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之诉——难忘瞬间之激情篇
上:
他……………………
她走出浴室,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中,她的肌肤闪着晶莹的光泽。这让他想起多年以前那个月圆之夜见过的那一泓湖水,平滑如镜、清明透彻,他想起当时的他,一心渴望着钻人湖心,让柔软的湖水在自己的周围温柔的散开,同时又更紧地包裹住自己。
他迎向她。她似乎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所措。大概是有些羞涩,不知道是该勇敢的面对他,还是该绕过他,用被子遮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身体。在她本能的躲避中,他的手臂从侧面轻轻地围住了她。她的头如遭电击般猛然昂起,浑身绷直。
他凝注着她。她的眼睛紧张地紧闭着,嘴唇微微张开,胸部的起伏让圆润脖子上细细的绒毛像小草般飘动。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摩那些绒毛,轻得像微风拂过湖面激起涟漪。绒毛下面的肌肤立即随着他的手指而颤动,仿佛养育小草的大地在旋转。他的指尖抚过如同珍珠般的耳垂,抚过睫毛,在那鲜艳的嘴唇边流连。他感觉她的舌尖在手指上甜了一下,很快又缩了回去。或许是为自己下意识的大胆感到羞愧,她在他的怀抱中缩了缩身子,眉头神经质地皱成一团。
她的敏感、她的羞涩,让他感觉迷醉,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她好美啊。他想。
很多年来,他对女人没感觉到过美,他爱说漂亮。有些微妙、有些难以区分,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两个词的截然不同。说漂亮的时候,是没有情感的,完全客观的评价。很多时候,尽管他已和那些漂亮的女人合为一体,他的精神仍然游离在一边,因此,她们仍然只能是漂亮的。经过了太多的女人,他对女人的身体以及女人的反应已经太熟悉不过了。只是,从很多年以前开始,他就很难感受到女人身体的可爱,甚至很难感觉到两个身体拥抱在一起时的活力。很多时候,他看着那些扭动和呻吟的身体,会猛然想起:她们好死啊。这时,他会嗅到一股抹桌布一样的酸味从那些身体上散发出来。
经常,他会哑然失笑。因为他怎么也看不出男人的身体有什么特别,也想不出女人的身体有什么特别。可是,就是这样不特别的差异,却让男女们乐此不疲、生生死死、拼力纠缠、无休无止。他明白自己其实是有点病态了,自己所嗅到的酸味更是病态的反映。本能的需要其实是没必要思考的,接受才是最好的态度。这样,他为自己的需要女人找到了理由,可是仍然没有为何以会嗅到酸味找到原因。况且,当男女的交合,不再是以传宗接代为目的的时候,交合也只能算是本能的变异,还不完全是本能本身,那么,这样的变异能不能进一步,产生出更美的感觉呢?
今天的感觉是特异的。当他要她来的时候,当他在长长的等待中等待着她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知道今天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早已经失去的清新与活泼的感觉,正在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会是爱上她了吗?多年以来,他一直是排斥着所谓的爱的啊。
他把头埋进她的胸前,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下沉,周围全是温暖的水。他感觉她柔软的胸部正在承接着自己多年来的疲累,多年来藏在心灵一角的酸痛。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微微有点湿润。他想永远的呆在她那里。而他的手依然那么轻柔不断地在她身上逗留,每一寸地方,都让他爱而忘返。他明白自己的确是深爱着指尖所触摸到的肌肤,而她也正应和着自己,浑身变得火热,显出强烈抑制着的不安,直到他触摸到那下面的硬硬的一点。他听到一声长长的、不可抑制的呻吟。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声音可以这样好听,可以这样撼动心魄,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轰然一声中,自己被完全炸开。他突然看见多年前的那个小湖,她赤裸着身体跃进湖中,在不远处探出头来,蓝汪汪的月光下,她向他招手,朗朗地笑着,“你快来啊”,他听见她的召唤。
…………………………
下:
她………………
她走出浴室,若明若暗的灯光让她感觉仿佛满地月光,朦胧、皎洁,并且,当他的手臂轻轻拥着她的时候,她感觉到月光拂体的柔和。
她想,他现在会吻我。
来这里之前,她已经无数次想过这次见面会是怎样的情景,无数次想过会有怎样的吻。事实上,她想到了所有会发生情形,但是所有的情景都很模糊,因为她不敢多想,也没法多想,在那些模糊的思想中,她就已经感到激动与羞涩,感觉到浑身燃烧起来。惟独亲吻在那些想象中是清晰的,虽然想象中的亲吻可能是狂暴的,也可能是温柔的,还可能是伴随着喃喃的低语——但是始终是清晰的。
她期待着他的吻,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在期待中变得紧张而僵硬。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抚摩着她,从脖子到耳垂……,手指是那样轻柔,让她感觉他像是在抚摩一件古老的瓷器——充满怜爱与柔情。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于是,她尝到了一屡淡淡的烟味,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舌尖下微微战抖了一下。这让她觉得有一丝得意,因为从他手指的颤抖中她确信他和自己一样是快乐地,一样正等待着自己身体给予他快乐的回报。 不过,她还是为自己的举动感到羞涩,迅速地重新紧闭着嘴。
在过去的经历中,她始终是矜持的。自小所受的教育一直要求她必须端庄与贤淑,到底什么是端庄与贤淑她不太明白,只是知道作为女人,抑制自己是必要的。后来她明白这是错误的,但是她并不能从这样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在过去的生活中,在和男人的拥抱中,她总是下意识地、轻易地就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放肆。只有在梦境中,这样的矜持才无法保持。她经常梦见自己在梦中被追逐,梦见自己裸体躲在透着班驳月光的芦苇丛中,手执长矛的追逐者哗啦啦的拨打着芦苇,有时候发亮的长矛尖几乎已经戳在自己身上。她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躲避,还是想被抓住,在这样的追逐与躲避中,一种难言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有时候她甚至会伸手抓住那支长矛,感觉那种坚硬、光滑和富于质地的饱满,这时候,被戳伤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自己流出的血把天地间染成一片红色。长矛所带来的不完全是疼,更多的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快乐,如愿以尝的满足感也油然而生。这时候她往往在激动中惊醒过来,空旷的房间重新变得寂寞。
他的怀抱既和以前的经历不同,也和以前的梦境不同。自己还是变得和梦境中一样的激动不安,她不时感觉到他硬硬的有点凉的指甲轻轻触到自己的肌肤,这让她觉得难以忍受,让她感觉到一股股暖流正在身体中激荡,她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停止还是希望他的抚摩更长久,但是却能确定自己正越来越想服从心灵深处的呼唤,越来越向往梦境中那种被长矛戳伤的感觉。
她抱着他,让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他。她张开嘴,想对他说:我爱你。然而,在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击中,我爱你三个字变得如此模糊不清,在一片燃烧着的红色光芒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样的快乐、绵长和不可抑制。
然而,她能确定,她其实是正在用全部的身心对他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