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社区女性社区汽车社区军事社区文学社区社会社区娱乐社区游戏社区个人空间
上一主题:故乡的红枣 下一主题:非理性因素在决策过程中的作用
黄昏雨
[楼主] 作者:轻风轻雨  发表时间:2003/04/07 15:46
点击:849次

 

轻风轻雨/小说

黄昏雨

     

田谷喜欢在黄昏聆雨,那一场风花雨夜的爱情故事,是那样刻骨铭心留在他记忆深处,想雨夕的时候,天空忽然飘来一道彩虹,那是雨后五彩缤纷的彩虹,或者是透明的云彩。

他多想剪裁一件透明的羽衣赠与雨夕,再系上淡紫色的飘带。

他忽然流下一行斑驳的红泪,仿佛窥见飘忽的睫毛下空灵的苍白,或许,雨夕朝为云暮为雨,只不过是一个心造的雨夕。

 

田谷在一个惆怅的雨天,收到一枚没有地址的贺卡,那熟悉的字迹也写下雨夕最后的祝福:

如果有来生,愿与你风雨同舟。

 

是爱是恨,茫然不知所措,田谷发疯似的到处寻找雨夕的踪迹,他每隔一天就打雨夕家的电话,一遇到雨夕母亲接电话,他就赶紧放下,这下她得意了,他几乎每天都来到榕树下,希望看到雨夕,雨夕诗写得那样好,不会从此就放弃,然而,榕树还是那么茂盛,那两条小船,还静静泊在湖泊的弯臂,雨夕从此没有归来,榕树下只有田谷孤独灵魂在煎熬。

 

有来生吗?田谷是个不相信来生的人,他的前世是什么,谁知道前世与来生还要发生什么,他只知道享受今世,田谷几天就消瘦了,眼圈发黑,胡子很快爬满了嘴唇四周,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难道爱情是包装与游戏,他从未想到要做感情游戏,他不是周围那些朝三慕四的男人,他是一个感情世界很专注的男人,从小就喜欢读文学作品,看到感人的情节,他鼻子一酸,眸子里就有一股热潮涌动,他爱雨夕,倾注了所有感情,雨夕出走对他是一次心灵的伤害,这种伤害也许影响他一生。

每天晚上,田谷都失眠,实在睡不着,他爬起来就喝酒,喝得飘飘欲仙,在酒精麻醉下沉沉进入支离破碎的梦境。

 

下雨了,你为什么不来,这是黄昏细雨,清新如丝,江南温湿的雨季,为你撑一把油纸伞,穿过迷茫的黑夜,迷醉了,他眼前出现了一幅江南雨季画面,湿润润郁结了他心灵迷茫,他多情的灵魂飘荡在江南水乡。

相爱的日子,短暂象一场梦,昙花一现,为什么曾经生死相爱的人,说分离就分离,难道凄美的爱情原来就是一道风景,让人寸肠欲断,回味无穷。

 

田谷与雨夕第一次相遇,那纯属偶然相识,他们是在一次朋友的婚礼酒席上,雨夕就坐在他的傍边,贪杯的他经不住对面女孩的挑战,那个女孩说是工商局的,经常到外面喝酒,他听人叫她信子,貌压群芳,她不知为什么非要与他喝酒,那天,田谷差不多喝了半斤白酒,舌头都短了,当信子急他激我喝不过时,血气方刚的田谷勇敢地站起来“迎战”。

 

“我就不相信,我喝不过女人,你能喝多少,我就能喝多少”。他想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要败在那个叫信子的女孩。

信子喝一杯,他喝一杯。

“我来倒酒”。

雨夕说与田谷倒酒,他一心只注意信子,这才发现,他身边坐着一位可人女子,但他两眼已经朦胧,他还以为她们是一起的,非要把他灌醉,他心里开始打推堂鼓,今天遇到这样两位青春女子,他今天是酒不醉人人醉人,不喝醉才怪,他一杯而尽,才发现是掺了醋的水,他向雨夕投出感激的目光,这时,他们相视一笑,雨夕笑得像三月含苞欲放的桃花,他们彼此达到一种默契,他就是靠了已掺了水的酒,战胜了信子而没有醉倒。

 

当结婚的宴席快要散席了,田谷与雨夕在一起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还不知道她的芳名,他才想起来问雨夕的名字,

“你芳姓大名”?

雨夕轻轻地告诉田谷:“我叫雨夕”。

他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虔诚地递给雨夕,雨夕一把捂在手心上,又小心翼翼塞进挎包里。

 

也许是命运,过了好些年,田谷还记得那一次婚礼上,雨夕微笑的样子很可爱,她显得很文静,话语不多,每当他想到雨夕就有一种甜蜜的感觉,男女情有时不需要表白,一个眼神,或者细微的照顾,就明白了彼此心迹,田谷从小酷爱文学,他追求是执手偕老的古朴爱情,然而,这个世界总是阴差阳错,爱的得不到,不爱的偏要给你,不知是男人薄情还是女人薄情,每个人都在演戏,戴着假面具粉墨登场。

 

婚礼酒宴散了,信子醉倒了,她忽然发现这个文弱的书生很可爱,她孤高的性格被酒精燃烧得失去了自信,信子非要田谷送她归家。

“我现在不行了,我还从没有遇到对手,我服了你,我曾经说过,谁能喝得嬴我,我就嫁给谁,你今天非得送我回去”。信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你喝醉了,当然要送你”。田谷有点得意忘形,不经意地丢开了雨夕,他扶着信子走出了宾馆餐厅,叫来了出租车,他那时刚从学校毕业,从小城来到江南一个繁华城市,分在报社当副刊见习编辑,他送信子回家路上,信子把头靠在他身上,脸色苍白,信子说:“就你喝赢了我,非你不嫁”。

 

田谷知道信子是在说醉话,他不喜欢喝酒的女孩,不一会儿,信子昏昏沉沉睡着了,靠在他宽广的胸膛,信子披肩散发很乱,脸色灰白,出租车穿梭在嘈杂的街市,泊在信子家门口,他掏出钱付了司机,好不容易把信子从车中整出来,信子一下车,被风一吹,“哇”吐了一地。

田谷非常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起,是我把你弄醉了,你用手掏一下全吐出来就好过些”。他觉得对不起信子,靠掺了醋的酒赢了她,如果她知道了,肯定瞧不起他。

信子蹲在地上,用手“哇”掏出来一大堆,她站起来才清醒许多:“不怪你,是我要与你喝,我没有想到会有对手,我爸爸是工商局局长,小时总带我去应酬,我是从小就喝出来的,我现在好些了”。信子站起来,田谷赶紧扶着她,信子顺势倒在他怀里。

 

“你叫什么”?信子勾着他颈脖醉薰薰问道。

“田谷”。他有点不好意思。

“在什么地方工作”?

