一晚上我要到两位老师家去上课，从吃完晚饭折腾到十一点半；星期六上午学英语，下午学音乐理论，星期天上午上奥林匹克班，下午练钢琴。我连玩电脑游戏的时间都没有。”

“那你学得怎么样呢？你看把你妈急的那个样。你可以和她商量一下，给你适当的调整一下时间，你不就有自己可支配的时间了。”

“没门！我妈才不听我的。音乐老师教我算是费大劲了，说我根本就不是学音乐的料。半年了，乐理知识我还是不入门，我见五线谱上的那些豆芽菜就头痛。和他们商量吧，他们总是有理，平时他们不问我学得怎么样，我写作业他们看电视，只要老师带信找他们，我就少不了挨一次揍。所以她让我学什么，我就是不给她们学。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