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程放的精神一下子垮了,他想到明天就要做的解剖,如果真是那次导致柳月怀孕,后果是不堪设想。 “柳老师同意了”。 程放点点头:“主要是清查柳月的遗物,发现一封匿名信”。 程放想即使是涉嫌经济问题有人谋杀,也是把赃栽到他的身上,如果柳月胃里没有药的成份,他不就要背这个黑锅,如果是香子有什么把柄在柳月手里,香子为了杀人灭口,可香子与官场上有说不清的联系,他如果把事情弄大了,又怎样去收场,可香子没有一点反映,他从心里否认了香子作案的可能,可能是他多心了,把柳月的死搞得太复杂了。 “你知道信中有什么内容”?香子平静问道。 “没有什么内容,只是举报有人走私”。程放想即使有人走私,也没有必要举报到柳月那里,也只可能举报到检察院啊。 “程放,不知道你真是聪明一世,还是糊涂一时,你想把你自己的前途毁了,世事还是不要弄得那么清楚,一半清醒一半醉,就象我一样顺其自然,柳月就是太认真了”。 程放心里有些急了,怎样去阻止解剖呢,找个什么理由停止解剖,是他坚持要解剖,现在又要制止解剖,人家不就怀疑他了,看来只有让香子帮忙了:“你说怎么办”?程放有些迫不急待问香子。 香子往程放身边挨了挨:“我帮你的忙,你怎么感谢我”。香子又大又亮的眸子里闪着晶莹的光,程放明白了她所需要的,他装着不明白说到: “只要将来用得着程某人的地方,我一定尽拳马之劳鼎立襄助。” “算了吧,我还用得着你帮忙,你不求我就算好了,你知道吗,我一至把你当着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只是有碍于柳月友谊,你也知道一个离婚的女人的渴望”。 “你现在真的变了,你与我丈老的关系已不是公开的秘密,我成了什么人”。 “你以为我愿意,我是利用他们达到目的,在这个社会上,一个女人打天下容易吗,你现在不也是求我帮忙吗?你老婆,你父亲,你丈老都干净吗,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不都出卖过自己的灵魂,就你出污泥一尘不染,连柳月这样清纯的人,都免不了为情所困,你自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不是有吗”? 程放再一次领略了香子的精明,她为了自己的目的是不择手段,只有香子知道他的隐私,他想到这里觉得香子非常可怕,如果香子利用隐私挟持他,但为了自己只有将就香子。 “我可以答应你,但不要改变各自的生活轨道”。 “好,我去打电话”。香子说完就起身到卧室去打电话了。 程放觉得自己对不起柳月,柳月尸骨未寒,就从感情上背叛了她,他成了什么人,但他一想到这也是为了柳月好,柳月在九泉之下也会原谅的。 “搞定了”,香子一出来,就一阵风飘到程放的怀里,把她香喷喷的樱桃小嘴塞进他宽厚的嘴唇里,程放眼里恍然浮现出柳月怨恨的目光。 这时,程放腰里的手机响了,程放一看是安民打来的。 “老同学,不知为什么,局长不同意解剖”。 “为什么”?程放故作不明白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再三说明有疑问,领导就是不听,谁知道其中的奥妙,你过来一下嘛,现在倒是柳老师坚持要解剖”。 “好,我马上过去”。 程放关上手机问香子道:“你说怎么办”? “你只有劝柳伯伯,他是要面子的人,你私下承认与柳月有那么一回事,如果有问题,反而损坏了柳月的名声,至于那个刑警队的队长,他是你的老同学还不好说吗,他会给你的面子的”。 “你可是太了解人了”。 “这是社会逼出来的,不了解你们男人,我有今天嘛,做好了事情,到我这里过夜好吗”?香子撒娇躺在程放的怀里:“反正林小姐以为你在守夜”。 “你不要急吗,这样不是对不起我们共同的朋友柳月吗,过一段时间,起码让我良心过得去”。程放推委到,他一刻也不敢多留,他甚至想与香子做爱会是什么滋味。程放站了起来,香子依依不舍拉着程放的手,一直把程放送到门口。 (十三) 程放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了,如果是柳月有了身妊,到了国庆文艺汇演不就要丢人现眼,柳月压力太大了,她也许不愿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又不愿打掉肚子里孩子,柳月是在双重压力下,才走了这条不该走的路,那天俩人都太冲动了,没有采取避孕的措施,铸成了一朝失足千古恨的事情,事情怎么就这样巧,她既然有身孕了,为什么不说出来,柳月是不是想成为既成事实,然后让他离婚,可又不忍心逼他,柳月太要面子了,都是这要人的面子害的,如果那天柳月没有来就好了,也就不会是这样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结果。 “我已到了省城”。 “我在凌云宾馆餐厅小包厢等你”,程放马上关了机,程放心里激动得砰砰跳,程放把项链塞进荷包里,他戴上墨镜,提起生日蛋糕来到二楼餐厅包厢,程放一坐下来就招来服务小姐,点了柳月平时最喜欢吃的小菜,他把生日蛋糕打开,插上二十八根生日蜡烛,然后静静坐在包厢等待柳月,不到半个时辰,柳月敲响了包厢的门。 “请进”。 柳月亮丽身影飘然而入坐在程放对面,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真情总算感动了柳月。 “先生,你要什么酒水”? “你问小姐吧”, “就来青岛啤酒”。 “用什么菜”? “清炖甲鱼,给挑一个最大的甲鱼,上两盘最好的海鲜”。 “你不要这样破费了,就随便一些吧”。 “今天是我为你做生日,同时也庆祝我报告文学集的发表,今天是双庆的日子”。 程放觉得自己是成功者,他有点飘飘然了,当然,他的成功与柳月无私是分不开的,没有他岳父大人的帮忙,他这篇报告文学是很难发表的。 “程放,你可是名利双收啊,我拜读过你的大作,你可不要见怪,你过于粉饰太平了,但文笔流畅清丽,从中可见你深厚的文字功底,就社会问题而言,江洲市国企三年脱困并不乐观,三年,是无数的下岗工人为改革作出了贡献,我这些年接触了不少的下岗工人心理咨询,他们几乎没有上岗的可能,你回避了一个重要的现实问题,也就是政治体制的改革,我们的政治体制,仍然是计划经济时期旧模式,它严重束缚了国企以及私有企业的发展,而在你的文章里,只是轻描淡写触及这一深层次的改革”。 “你真是一针见血指出我的败笔,我也承认在这方面有所欠缺,一个人的成功就在于能够审时度势,我不把基调定高一些,能通过审查这一关吗”。 服务小姐端上酒菜,程放为柳月斟满酒。 “干一杯,祝你生日快乐”!程放把酒一干而尽:“莫谈政治,这不是你我能左右了的事情,中国至古以来就是政治体制改革是拦路虎,这要涉及到多少人的切身利益,中央制定的政策大方向是好的,可是到了下面就变调了,你没有听到现在流行的说法,七十岁的人招集六十岁人讨论五十岁人退休,五十岁人讨论四十岁人下岗内退的政策,你没有看到中央开会,都是颤颤抖抖的老头子坐在主席台,这一切又是你我能改变得了”。 “是啊,我这些年也总用未来的美好,极力疏通那些有心理障碍的失意者,可未来是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道,你知道我常用的一首宽慰人的诗是什么诗”? 程放摆摆头。 “就是普希金的一切都会过去,心永远憧景未来,那过去了的就会变成美好的回忆,还有痛苦往往是一笔精神财富,我只有用这些名人话来疏导他们,我们台里有一名很能干的记者,前几天辞职到南方去了,我们可以说是黄金搭档,但他与领导关系不怎么好,那个专题部部长总是打他的小报告,我总是劝他忍下一时之气,在哪里不都是这样,我忍了这么些年也过来了,我们社会有很多这样不公正的事情,我们唯一所做的,就是把本身的工作做好,但他还是负气而走,我有时都怀疑自己的能力,我把他当作弟弟引导他,可我又无力改变这个现实,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他向我求过婚,被我婉言拒绝了”。 “你为什么拒绝他”?程放想知道柳月的想法。 “你应该了解我,我有时想找个人结婚算了,再过几年,我都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对你的感觉,我自己有时都陷进了爱情的死胡同”。 “我真对不起你”,程放端起酒杯,“我敬你一杯,为真情天长地久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回荡在小包厢里,程放喝完啤酒把灯关了,然后点燃了二十八根蜡烛,那跳耀的火焰,映红了柳月光洁的脸,岁月的流失,并没有消褪柳月的红颜,煞是好看。 “许过愿吧,柳月,人生难得一知已,你是我终生的红颜知已,但愿我们的情天长地久”。 程放从口袋拿出包装十分精致珍珠项链:“这一串串的珍珠,就是我一颗颗透明的爱心”。程放双手捧给了柳月,柳月接过项链。 “谢谢你”。柳月小心打开挂在颈脖上,然后她合上手默默许了个原。 “你许了什么愿”? “天机不可泄露”。 柳月与程放缠绵在柔软的水床上,柳月才在他耳边梦幻告诉程放: “许了一个,但愿生命中永远有你才光明”。 程放与柳月尽情享受这消魂荡魄每分每秒,两人就象俩个泥娃娃,打粹了又捏成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