“报社”。

“还是个秀才,我就不喜欢读书,我不喜欢酸不溜秋的文人,文诌诌的”。信子突然笑起来:“没有想到,今天被舞文弄墨的人喝赢了”。信子很放荡笑着。

“你有好父亲,当然不需要像我一样”。他想走了。

 

信子缠着他的脖子上不让走,田谷是第一次接触异性,心里突突跳,酒精已经控制了他的神经,他抱住了信子,当他想吻她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一股酒味,他觉得很反胃,他木然看着轻佻的信子,田谷轻轻推开了信子,而信子倾斜在他的怀里,他经不住仆面而来的诱惑,最终吻了信子光洁脸侠,温热的唇滑向樱桃小嘴,他想到刚才信子吐出酒惺味,他赶紧松开了信子。

 

“到我家里去,我父母不在家”。信子邀请到。

“不啦,我回去了”。他不想久留,他感到自己好象惦记着雨夕。

“男人不喜欢喝酒的女人”。信子好像站不住了,像风一样飘到田谷的怀里,他不得不扶住了信子,他搀扶信子走进她家院子里,独门独院,院子里弥漫着清幽的芳香,他好不容易把信子弄进客厅。

“你帮我打一点热水”。信子坐在沙发上,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他马上从开水瓶里倒出开水到脸盆里,把毛巾扭了一把,温热递到信子手中,又帮信子倒了一杯开水,他怕她父母回来不好,他就告辞了。

“谢啦,我不送了,今天出丑了,有时间我找你”。信子无力欠了欠身子。

 

他留下下一张名片,走出了信子家,来到外面,风一吹,天空下起了毛毛雨,如丝的细雨打在他面额上,他顿然清醒了许多。

 

田谷回到单位单身宿舍,当他睡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他才品味起雨夕的青春的色彩,他仿佛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似的,当时在酒席上只顾夸夸其谈,与信子干杯海吹,后来又送信子回家,却忘了打听雨夕的地址,他与雨夕萍水相逢,要是雨夕不找他,人海茫茫,他到那里去寻找雨夕的踪迹,也许永远与雨夕失之交臂。

 

他有些失落,真的很后悔那天晚上送信子回家,否则,他一定送雨夕回家,他又不好意思去打听,万一雨夕对他没有一点意思,她要有意思,就会按名片约他,如果有缘分,他要抓住机会,他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因为自己家里穷寒,他对未来很低调,还因为现在女孩很实惠,也很庸俗,他还没有见到一个为之心仪的女孩,雨夕那天宴席上襄助,给他留下美丽一瞬间,他没有理由从此失之交臂,他天天盼望雨夕来找他,他的灵魂出窍了,每当深夜人静。他难以入眠,他就在意念与雨夕幽会。

 

过了好多日子,雨夕也没有来找田谷,正在他悔恨莫及之时,同事叫田谷接电话,清脆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

“喂,您好!你是田谷吗”?

田谷感到好熟悉的声音,不知道是谁,是不是信子,她说要找他,可不敢高攀局长的千金,也怕露馅,不是雨夕,那天晚上醉倒的肯定是他,要是与信子交朋友,喝起酒来,他不爬下才怪。

他捏紧了话筒问:“你是信子……”

“你想是信子还是雨夕”?

对方在试探,他当然想是雨夕,他的手微微颤抖,一定是雨夕,她终于浮出水面了,信子泼辣活泼具有现代美,而雨夕温雅淑静具有古典美,他心灵的天平往倾向了雨夕:

“我想一定是雨夕,对吗”。他肯定回答。

 

他情愿相信是雨夕,他真怕是信子,她那天喝完酒很失态,也很轻浮,他不喜欢轻薄的女孩,如果信子喝醉了酒与其他男人调情,他会感到很累,他还是喜欢温顺而不轻浮的女孩。

“那天坐在你身边,你给了我一张名片,回来才知道你还是编辑啊,我写了一首诗,想让你改改,你有时间吗”?雨夕找了一个理由与田谷相约。

 

雨夕不知为什么喜欢上田谷,她觉得田谷喝酒很豪爽,他又是学文学专业,她当初就想报考中文专业,不知为什么就是数学不好,她对那些数字很厌烦,高中毕业就闲居在家,家里要送她去自费读大学,她想休息一下,在家里写写诗,她对诗尤其偏爱,十五岁就在报刊上发表诗,后来因为学业就荒废了,现在有的是时间,雨夕依稀感到田谷魅力,那天田谷送信子回家,她心里酸酸的。

 

雨夕约田谷见面,还写了诗,十八岁花季,正是像诗一样浪漫,谈诗说文,他可是行家,共同的爱好,一定有共同的语言,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爱诗的女孩,一定有诗一样激情,她的灵魂一定是纯洁与善良,他忽然感到有一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栏栅处。”的感觉。

 

“我有时间,在什么地方见面”。他心快跳出来了。

“晚上七时,在湖滨公园门口,不见不散”。雨夕清润声音煞是悦耳。

“不见不散”。他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

 

他赶紧处理好手中的稿件,下班后匆匆吃了饭,把自己精心修饰一番,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起来,虽然不很英俊,但有些老成的气质,他常常把自己装扮成冷酷的样子,尽管出身低微,才识却有余,他总是用知识弥补自己不足,他挑选一件短风衣,高条的身材也不失风度翩翩。

 

那是一个挑花盛开的季节,天正下着细雨,那一天,春风湿润地烙在田谷的记忆深处,天刚擦黑,他挤下公共汽车,怡然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他孤独披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飘扬在人海中,就象大海中一叶孤舟的风帆,随风漂泊……

 

雨夕如约撑一把红伞,踏着窈窕的步子,宛如天上的仙女飘然而至,当耀眼的红点从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游离出来,渐渐地出现在田谷的眼前,周围变得明朗起来,夜色中的灯光,把雨夕身材勾勒得轮廓分明,轻盈盈的,雨夕青春美丽的色彩,比他想象的还要灵秀清纯,雨夕上身着一件大披领的羊毛杉,淡紫色的,裤子是白色灯笼裤,像古典女子,披发很长,从肩膀上流泻而下,嘴唇像樱桃,没有涂口红,一样红润,雨夕清澈的大眼,流露出的分明是一种渴望,一份悟感,他豁然读懂这郁结千古的情结。

 

田谷走上前接过雨夕的伞,迎着风沫着雨,碎步走向被烟雨笼罩的郊外湖滨公园,城市的喧嚣远离了,尘世的困扰也淡忘了,因为下着雨,他与雨夕共拥一把伞,两颗寂寞的心很快熟悉起来,当时,彼此什么话也没有说,此处无声胜有声,他们默默沿着湖畔漫无目的流连,雨夕清丽的脸时时流向田谷,宛如斜风细雨,滋润他早已枯萎的心,真是“好雨知时节”,他只有用心去感受这瞬间的灵魂的归宿。

 

雨夕驻足在湖畔边的榕树下,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榕树叶上,仿佛在轻声絮语,榕树下有一座“望湖亭”,湖边还泊了两条古香古色的小船,仿佛是两对情侣,亲密系在一起,亭子后面是一条弯弯竹径,微暗的路灯在烟雨中,朦胧照耀雨夕桃花般的面靥。

 

