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自由女神身边的故事

（二首）

大街上你拖着两条疲惫的腿

面包堆积如山

你只能饱饱眼

美酒流淌成河

你只能闻闻味

你是刚从医院走来

不幸的儿子已生命垂危

你是刚从家中走来

焦急的老伴已哭干眼泪

也许，你曾是女神的儿子

如今，早成为上帝的累赘

因为你的血已经被榨干

骨头里也已没有了油水

而你的血

早被制成高级口红

涂在女神的嘴唇上，此时

她正朝人间媚笑微微

而你的骨髓

早被炼成上等奶油

抹在上帝的面包上，此刻

他正吃得有滋有味……

你要向何处去

你能向何处去

在这“自由、民主”的世界

在这“平等、人权”的社会

关于儿子的人身保险

面包、奶酪早就吃够

咖啡、威士忌也已喝腻

可肚子还很饿呀

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充饥

贪欲在膨胀着罪恶

邪念在加速着卑鄙

经过反复搜寻，母亲

终于将视线瞄准了熟睡的儿子

哦，宝贝：你的肉一定很鲜美

哦，亲爱的：你的血一定很高级

于是，她头顶天，腿跪地，双手合十后

蓦然从腋下抽出锋利的刀子……

然后，她剔除塞进牙缝里的残渣

然后，她擦去沾在嘴唇上的血迹

匆忙赶去领取吃人奖金——

向着美利坚保险公司

１９８６。５。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