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暮春时节落花乱瓣在清光下飞舞。在这寂寞充满的小园里宿着一只啼血杜鹃凄凄哀鸣。我停在一棵樱花树下凝神静思。轻柔的微风吹皱了身旁的一池碧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把身上的落樱花瓣抚去。看着池边自己消瘦的倒影不觉吃了一惊“原来自己竟憔悴到如此地步。”将背靠在池边的一棵落樱树上迷糊间仿佛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媚影对自己苦笑。似乎在说:“我赤裸裸的一颗心以被你拿去了,现在你竟有意戏弄于我!唉!”还没等我回过神她那娇小的身影就在那清澈的水波里隐去了。望着这对面女郎我的心里觉得酸酸的。恍惚间、我睁眼望去,那里来的什么姑娘、只有几枝翠竹在亭边小池旁临风摇曳。。。 我把酒启开倒入杯中,举起酒杯望着天。一轮浩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影的眼前的落樱花瓣残残点点不由的心潮起伏。竟独自吟咏起红楼梦中黛玉与湘云在中秋月夜里即兴对的那些诗句。适才池边出现的那个白衣女子又来了,她还是她、什么都没有变,只是我一时竟想不起她是谁了。在那里见过呢?只是觉得面熟。那女子坐在我旁边默默的聆听我吟咏起红楼诗句。脸上不时的留露出丝丝的微笑,我抬起头看了看她,她没有动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我默默不语。良久只听得她吟到:“三五中秋夕”我跟着接上去:“清游似上元、撤天茸斗灿”那女子又说:“匝地管弦繁、几处狂飞盏?”我说:“谁家不启轩?清寒风剪剪。”她又说:“似句或依门、酒尽情尤在。”我忙给她倒了一杯酒。说道:“更残乐已缓、渐闻语笑寂。”她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一饮而进又接道:“空残雪霜痕、阶露团朝菌、风叶聚去根、宝桀情孤洁。”我说:“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她说:“晦朔魄空存、壶漏声将涸。”我说:“窗灯焰以昏、寒塘渡鹤影。”那女子接到:“冷月葬花魂。”当她说完“冷月葬花魂”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一阵凉风从亭子下面的湖面上刮来,不由的打了几个冷颤。月的光晕使我的眼睛有些恍惚,觉得眼前这情景仿佛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有过了似的。在看眼前那白衣女子以变做一道黑影飘然升空去了。我眼睛盯着那个黑影慢慢的升高,在月光的辉映下有黑色一点点转为白色最后与月亮溶为一体。像一团烟雾在月的光晕下发出淡淡的光。 虽说已经是春天了但春寒还是那么的逼人。一直在外面这会我开始觉得有点冷了,慢慢的踱进屋里。屋里的月光竟和外面月光一样是那么的清凉如水。我拥衣睡下,朦胧间又看到刚才那个白衣女子身披一缕薄如蚕丝的白绢含笑着对我频频招手,我便跟着她去了。 刚步入一段清幽的小径悠扬的琴韵就从夜空传来。在看刚那白衣女子穿过几簇盛开着花朵的石径随即又绕过花坛边几株开的稀落桃枝一晃竟不见了。我缓缓的走上一道宽宽的石阶心里默默想到:莫非适才这白衣女子,她是有意引我来此地不成?顺着她刚刚消失在花丛中的身影穿过一段雕花的窗格我望见月光下凉亭里坐着一个雪白须眉的老人。衣服也是白的为月光所洗浑身上下颤动着银色的波纹。那跳动着的琴弦在月光中闪着银光,随着那老者手指轻轻的拂动,那架古琴便发出悠扬乐耳的琴音如同天赖。这琴声很直接的穿透我的耳膜悠扬的琴声送进我的耳朵里。我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这世间少有的清音,觉得心里的一切尘垢全被这琴音所洗去了。月光很亮、夜很静悠扬的琴声传的很远、很远。。。 沉静了片刻琴声悄然而止了。我突然想起刚才引我来的那个白衣女子。便往园子深处走去,走不多远就看见在离前面不远的桃林里面有一座阁楼,那楼下屋窗内烛光和月光混成一色,刚才那个白衣女子也在屋里。我见她背灯而坐,手旁边放着一本“广陵散”,此时正与刚才那个抚琴的老者说话。我听不清楚便把耳朵凑在窗上细听。只听那老者说道:“我早该告诉你了,你们之间是不可以的,你就偏不信,要知道人狐疏途。。。”那女子道:“我知道,可我喜欢他。他行为端正、为人性情温和又极爱我。若不是你当中拦着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了。。。”老者又说道:“那你就是害了他了。。。”“你说的这些我早知道,不过现在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答应你不在去找他就好了,我也不忍心因我爱他而害了他,我心里是想让他好的!你不至于因此动怒与我吧!”说完只见那白衣女子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半天那老者又开口了:“媚儿,我到不是怒你要知道你和他在一起那是会害了他的。这个浅显的道理你还能不明白吗?你是狐他是人所以你不可以也不能爱始终都他!”那女子面露悲凉的神情说道:“事实上爹爹说的很对,我不能永远爱他,但在我心里却始终没有忘记他。。。”我听到这里时不由得想起往事心里酸酸的也不免凄楚起来了。忽然觉得那白衣老者对那女子说的话是在对我说的。又听他说道:“已往的事,悲伤无意。以往的事都是这样的例子。你这下明白了?回去吧!”我说:“不。。我仍爱她!我是不会离去的!除非她亲口对我说以不在爱我!我是不会走的!”没想到我这下竟激怒了那老者,只见他一下子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魔。头戴一顶紫金冠我很清楚上面写着“礼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像我扑来。我心里一惊昏晕了过去。。。醒了,原来是个梦,自己还睡在床上呢。那时我抬起头望了望窗外,东方已渐渐发出清白色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