“我喜欢这里,我常常一个人散步到这里,你看榕树根深叶茂,一年四季常绿”。雨夕的大眼折射晶莹光芒,她隐约感到眼前的男人身上有一种气质,雨夕喜欢独处,很孤傲,在读高中那些小男生写情书给他,她总是不屑一顾,清高让那些轻薄的浪子望而却步,对田谷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是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约一个男人,她隐隐约约感到田谷是个可以信赖的人,田谷那天与信子走了,她心里酸楚楚的,她才放下自己的架子,雨夕写了一首诗,她想蕴涵什么,也许是一种暗示。

 

田谷还从未来过这里,他目光寻找夜雨中榕树的倩影,树根盘亘交错,密密麻麻的根系,显得苍凉与坚韧,茂密的榕叶,就像一把巨大的伞,蓬蓬勃勃,储藏了江南温湿的细雨,翠绿得在微弱的灯光下,都闪着晶亮的光泽,好象雨夕明眸,美目流盼,而那两条小船仿佛沉浸了一个古朴的梦境。

 

“你为什么叫雨夕,这不是你真名嘛,你要不找我,我到那里去寻你啊”。田谷问雨夕。

“这是我的笔名,我喜欢黄昏后的雨,明天雨过天晴,又是一个明朗好天气”。雨夕说完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信纸,递到田谷手中,他舒展开来,借着微弱的路灯,是雨夕写的一首“我在榕树下等你”的诗。

 

我在榕树下等你

你是我脚下繁茂的盘亘

碧叶苁蓉的榕树

生命因为相遇才常绿

 

我在榕树下等你

你根植在我湿润的雨季

根深叶茂的榕树

生命因为相知才美丽

 

我在榕树下等你

你是我黄昏后湿润春雨

雨打榕叶的榕树

生命因为相依才永恒

 

田谷看完连连说:“好诗,你这么年轻就写这样的好诗,我推荐到副刊上发表,改都不需要改”。他知道这是雨夕在暗示什么,这首诗就可以说明了雨夕对他有好感。

“我可不需要听好话,我需要是真实,你看这榕树,就靠根根相系才茂盛”。

 

通过交谈,他才知道雨夕父母是经商之家,老一代上海知青,家中很富有,而雨夕却爱好文学,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待业在家,父母让她一起做生意,她却一点不感兴致,整天在家读文学作品,写些诗,向报刊投些稿件。

 

江南多雨,春天的江南雨季,孕育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伊人,在那个细雨如丝的夜晚榕树下,点点是雨花,雨夕索性收起伞快话地说:

“我最喜欢下雨天,小时候我常常光着脚丫在水里淌,舒服极了”。雨夕那鲜活纯情的神态,仍然历历在目。

 

第二次相约,田谷与雨夕坐在“望湖亭”,因为下雨,公园里没有一个人,田谷把风衣披在雨夕身上,雨夕靠在他身上,他就有吻雨夕的冲动。

夜深了,风大了。

 

“冷吗”?田谷一把揽过雨夕,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他的心就有触电的感觉,冷不丁抱住了雨夕,雨夕挣扎一会儿,心如鹿撞,很快就温顺倒在他怀里,他很快寻到乱发中湿润的小嘴,仿佛是盛开的桃花,他用温厚的唇贴了上去,雨夕一阵颤微张开了红唇。

“你是我初吻,你可不能抛弃我”。雨夕呢喃说道,一股暖流像电流一样流遍全身,她感到田谷的呼吸温热而又热烈,那柔软舌尖湿漉漉滑进了唇中,雨夕她瘫痪在田谷身上,她一口吞没了柔润的舌尖。

“我也一样,我忘不了”。田谷又贪婪把雨夕拥在怀里,两个紊乱心紧贴在一起。

“男人都这样吗?我们认识不久,你就吻了我,你那晚送信子回家,是不是也吻了她”?

“没有,我心中只有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那晚不是你,醉倒的肯定是我”。说实话,他从心里还是喜欢温柔型的女孩,古典文学的熏陶,多愁善感的女孩一定很专一。

 

于是,在茂盛的榕树下,他与雨夕有了无数次人约黄昏后的月夜,他们说不完话语,相拥彼此,吻累了就开始聊天,文学与未来如温湿春雨,他们自信找到人生的知己,春去春归,无数个雨季缀在一起,才有了挥之不去的刻骨铭心的相思。

 

清明节那天,雨夕约田谷去春游,当他们溶进:“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清明扫墓的人流,大自然隆起的坟冢,布满了五颜六色的纸扎的白花,田谷有些悲观地说:

“人来自自然,又归之自然,我们都是要离开这个充满爱和恨的人间,我比你大,一定死在你前面,雨夕,我死于你前,清明你来上我的坟吗?”。

雨夕挽着田谷的手深情地说:“我们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在生命将亡之时立一座碑”。

他马上接过话:“让我们的子孙在碑上雕刻一行字,这里曾埋葬两位生死相爱的人。”

 

当他们来到一个寺庙,寺庙很热闹,烧香拜佛人很多,在大佛前,雨夕拉着田谷跪在佛像前磕头作揖,他不怎么相信迷信,可雨夕很虔诚烧了香,雨夕又要去抽签,她很相信命运,当她准备把自己终生托付眼前的男人,她想看看天意安排。

 

“你会相信命运吗”?田谷觉得宗教很迷信。

“我很信,我母亲就信佛,我们家以前很穷,父亲下岗后,我母亲总来烧香,后来,我父亲做生意就发了”。雨夕肯定回答了田谷。

“那只是偶然的,你父母做生意正是大环境,与烧香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我觉得宗教很虚伪,信则有,不信则无,把宗教神秘化,就会使人失去了个性”。

他努力说服雨夕,但雨夕赶紧睹住了他的嘴。

“不要乱说嘛,我信嘛”。雨夕抽了签,是上上签,她很高兴,要田谷也抽一个签,他的签是挑花运,也很好,雨夕说:

“是上天安排好了,我们有缘分。

 

田谷现在回想起来,即使再好的签,他们还不是分离了,即使雨夕母亲那样信佛,还免不掉世俗薰心,她心中的佛是给他们带来财运的神,把地位与金钱看得很重。

 

雨夕高兴又烧香又磕头,她见佛像就拜,拜完后,田谷与雨夕照了很多照片,他们沉醉在清新明媚的大自然之中,山上开满了杜鹃花,粉红粉红的,清泉潺潺,雨夕把鞋袜脱了,浸浴在泉水里,修长小腿,白白净净,洗完后,田谷把雨夕小腿抱在怀里捂干了。

 

“我真幸福,今生有你,没有白来世上走一遭”。雨夕感动地主动吻了田谷。

“我们上一辈子就有缘分”。田谷很自信说

“那我们上一辈子是什么,一定是夫妻,白头到老,我们相约今生今世还做夫妻”。

“上一辈子,我是妻你是夫君,这辈子我们换了角色”。田谷发挥自己想象。

“再下一辈子,我可要做男人,我怕生孩子,很痛苦的”。雨夕笑着说。

“那就把痛苦给我,只要与你在一起,我不怕”。田谷那里会相信有下一辈子,他是无神论者,只不过是让雨夕开心,他只相信抓住眼前的快乐与幸福。

 

