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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程放心烦意乱离开了柳家,出了柳家,他心里呼出一口闷气,一路上总在想柳月的死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感情上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假如柳月是因为他欺骗了她的感情,起码应该提出与我结婚,但柳月最近有意地疏远他,那么她的死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可能性,那就是柳月可能发现了某些人的经济秘密,那只有从柳月的周围有着密切关系人去排查,香子与柳月的关系甚为密切,她在远洋外贸公司当公关部部长,这是一家外企,他也隐约知道香子这些年爆富起来。 香子答应了,程放赶紧打的前往香子那里,程放想从侧面了解一下柳月的死因,看看香子对解剖柳月有什么反映,他赶到江滨生活区,这是江洲市最豪华的生活小区,香子离婚后就在这里买了一套商品房,装潢得非常豪华,程放有一次到同学家串门遇见香子,程放顺便到她家里坐了一下,香子已经与从前的朴实的农家女,脱颖出一个都市的时髦的女郎,生活也过得奢侈起来,她从社会底层走到了上层,是多么不容易,但也付出了很多,程放说她是一个金钱的孤独者,她常常露出苦笑: “没有办法,做一个女强人是注定要孤独的,我不是下海能有今天吗,我那个男人一点用都没有,不靠自己靠谁呢,我以前在小学当老师,拿那么一点工资还要受气,人在江湖走,想那么干净是不可能的,那些当官的男人都是那个德性”。 我们的国家如果是一个法制的国家,香子还能发财,程放对于这样的女人的富裕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想到父亲,在程放母亲死后不到一年,就娶了一比还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女人,他实在是叫不出口来,所以回家回得很少,还不是老头子有钱,程放也不知道父亲那里来的钱,工资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元,还有程放岳父大人与香子的风言风语,程放是充耳不闻,我们国家是市场经济与政治体制某些严重的脱节,政治体制仍然是计划经济下的老体制,钱权交易也就十分活跃,他作为一个法制报的记者,也常常回避这个问题,这不是一个人能改变了的现状,他是不愿去捅这个马蜂窝,更何况他也是这个体制的受益者。 程放按响了香子的门铃,香子把门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快三十岁的女人,她保养得细皮嫩肉,头发都染上了金黄色,把自己打扮成象一个时髦的少女,程放换上鞋一走进空调的客厅,凉爽爽的。 “大记者,你可是稀客啊!”香子把程放让进客厅,正厅挂着一幅香子的巨副半裸体艺术照,很有诱惑性。 “你可是最富有的单身贵族”,程放一庇股坐是柔软的半躺的沙发上。 香子忙着与程放开了一瓶健力宝:“我这几天心情非常糟,没有想到柳月走了这样一条道路,她是我从读书时,我们就玩得最好的朋友,人生失去了一知已比什么都珍贵,就象伯牙失去钟子期,从此琴挂南墙弦断谁人知,知音难觅啊”!香子说着说着眼泪水一串串往下淌:“你可是柳月青梅竹马的恋人,但你背叛了她,她的一生可是为了你活,你们的事就是我知道得最清楚,我总是劝她世上的好男人多得是,她就是不听我的劝告,她这个人就是把感情看得很重,她说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就犯傻了,真是个头撞南墙不回头死钻牛角尖的人”。 香子竹筒子倒豆,把责任全推到程放的身上,真不愧是一个在社会中混成了一个人精,如果柳月的死与她有关,她这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程放把今晚解剖的事告诉了香子,这岂不是惊动了她,程放一时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他只有保持沉默思考,怎样套出香子的想法。 “听说你极力主张作尸体解剖是吗,我认为解剖也好,但柳老师是不愿意看到女儿被支解,这可是把刀往他老心里捅啊,万一什么事没有,柳老师是要责怪你的,就是柳月死也不能瞑目”。 “你不觉得柳月的死有些奇巧,她有什么理由去自杀,这里一定有疑问,我承认在感情上伤害了她,但她还不至于走这条路,这一点我是非常自信的,我相信推断是正确的,你是她生前最好的朋友,她近来情绪上有什么反常的”。 “程放跟你说实话吧,一解剖你们的隐情就暴露了,柳月有身孕你知道吗?她曾告诉过我,我劝她去打掉,不知道她去做手术没有,如果她是为了这件事想不开,你不是负有很大的责任,我是为你好,不要坚持作解剖,一旦解剖出来你不是很难堪吗,说不定公安还怀疑上你这位大公子谋害的”。 程放大脑一片空白,程放觉得自己可能是杀害柳月的凶手,差不多好几个月没有发生那件事,难道是柳月害怕两人之间的隐情暴露,从而一死百了,如果真是那样作了解剖,这不是毫无意义,反而把他的名声搞臭了,他想到明天就要解剖,他的脑门上开始冒汗了,他不敢正视香子,可他一想到那一封匿名信,即使柳月有身孕,他可以有人证明没有作案的时间,而我又为什么把屎盆往自己的头上扣。 “香子,你真得知道柳月有身孕嘛”。 “我骗任何人也不会骗你啊,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不是靠你认识了你岳父,我能有今天嘛,如果你的事一暴露,你岳父的脸往那里搁,市委书记的女婿,闹出了一件桃色新闻,现在柳月人都走了,将来你多给她烧些香,你也算对的起她了,我想柳月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出来,这不是毁了她公众的形象”。 “她怀孕的事还有谁知道”?程放不放心问道。 “你放心,除了我谁都不知道,只要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十一) 程放结婚后的第二年,在省参加新闻工作会遇到了柳月,没有想到柳月也参加会议,程放看到柳月瘦了很多,心里觉得对不起她,那时柳月已经颇有些名气。 “你过得还好吗”。柳月关心地问道。 程放把自己婚姻并不幸福,向柳月毫无保留地倒出来,这是他压抑在心头的痛苦。 “从表面上看我们是男才女貌,家庭又有地位,谁又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是危急四伏,我总怀疑她与那个何总不干净的”。他说着说着,还挤出一丝清泪:“我现在后悔极了,失去了你,是我终生遗憾”。 程放想重温旧情,他说出自己的不幸,是想博得柳月的同情,柳月有一颗善良的心,说心里话,他是爱柳月的,也是自私的,他想什么都要,尽管当初结婚是迫不得已的,但他灵魂深处是爱柳月的。 程放的不幸,引起了柳月极大的同情,他又轻易得到了柳月的爱,两人又回忆起过去旧情,两个人被情燃烧着,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吧里喝了好多的酒,还像当年一样,两人依偎地流连在华灯斑斓的夜色街头,已经难分难舍了,他们来到经常去约会的公园,程放又像第一次拥抱柳月,把柳月轻轻揽到怀里,柳月挣扎了一下,终抵不住程放强有力的双臂。 “我有一种犯罪的感觉,这不是破坏你的家庭,我们就这一次好吗”。柳月有些担心,她怕又陷进去,她好不容易从失去中解脱出来。 “为什么,你害怕了,这不是我们的过错,”。程放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哪一天,我们被人发现了不就都完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都是公众人物,我等你离婚,如果不离婚,我们还是不要这样”。 程放尽管答应了柳月,但还是经不住对柳月的爱,他有时间就写邮件,倾吐他的思恋与苦闷,他的优美的语言又打动了柳月的心,她终于以一个善良的心,给程放以安慰, 他们开始断断续续相约到一个没有什么人认识的省城幽会,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柳月的父亲有些察觉,盯得很紧,后来只是打打电话倾吐彼此的思念,写邮件是他们最好的方式,程放写给柳叶邮件都有几十万字,现在都可以出一本情书集了。 程放与柳月最后一次见面,大慨是三个月以前,他到省里去出差,刚好是柳月的生日,他为柳月买了礼物,打了一个电话给柳月。 “柳月,我今天与你买一份礼物”。 “你不要为我花钱了,我说过我们之间不要有那种世俗的东西存在”。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记了”。 “我都忘记了,这几天把我忙坏了,台里为庆祝国庆主办大型文艺晚会,我是主要节目主持人,我本来不想接这个任务,你也知道我们台里几个主持人妒忌死了,我不想逞这个头,枪打出头鸟”。 “这有什么关系,这就是竞争,人生就是进取,不进则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话去”。 “你真好,总在程放徘徊的时候给我鼓劲,我有时觉得自己很孤独,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我有你支持,一定把这台节目主持好”。 “你下午过来吗”?程放差不多有半年没有见面了,程放在省城要呆上几天,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我总害怕离不开你,这样对我们都不利,只要你想到我的生日,我就很满足了,等这台晚会成功了,再聚一次好吗”。 “我可是精心策划了这次约会,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守着生日蜡烛”,程放动情恳求道。 “你不觉得我们在婚外情上滑得太远了,我们还是理智一些好吗”。 “这是社会、家庭造成的,我们这样并没有错”。程放有些失望。 “那也要合情合法呀,程放,你的情我领了,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我没有去,你就当我在你身边,我的心永远是属于你的,女人注重的是结果,就看你今后怎么做了”。 程放有些悲伤,柳月的话没有错,他如果不能与柳月结婚,不就是害了柳月的一生,他不情愿地挂上电话,那一个下午,他都感到很怯丧,他把事情办完,一个人回到宾馆饭都不想吃,他有一种失落感,程放与柳月买的一条精致的珍珠项链,他这么多年,没有给柳月买一样礼物,最近,他出了一本报告文学集,拿了一笔稿酬,他决定与柳月买一条上档次的珍珠项链,那一串串的珍珠,象征一颗颗冰清玉洁的爱心,然后在盖子反面写上:冰清玉洁。 程放把珍珠揉在手心,满脑子都是柳月的秀色可餐的影子,从未有过的甜蜜渴望见到柳月。(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