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
他的美术工作室也在城市的角落,不知名地消失~~~~~~~
他坐在画室的一个角落里,在他的对面是一个刚来给他做模特的18岁女孩,画室里蓝色的地毯蓝色的墙纸甚至蓝色的窗帘拉了一半,一大束阳光射进来照在女孩的侗体上,就如一道无言的苍白偷窥这一切还念着咒语,阳光只是一束,所以看得见尘土的弥漫,在某一时刻某种欲望在空气中流动~~~~~~~~
女孩一动也不动,他完全专业的眼神甚至机械的眼神看着她,手中的画笔在动,她感觉他的眼神好象他的手,自己的肌肤在角落静静被灼伤,她第一次自己的肌肤如此陌生,她是他的第15个模特。
画完了,他起身点了一支烟,烟雾缠绕,挥之不去,他把衣服丢给她:“你可以走了。”她没有动,衣服在她身上划落下来,犹如一座雕像复活,眼神迸射出绝望至极的欲望,。他完全专业的眼神被拯救,神话般复活,宛如一场噩梦。她的身体膨胀着,潘多拉盒中释放的恶魔,角落充满诅咒。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开始在嚎叫,舞动,他觉得自己的新成代谢越来越快,血液蒸发。
于是,在画室的角落他完成了她的作品。
她是第一个和他做爱的模特。 然而,他是有女人的,他常常告诉自己。
是的,他是有女人的,在城市的一个角落的一个房间里。
他回到家,他的女人是一个30多岁的,凌乱的头发,苍白如纸的脸,修长的手指,骨感的身材,一支长长的白色的犹如她手指的香烟总是被她的手指夹着在空气中晃动,她喜欢在玻璃阳台上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白色的落地窗帘随风舞动,他似乎看不到她的存在,窗帘在动,毫无节奏,屋里的一切在跳跃,他的视线也随之开始跳跃,他的爱,他的女人他的画,他的生活,都在跳跃。
她俯身在阳台上,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她回过头说:“泡面在厨房里!”手中的烟雾随风在她发间缠绕,不紧不慢的语气,仿佛他们的爱情。
他感觉她象他们养的猫,那么柔弱与渺茫,还有,她和那只猫每天都在家里看电视,吃爆米花,他们养的鱼每天也只是在那一小块鱼缸里游弋,它们很满足,她很满足。而猫对着鱼缸虎视耽耽,束手无策。
一个黄昏,他和她在家里吃泡面,他也只有如此,生活的线条象面,象他的画。
这时女孩来了,一张她怀孕的医院的诊断书使空气顿时凝结,他的女人看着它,犹如他们爱情的判决书,她没有说什么,修长苍白是手指微微颤动着,此刻,所有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沉默,沉默亦是宣告一个段落。
窗帘随风在动,一切在跳跃。
女人走了。
女孩来了。
角色替换,故事继续着.
女孩和女人一样,和那只猫每天倦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爆米花,鱼儿依旧在那么一小块很小的鱼缸里游弋,永远长不大。
但女孩能做一手好饭菜,每天他下班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和女孩的吻。
她常常行开双臂从后面拥着他,侧着脸贴在他薄薄的背上。你爱我吗?她说。爱,象猫爱鱼一样!他转过头吻住她的头。
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学会一个人静静站在阳台上眺望窗外,象从前他的女人一样。口中的烟雾被风扭曲,在空气中跳跃,窗帘在跳跃,他自己也在跳跃~~~~~
女孩倦在角落,抚摩着那只极力想奔向鱼缸的猫。你爱我吗?女孩问。爱,象猫爱鱼一样!他转过头,脸上一种呼之而来,挥之而去的笑。猫终于挣脱奔到鱼缸边,虎视耽耽,束手无策。
直到有一天他下班回到家,面对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却无从下手,他忽然想吃泡面,他叫她帮他去外面买泡面。女孩刚出去,女人来了。他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修长而苍白的手指空洞地夹着一支长长的白色的香烟,象她的手指。“我今晚忽然很想吃泡面-----”她说,“我也是,象从前一样--------”他说。她带来了泡面。
象从前一样,他和她在桌子的两旁静静地只着泡面。角落里,那只猫陌生地看着女人。
然而,买泡面回来的女孩在门外看带了这一切,她没有进去。
他对女人说:“留下来吧!我不习惯没有泡面的日子。”
她吃完最后一口,“啪”无奈的点燃一支烟,燃烧的只是一个片断,而过去总会随烟而去。她说对不起,我会努力让自己习惯没有泡面的日子!
于是,沉默,沉默亦是宣告一个段落。
起身,灭烟,走。
没有道别,亦没有留恋,再见也许只是永别的代名词。
他起身追出门外,空洞的楼道,苍白的墙,他才发现地上散落着泡面和他送给女孩的项链------
“喵”,猫跳到桌子上把鱼缸打翻,水花四溅,鱼儿挣扎,小猫木然。
他想起了女孩,你爱我吗?爱,象猫爱鱼一样!
是的,猫是爱鱼的,但它们永远不能生活在同一介质中。
城市的某个角落的某个PUB,黑夜带着灯火在城市中炫耀,以此容纳所有的伤痛和残酷,列车脱轨,灵魂出窍。
他开始学着忘却,与一个又一个女人,以极度痛苦的灵魂和嫉妒疯狂的姿势去迎接,去破解,去放纵,去跳跃。女人在呻吟,他也在呻吟,他听得见心里滴血的声音,眼前的景象那么安静,象一部无对白电影,他看她们疯狂,兴奋,他看不清自己,他会想起他的女孩?他的女人?
他只是以性的方式来诠释自己,他不再善于表达,无心,亦无情。索性敞开身体去接纳,去麻木~~~~~~
如此而已,眼前的女人怎么也不会变成他的女孩和女人~~~~~~
PUB打烊了,他把身体放回衣服里,包好!伪装自己的伤口,点上一支烟,起身,买单。走--------
午夜,霓虹灯和大厦的灯不再亮,所有熄灭,城市在原始的黑暗中沉沦---------
角落,他看到了他的猫,呆滞而渴望的目光-------
他的猫,离开了圈定的生活的范畴,再也找不到鱼。
于是,某个夜晚某个城市某个角落,一个男人和他的猫------
※※※※※※ 一直认为自己是株迷离而诡异的植物,盛开在黑夜却以疯一般的速度枯萎,一直在随波逐流中企图寻找某种途径归属人群,却发现自己在孤独中死去,那一刻,我微笑着让死亡带我继续漫无目的的走,才知道,我为你而苍老,于是我开始鄙视爱,但却相信爱,终而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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