他们玩疯了,就像两个淘气的孩童,一直到黄昏,他们才找了一个小酒馆包厢喝了交杯酒,在小包厢里,田谷喝一口又吐进雨夕口中,雨夕喝一口又吐进田谷的口中。

 

喝完酒,他们来到榕树下,就在“望湖亭”里相拥相依,天一察黑,就开始下雨了,迷离细雨飘向他们的面容,很凄美,也很悲壮,世界上只剩下两个人,还有远去静静依偎在一起的小船,田谷吻雨夕光滑洁白脸侠,细腻温湿,舌尖在彼此潮湿唇间颤抖,雨夕喃喃说:“我给你,我害怕那一天死了,我会遗憾来到这个世界上”。

田谷堵住雨夕的嘴说:“不要说丧气的话,我们活到九十九,就是你老了,也是我心中肉尖尖”。田谷激动把雨夕抱在大腿上。

 

雨夕一头散发钻进了田谷的眼睛与鼻孔里,散发郁香沁入他心里,湿润润的,雨夕一下子瘫倒在田谷的身上,倦缩一团,就像一汪清泉,融化在他的心尖里。

 

田谷的右手在雨夕身上游离,很快塞进了雨夕松紧裤里,他触摸到毛茸茸湿润的浅谷。

 

雨夕屏住呼吸张开大腿,尽管刺心似隐痛,但痒痒的很是舒适,这隐私处只有在沐浴时自己曾轻轻抚模过,绝对没有一个男人抚模时异样心动感觉,两性做爱的愉悦,胜过一切欢乐,造物主在给与人类痛苦时,又给予人类感官上快乐,情爱快乐正是人类赖以繁衍动力,她的激情在心中迅速膨胀,就像一汪清泉汩汩肆意奔流,她渴望那强有力的冲击,她低下头害羞抓住了田谷像钻石一样硬郎,以前想象男人神秘,现在她抚摩这温热跳动神经,她想象一旦进入自己身体,身心一定会融化在激情之中。

 

田谷再也克制不激情,一把抱起雨夕,他站了起来,把雨夕抱进幽深竹林,他选择一块平地,芳草茵茵,散发出芬芳泥土清香,他放下雨夕,雨夕舒张开全身,月光朗照洁白瓜子脸,弥漫着朦胧迷醉,他揭开上身遮隐,退下雨夕下衣,露出了雪白修长的大腿。一幅光洁肌体,在月光下闪烁银色光芒。

 

雨夕在颤抖中痛苦地笑了,就像盛开的榕树花,淡红淡红,生与死,爱与恨得到了升华,雨夕把青春最美丽的东西奉献给了田谷,彼此才真正体验到灵与肉相碰撞的圣洁,男女第一次做爱,彼此神秘感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所以田谷永远不会忘记,是雨夕第一次给予了他这神秘男女之间最亲密肌肤欢愉,他除了精神的依恋,还有肉体交融的依恋,他才知道女人同样渴望激情,他就像一个勇猛的斗士,一次又一次让雨夕达到无比快乐的颠峰,他才感到自己是真正的男人,他们在肉体冲撞中达到人生性爱完美境界,他的灵魂通过雨夕身体深处,把他一股热流注入了雨夕每一处神经。

 

雨夕心早已经融化在快感撞击之中,她一次又一次渴望更有力的撞击,她已经失去了自我,她已经属于田谷,她才知道女人同样需要用爱来麻醉灵魂,她再也不感到害羞了,她就像骑上一匹奔驰的骏马,前方就是明媚的阳光,她要抓住这一瞬间的跳跃,她甚至发出了欢快地呼喊,人类社会性爱是最直接袒露,她甚至睁开眼睛,眸子里有团火在喷射,她看到田谷正同样注视她,毫无遮掩,表情迷离,嘴唇微张,大口出粗气。

 

田谷用力抱住雨夕,嘴唇对着雨夕嘴唇,上下连在一起,谁也分不开,他们开始放慢了节奏,抱在一起轻声细雨,他感觉到在雨夕肉体里滋润声,就像有节奏音乐,是夏日温湿的小雨打在心头,很温馨舒适,田谷要让这过程拉长一些,彼此感受激情的燃烧,柔碎寸肠,他们谈彼此感受,让每一个细节留下动人的章节,就像写文章,时而行云流水,时而跌宕起伏,委婉而又激荡,他克制自己马上就要涌动的激流,他不想让这一过程马上结束,他们开始说话,雨夕也停止了扭动,当他感到雨夕身体深处开始跳跃,他知道是雨夕到了高潮,他开始勇猛撞击,就像一头猛虎下山,一阵颤抖,一股热流奔泻而出。

 

“我快晕了,我的妈呀,用力啊”。雨夕欢快尖叫起来,牙齿牙住了田谷舌尖,双手抱住田谷屁股很有节奏一推一拉,大腿夹住尖硬摆动起来,她忍着针刺般剧痛扭动窈窕身腰,嘴里不停呼喊“我要我要”!

 

他们的心开始平静下来,就像经历了一场与狂风暴雨搏斗后的平静,眼前是一片湛蓝的大海,雨夕沉醉躺在田谷的宽广怀抱里,她幸福地笑了,是很满足的笑,就像吃蜜一样,田谷的手抚模雨夕身体每一处,雨夕感到一阵阵的快感,彼此在心里回味无穷。

田谷与雨夕一夜风流,他一次又一次进入雨夕身体,好像经历了漫长一千年,使他过了好些年都忘不来,爱情有了性爱就变得完美起来,他们在和谐性爱中完成了人类最隐秘的结合,这是圣洁的结合。

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曾发生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他曾经爱过,死而无悔。

 

田谷从没有告诉雨夕,不想让雨夕知道他所受到的伤害,他有时很内向,也很虚荣,不想让人同情,他从一个小城镇发愤读书出来的,总想有一天出人头地,就是为了自尊,就想在大千世界有一席之地,谁知还是受到出身的歧视。

 

雨夕把爱情看得很重,是田谷缺乏自信,他知道有时很软弱,也许得到了,他没有很好珍惜,反正雨夕是他的,加上他没有足够的信心面对现实,其实,雨夕并不知道,他也是有苦难言,他欺骗了雨夕,把家中不好一面遮隐起来。

 

有一天,一个长得很美的中年女子来找田谷,是雨夕母亲找到田谷单位,他热情接待了雨夕母亲,他殷勤为未来丈母娘倒了一杯开水。

“你就是田谷?我是雨夕母亲”。说着把他叫到外面,他随雨夕母亲来到没有人的地方。

“我就是,我早想去看望你们,我是雨夕男朋友”。他很委婉,他本来就想去,又怕送礼,他口袋钱常常紧张,他弟弟也读了大学,还得贴补家用。

 

田谷想不到雨夕亲母找到单位上来,她询问了田谷家庭的情况,他才一一如实回答。

“我是戊远镇的,家父做木匠,上有姐下有小弟”。

“哦”。雨夕母亲明显有不屑一顾神态,目光里流露出鄙视。

“我女儿还小,我们不想让她谈朋友”。雨夕母亲不满说道。

 

田谷感觉到了雨夕父母对他不满意,他知道自己身世很难过关,他一般不愿意透露身世,家里比较穷,对这个分敏感,他一般不轻易流露,就是在雨夕面前专拣好的说,好在雨夕从不问他家里情况,他最怕城里人瞧不起乡里人眼神,在未来岳母大人面前,他又不敢说谎,只有如实说出家中情况。

 

“我还要送她去学习,你们乘早分手”。雨夕母亲毫不客气提出让田谷与雨夕分手,他想信佛之人,应该把身外之物看得淡些,佛不是四大皆空,他不知道她每天虔诚信佛,灵魂里还满是金钱,普渡众生就是为了自己利益,他忽然感到眼前这个女人很虚伪,也很现实,虽然长相很漂亮,心却很灰暗的,要不是雨夕母亲,他会挖苦以及羞辱一番。

 

田谷有点不高兴,这是什么时候,父母还干涉婚姻,反正雨夕已经属于他的,他毫不客气说到:“这要看雨夕自己了,伯母,我会真心对待您女儿”。

“算了吧,现在是讲究实惠,靠你这点工资,你能给我女儿幸福”。雨夕母亲挖苦到。

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尽管不富有,但精神富有,他高傲扬起头:“我知道你们做生意人很看重钱,我会考虑我的选择的”。

“那你以后不要找我女儿了”。雨夕母亲态度很坚决。

 

田谷一时不知怎样回答,雨夕母亲说完就走了,他茫然目送她远去的背影,蓦然感到事情不是那样顺利了。

雨夕母亲走后,他很失望,也很自卑,甚至有些妄自菲薄,与生俱来,人是平等的,为什么总有人自以为高贵,高贵人人品就一定高贵,低微的人人品就一定低下,人为什么不能平等相处。

 

田谷回到办公室,他心里很乱,没有心事编稿,谁知总编打来电话让他去一下,他来到总编办公室,总编递给我昨天写的采访稿,他一看改得一塌糊涂。

“你这篇稿子要重新写写,没有创新,其中新闻价值不高”。

他本来心情就不好,每次交稿,他的文章就总得返工,那个部长女儿稿件又长又臭,总编从没有让她重写,欺负他没有背景,他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只是忍了,现在找到了爆发口,他突然把稿子往纸篓一丢说道:

“我明天请假休息,你让其他人写”。

“什么,你不服从安排,就你这种水平,还不虚心”。总编脸色气得发白。

 

田谷从心里对总编水平不敢恭维,还不是巴结上部长,刚当上总编就翻脸不认人,这种人太多了,他没有理睬总编,他走出了总编办公室,他心情一团乱麻。

 

田谷一个人来到榕树下,他坐在斑驳的榕树根下,眼前忽然下起了大雪,那飞舞的雪绒花,白白打在榕树叶上,还有远去小船上浮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冬天的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痛在他的心里,他突然发现湖面上,一溜烟增加了很多游船,红红绿绿,耀人眼目,那古朴的小船,搁浅在退下水的岸边,显得孤独极了,走过了四季都是春,难道一个出生低微的人,在社会立足就要比常人付出更多吗,现实中势利眼太多了,他不轻视别人,但也不希望别人轻视他,他就没有爱的权力,爱情是什么?金钱与地位才是爱情的筹码,那美好的爱情,在这物欲横流的物质世界不存在了,他开始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我甚至想辞职去经商,等有钱了,想爱谁就爱谁。

 

眼前是荒芜的草木,黄昏早早降临,天灰蒙蒙的,湖水退得远远的,干裂的湖床浮满了城市的垃圾,现代物质社会总是制造垃圾,眼下静静的湖水,再也看不见从前那样清纯的碧波了,惟有榕树葱葱绿绿,还有青翠斑竹潸然可鞠。

 

那两条小船总停泊在那里,好像永不分离,是因为这样小船没有价值,现代社会已经没有鱼打了,船的主人把小船抛弃在这里,在这个荒芜的冬天,我渴望春天早日到来,在微雨茫茫的雨季,曾经“望湖亭”里依偎两个听雨的人,彼此诗情画意般的语言,早已经融化在心中。

 

也许雨夕误会了,那天与信子真是巧遇,田谷没有欺骗雨夕的感情,只是因为雨夕母亲要他与雨夕断绝往来,他心里很矛盾,一个人总到榕树下徘徊。

田谷漫无目标走在湖滨幽深的小径,不一会儿步出了公园,想不到遇见信子,过了一年多了,信子还记得田谷。

 

“田谷,你怎么一个人在公园闲逛”!信子惊讶遇到了田谷,自从那次喝醉了酒,就没有再见到田谷,信子一身洗得发白牛仔裤。眼前信子笑盈盈望着田谷。

 “是信子啊,自从那次喝酒后,我就没有看到你了”。田谷突然感到信子很直爽,也很热情,他以为她早就把他忘记了。

“我打了几次电话你都不在,你也不配个手机,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信子婷婷玉立站在他跟前。

“我以为你忘记了我”。

田谷也好象感到自己很寒酸,周围人基本上有手机,他怕花钱,一个月工资除了吃伙食所剩无几,他还得存钱结婚,家里是指望不上的。

“怎么会忘记了,那天不是你送我回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找归家的路呢”。

“现在还喝酒吗”?他想到她那天说谁喝赢她就嫁给谁:“你那天不是说喝赢你,你就嫁给谁,不知有人喝过了你吗”?他想起了那天信子说的话,这一年多,她总该遇到一个会喝酒的,何况在那样应酬多的单位。

“自从那次大醉后,我的心都掏空了,我就再不敢喝了,你酒量真大,谁怕谁啊,我不敢嫁是吗”。信子爽朗笑起来了:“听人说,你与那个雨夕谈了恋爱,不是我不讲信用,是你另有所爱啊”。

“你也知道我们的事情,没有想到这样事情传得很快,雨夕家里反对啊,谁知能成不”。他不想提这件事。

“我知道她家父母的德性,就是他们家的工商税最难收,现在有两个臭钱就看不起人,偷税漏税,不是看在同学的面子,早就要罚他们款,还自以为自己了不起,走,我今晚没有事,我陪你散散心去”。信子大方邀请田谷。

“到那里去”?他问道。

“跳舞去,我单位包场”。信子说完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把他拉上出租车。

 

田谷心里也很烦,就情不止禁跟信子去了舞厅,走进金碧辉煌的歌舞厅,他仿佛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他从不上这种场合,还是在读书组织活动时学会跳舞,平时自己不感兴致。

 

在舞厅里,田谷才受到羡慕与尊重,他又恢复了自信,信子是局长的千金,总受到热情邀请与媚颜,信子婉言回绝了,他生疏的舞步总是踩信子的脚,信子与他跳了一曲又一曲,他很快合上信子的舞步,轻盈身影穿梭在嘈杂人海里,信子就像美人鱼,在大海里游刃有余,一到慢四步,灯光暗淡下来,踏着委婉的音乐,轻歌慢舞,信子柔软胸紧贴在他的心口上,温热小肚像电一样触动他下身,招来周围羡慕的目光。

 

“他们家为什么反对,你不差啊,你家在那里”?信子问道。

“我也许不富有”。他没有告诉信子,田谷不想让她知道他家庭情况,家庭就像阴影一样,有时会使他失去自信与勇气。

“这有什么,人不追求平等,可以创造平等,我将来就不找有钱的人”。

“你是一个好女孩”。他对信子好感起来。

 

舞会结束后,田谷送信子回家,当信子消失在楼道里,他忽然觉得对不起雨夕,如果雨夕知道他背着她去跳舞,一定会起疑心,尽管她家里反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还是有信心的。

 

田谷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刚好是雨夕二十岁的生日,他们事先约好到外面去过生日,后来雨夕来电话说:

“来我家过生日好嘛,父母为我准备了生日,这也是你向我父母表白的机会,又是我刚满二十岁,我不想让父母伤心”。雨夕再三邀请田谷。

“那就等你在家过完生日,我们再出来过一个生日,我在榕树下等你”。他还是不想去,他怕扫了雨夕父母兴。

“到时候再说”。雨夕生气地放下电话,雨夕第一次发了脾气。

 

雨夕非要田谷到她家去过生日,他本来想去,抱着一束玫瑰花,走到她家大院门口,还是没有进去,望着颇为气派的楼房,他的勇气一下子消失了,因为他害怕雨夕父母那冷若冰霜的脸,因为他不富有,让雨夕父母瞧不起,还有雨夕母亲冷瞍瞍的目光,他怕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没有去祝贺雨夕的生日。

 

那晚,同样下着小雨,春雨菲菲,他来到榕树下,孤独身影浸透了雨水,温湿的雨打在榕树叶上,就像彼此亲吻时呢喃,吻过雨夕一千遍,仿佛是温柔的母亲乳汁,香甜而又清润,那晚,他没有等到雨夕前来相约,他抽了一支又一支苦涩香烟,嘴都烧起了泡,他想一定是伤透了雨夕的心,他才知道爱情并不是甜蜜的,也是酸酸的,甚至有些苦涩。

 

雨夕赌气没有理田谷,他打几次电话相约想解释一下,雨夕借口有事,恰巧田谷又外去采访,他上次与总编伤了和气,把田谷调离了编辑部,凡是最远最偏僻的地方就让他去采访,为了微薄的收入,他只有忍声吞气。

 

回来后,田谷马上打电话与雨夕联系,惊讶得知雨夕到繁华的大上海去了,没有想到,雨夕却悄然离他而去,她没有留下片言只语,也不容他表白心迹。

 

那浓得化不开的翠竹,婷婷向上,走在浓密的竹林,看不见蓝天白云,他始终没有遇到雨夕那样温馨的芳踪,却也始终没有雨夕的音讯,他的孤独灵魂,常常徘徊在幽深的小巷,这条弯弯的小巷,他不知走了多少回,每次送雨夕回家,走在古老街市中,他总有一种古朴典雅的感觉,有天晚上,他朗读戴望舒的《雨巷》诗:

 

撑着油纸伞

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寞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然而,周围是嘈杂的街市,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多少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面对这古老的都市万家灯火,他饱经风霜的心,是多么渴望逢着雨夕亮丽的身影,飘逸着丁香的秀发,每次走进深院刹那间,微暗的路灯下,朦胧映在雨夕脸上,就像开在月夜里结着愁怨的丁香花,雨夕都要温柔地回眸灿烂一笑,那甜美而又迷醉的笑容,早已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尽头。

 

生命的路在风雨中榕树下延伸……延伸……,田谷全部的精华奉献了给雨夕,那些精美的诗篇就象雨点一样,飘摇在雨夕漫长的记忆之中,他盼望雨夕归来,不相信雨夕就再也不回来,他守着孤独,他不会忘记“望湖亭”后面竹林里,他与雨夕在曲径通幽的竹林深处,他曾叙说过斑竹的美丽传说:

“舜南巡死于苍梧,舜的妃子娥皇、女英追至湘地,眼泪洒在竹子上,竹子便烙上斑泪痕,所以竹子也叫斑竹或湘竹”。

 

雨夕曾忘情说:“我是斑竹,你就是榕树,我们的根早已经连在一起,望湖亭就是我们的家,那两条小船是我们的桥,没有事的时候,我们划着船荡漾在湖水中”。

 

然后,他们郑重其事寻来尖利的瓦片,田谷说这是唐三彩,有点古典意味,他俩演起恒古以来多少情人做过的游戏,在青竹上刻下雨夕和我的名字,再刻下“风雨同舟”四个字。这四个字依然清晰嵌在青竹里,字由黄泛黑,伤痕累累,刻在田谷心灵深处,田谷每回来到竹林都要去看看。

 

“等我有钱就把这块地方买下来,我给你盖一座最美丽的宫殿”。田谷曾开玩笑说到。

现在他真的有钱了,他就在这附近买了商品房,天天可以看到那苍郁的榕树,每天他散步来到榕树下,榕树在长高,榕树碧绿欲滴,满园的青竹已经长出下一代,一枝一叶是他的相思情,他的思念已经长出一片相思林。

 

雨夕却再也没有回来。

田谷实在想不通,就为了没有去祝贺生日,这也事有缘故,他不敢说雨夕父母找过他,难道那些山誓海盟都是假的,爱情就经不起波折与考验。

 

田谷只好把雨夕妹妹约出来,他想问个明白,为什么雨夕弃他而去,当他站在榕树下等待,远远眺望,他目光里分明看到是雨夕,她姗姗走来,她果真归来了,他心激动迎了过去。

 

谁知还是雨夕的妹妹,雨夕姐妹俩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雨夕妹妹缓缓向他走来,他还以为就是雨夕,雨夕妹妹看到田谷站住了,她没有走到榕树下,他走了过去,雨夕妹妹与田谷说:

“我姐现在不想谈恋爱,我父母都反对,认为她还小,是我家里亲戚,把她接到上海去了,她在那里边打工边学习,你忘掉她吧”。说着就拿出我为雨夕写的所有诗。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明白,你告诉我,她在那里?我要到她那里去问个明白,她怎么就这样轻薄忘记我们的誓言”!

 

田谷痛苦流下一丝清泪,头有些发晕,像丢魂似的。

“你知道我姐姐为什么下了那么大的决心”?雨夕妹妹问道。

“不知道,不就为了没有去祝贺她生日,他想可能是这么回事,雨夕说过不怕家里反对,就是死也要跟我在一起”。田谷百思不解其故。

“我理解你的感情,有些事要有缘分,就是我赞成你们的事,你知道我母亲那天晚上说什么,她说看到你与信子一起跳舞,可亲热了,我都很生气,那天晚上,我姐哭了一晚上,过了几天,她就要离开家,这正合我父母心意,刚好我家亲戚来了,就把姐带走了,你耐心等待,要是那天我姐真的忘不了你的情,就是谁也阻挡不了”。

 

雨夕妹妹说完就离开了,田谷望着远去的背影消失了,那天,他孤独的身影徘徊在榕树下,他反思自己,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可他是清白的啊,本来就没有什么,一定是雨夕父母添油加醋,目的就要分开他们,现在解释一切都晚了,这样的事谁说的清楚,他望着粗狂的榕树,那百年沧桑的老树,仿佛是一个老人,他忽然明白了,只要心永远憧憬未来,一切都会过去的,那灿烂的榕树花,已经开在他心中。

 

田谷一气之下,就把他写给雨夕的诗撕得粉碎,把碎纸片撒向湖中,洁白的飘扬在银灰色的空中,随风飘零,就像送葬的纸钱。

 

是田谷埋葬了自己初恋,雨夕眼里溶不得一粒沙子,为什么那天去跳舞,为什么雨夕母亲就那样看不起他,千方百计阻止两个真心相爱的人。

他目光常常停留在榕树下湖畔两条小船,从这以后,他常常散步来到榕树下,坐在“望湖亭”,看黄昏渐渐消失。

 

下几天的秋雨,田谷的心仍然惦记着湖边的两条小船,风吹雨打,是不是受寒了,风浪是无情的,水能载舟也可覆舟,船儿在寒冷的季节,也许被渔人忘记了,在现代社会,这样的小船,早已经不适应生存的需要,生存是什么,生存是竞争,经济实力的竞争,船大小的竞争,智慧的竞争。

 

船小了,浅水捕不到鱼,大江大海才有大鱼大虾,那两艘小船也许就成了古董,让人们感到是只可欣赏远古“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雅致,只可远观不可近看,如果没有人欣赏的分,只怕风吹雨打,已经风干了船身,剥落了表皮,裂干了胫骨,只有搁浅在岸边,慢慢成了一堆腐朽尘埃。

 

田谷忽然捂出一个道理,他大胆作出决定,他要下海经商,不要让人瞧不起,他要做给雨夕父母看看,人是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就像他当初发愤读书一样。

做什么?他没有本钱,就从推销业务员做起,贝尔.盖茨不就是从做推销起家的,于是田谷在单位办了停薪留职手续,总编假装很遗憾地挽留,阴阴笑着,他知道总编巴不得他滚蛋,有些同事很为他惋惜,也有人高兴,毕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不知道他为什么作出这样的选择,也许是他思考的结果,他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田谷走到一家酒吧,坐在很偏僻角落,他要很奢侈地想买一回醉,他一个人孤独坐在酒吧里,喝了一杯又一杯啤酒,再也没有雨夕为他倒掺了醋的酒,谁知借酒消愁人更愁,他真的醉了。

 

“田谷,怎么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信子走了过来。

田谷醉眼朦胧望着信子,想到还不是因为与她跳舞,他才落得如此下场,他没有理会信子,信子坐在他面前:“你喝多了,我同学在这里聚会,想不倒遇到了你,雨夕没有来”?

“她走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还不是因为我没有钱,我不上班了,我要去赚钱,看谁看不起谁”。

“什么”。信子惊讶他作出这样的决定:“你真荒唐,生意是那样好做的,我干工商还不知道,很多做生意的交不起税收,你以为生意是那样好做,为了雨夕,你就这样失去理智”。

 

“钱是什么?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地位,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我还不如初中毕业,那个只信佛的雨夕母亲”。他激动喊着,弄得其他人朝田谷看。

“看来你失恋了,这有什么,现在找朋友不就像换衣赏简单,还值得伤感”。信子笑着望着他,就像欣赏一只抛弃在岸边的小船。

“那你找了很多男朋友了”。他又喝了一口酒。

“这有什么奇怪的,追我的人一大排等着”。信子不以然,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你又像换掉一件过时的旧衣服那么容易”。他有点想不通,现在人怎么这样轻浮随便,是不是他的书读多了,把爱情理想化了,不知雨夕是不是这样的女孩,他一想到大城市有那么多优秀男人,比他优秀男人多得是,说不定,此刻,雨夕正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钻心地痛。

 

田谷喊来小姐结帐,然后站起来离开酒吧。

“你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吗,现在找工作比找老婆还难”。信子劝道。

“我已经办了手续,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相信我能吃苦”。我摇摇晃晃走出了酒吧,信子过来扶田谷,就像上次他扶她一样。

“我自己会走”。他坚持不让信子扶。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田谷,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让老爸出面,给你调个好单位,同样吃香喝辣,你看我在外面潇洒,就从不花自己的钱”。

“真的不需要,我靠自己”。他拒绝了信子的好意。

“如果你要做生意,我可以帮助你”。信子递给了他一张名片。

“我不需要同情,我走自己的路”。我把名片往口袋一塞,推了信子一把:“你走吧,我自己回去”。

“我不是说了,谁喝赢了我就嫁给谁,你忘掉雨夕好吗”?信子突然认真起来了跟在田谷后面,她怕他想不开。

“你是喝醉了酒说的,你骗谁,到时你也像换衣服一样,过时了,就把我摔了,我再也不相信世上有真情了”。他头也不回向前走,轻飘飘的,目光闪耀虚幻的灯影,他很快把信子摔得远远的。

 

天起风了,一阵风吹过来,田谷“哇”吐出一大滩,他蹲在地上,这时,天下起大雨来了,有一种寒意袭来,他被淋得像落汤鸡。

 

晚上被雨一淋,田谷大病一场,在租房里睡了几天,病一好,他就确定先到一家公司去做业务员,来完成他的原始积累,然后自己开公司。

他到书店买了很多营销学的书,另起炉灶重新开始。

 

他找了一家又一家公司,想他们收留他,老总问他学什么专业,他说学中文专业。

“你要是女的就好了,我们正缺女秘,你能做好业务员”?老总持怀疑的态度。

他头也不回走了,见他妈的鬼,他想做文秘也就不下海了,还要是女的,没有一个老总不是见色眼开,文秘还要女人,他就是女人也不会当花瓶,这个社会人怎么就这样堕落,最后他找到一家经销酒类的公司,他干脆提出不要底薪,从差价里提取报酬,老总爽快答应了。

 

于是,田谷印了一大叠业务经理的名片,开始穿梭在各大宾馆酒家推销酒,走了一家又一家,名片发了一大把,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一家老总接受他推销的酒,身上钱花光了,真正快成了一个乞丐,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饿了就吃方便面。

 

“如果你还不交房租,明天就搬出去”。房东下逐客令了。

 

田谷孤独飘零在寒冷的都市街头,这时他看到一个很时髦女郎,悠闲牵着一条小狗,迎面走来一个衣着褴褛的拣垃圾的人,那条小狗冲着他“汪汪”叫,他心里一颤,狗眼看人低,为什么冲着穷人叫,而不向他叫,如果那天沦落到这一步,这条小狗不就冲着他汪汪叫。

 

他不甘心失败,这时,他想起了信子,想求她帮忙,工商管理的干部,老爸又是局长,那些老板都不敢得罪信子,没准能有用,但让信子看到他落魄样子,当初信子不就说了生意不好做,你偏要做,落得让信子瞧不起,说不定还得损他一番,但现在他能干什么,就是想上班,也得求信子帮他重新找一个单位,他再不愿意回到报社了,文人相轻,他可能不适宜在那种环境里竞争,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了面子了,他找出信子的名片,拨了信子的手机,声音也低了八度,没有办法,英雄气短,他把自己处境告诉了信子。

 

信子让他等她,她说马上过来,信子很快找到田谷简陋的住处。

“我说了生意不好做,你非要去做,房租钱我去交,你还想上班,我帮你”。信子好在没有轻视的表情。

在田谷落魄的时候,信子还算讲交情,信子不是他想象那样轻浮与无情,如果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有些人是幸灾乐祸的。

 

那天在一家宾馆遇到总编,假装关心问他怎么样,他看到总编眼睛幽幽在眼镜后面阴阴笑,他装着很好的样子,马上说了假话,说比上班钱赚得多,总编听到很不乐意走了。

 

“我不想去上班,面子过不去,我只想你与那些宾馆酒店老总通融,希望他们销售我的酒”。

“这不好说”。信子说完从包里拿出手机,一家一家的联系,很快联系了几家大客户。

“好了,你去找这几家,没有问题,他们是我管理的范围,可是大客户”。信子写下那些宾馆酒家的名字。

“那真谢谢你了”。田谷很感激信子在关键时刻帮助了他。

“你看,我没有钱请你吃饭”。他很无奈。

“吃饭就不要了,你赶快去那些家客户,就说你是我的朋友,等你赚了钱再请我,我可要开戒与你喝个够”。信子说完就走了。

 

果真那几家大酒家宾馆接受了他的酒,不出几个月,田谷就赚了万把元。

几年下来,冬天销白酒,夏天销啤酒,田谷就赚了几十万,完成了他的原始积累,那个公司的老总眼红了,要减少差价,或者让我当副总拿工资,他不干,炒了老板的鱿鱼,在信子的帮助下,他自己注册开了一个公司。

 

他用赚来的钱,在离榕树不远的地方,花钱买了一套住房,两层都买下来,楼下的门面,他装潢成一家小酒吧,就取名为“望湖亭酒吧”,楼上就是他的公司,他做酒批发生意,他也请了业务员,成为一家品牌酒经销商,生意越来越红火,每当烟雨菲菲,他站在凉台上,远远眺望烟雨中的榕树,他多么渴望雨夕归来,一起分享他成功的喜悦。

 

信子常常来田谷的“望湖亭酒吧”,为他带来不少生意,他很感激信子,在关键时候帮助了他,患难之交才是朋友,他始终把信子当朋友,他总是说公司有她一半股份,但她从不接受,她也从没有与他喝酒,不知是不是当初信子说过不嫁有钱人,商人重利忘义,追求利润最大化,其他并不重要。

 

信子再没有劝田谷忘掉雨夕,金钱又使他与信子有距离,当然他不敢与信子喝酒,他怕露陷,因为没有雨夕在身边,信子总是关心地问:“有雨夕的消息吗”?

田谷惆怅摇摇头。

 

“要不要我去帮你打听一下,我同学一定知道她的下落,你到上海去找她,你现在也有实力了”。信子很惋惜,甚至有些同情田谷痴迷的劲。

“算了吧,如果有缘分,她一定回来找我”。田谷自己说不清楚,到底雨夕现在是不是另有所爱,正如雨夕妹妹所说,忘不来,自然就来找他。

 

有一天,信子带来了雨夕的信息,说遇到雨夕妹妹,她妹妹说雨夕自费读了三年大学,学外语专业,毕业后在一家外资公司当女秘。

同时信子还送来大红结婚的请帖,信子要结婚了,田谷才感到自己什么都失去了。

女秘是什么角色,信子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外面物质世界早已经把人改变了。

 

他天天在等待,等待这样一个奇迹的出现,雨夕突然出现在榕树下,还像从前一样挽着他的手,总要围着榕树转一圈,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榕树下风雨中的思念,他一喝酒就会想起雨夕,他与雨夕喝过无数次交杯酒,曾发誓生死相依,可雨夕还是弃他而去,留给他的是漫长的孤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田谷拾笔写下:

 

 榕树下,雨声急,觅尽天下路,落红无数,多少风雨夜,惟有泪锁春秋。

 

在这样湿润的雨季,花落又花开,花开又花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流水如斯,重游旧地,早已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他有什么理由不想起雨夕呢,他的生命在等待中度过,等待雨夕启程的日子,等待那一班归心似箭的返程车,在风雨兼程中缓缓的地向他碾来,即使是粉身碎骨,既使你的爱是美丽的谎言,在榕树花盛开的季节,请你洞开红窗,聆听这天边风雨声声!

本帖地址:http://club.xilu.com/deichun/msgview-10363-6386.html[复制地址]
上一主题:故乡的红枣 下一主题:非理性因素在决策过程中的作用
 [2楼]  作者:清风笑烟雨  发表时间: 2003/04/07 20:22 

回复:一个美丽、凄婉的爱情故事

轻风轻雨的小说又象散文诗一样的娟秀,很耐读,我一口气读完。

一个男人苦痛的情感世界在他的笔下挥洒的淋漓尽致,值得回味,可见其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积淀。

精品!!!



※※※※※※
清风笑烟雨遥
[楼主]  [3楼]  作者:轻风轻雨  发表时间: 2003/04/07 21:04 

回复:愿与清风同行
清风如春风荡开了我笑靥,我以前主要是写散文,去年开始写小说,现在纯文学作品很难有读者,只是在网上发一些拿不到稿费的小说,也算是佳文共析,你的小说很典雅,愿共发展。
 [4楼]  作者:单纯女人  发表时间: 2003/04/08 00:53 

回复:读完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

     爱情之于女人,真是很难把握的事情。因为,从自己走过的路和别人的经验来看:年轻的时候貌美,但真的不懂得爱情。不然,小说中年轻的雨夕也不会不给谷雨分辨的机会;而成熟以后,又往往已经嫁做人妇,而且红颜已老。等到发现了爱情的真谛,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所以,这个世界总有不幸的女人在失去爱情并渴望重新得到她。(包括我自己)但,这又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即使付出又咋样?也照样可遇不可求。

    我已打算好:等她到生命的尽头。如果依然遥不可知,只好对自己说一声:爱情,来世再见!



※※※※※※
我手写我心,我歌咏我情
我梦抒我爱,我情言我志

欢迎光临一代天娇>、心若云烟>论坛

精彩推荐>>

  简捷回复 [点此进入编辑器回帖页]  文明上网 理性发言
 推荐到西陆名言:
签  名:
作  者:
密  码:
游客来访 
注册用户 提 交
西陆网(www.xilu.com )版权所有 点击拥有西陆免费论坛  联系西陆小精灵

0.118060111999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