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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
104室是一套大房子，在一楼 是一套老房子，建于上世纪1985年 四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柴伙间 前面有坪后院有花圃
黄昏的时候一个影子指着我说 这是你的家，夜晚休息的地方 影子把我身上的骨头扔了进去 以致闹出了大动静 让我费了好大的劲 才安抚得片刻宁静
住在楼上的人放肆地跑来跑去 疯狂拖动椅子或是大声地喧哗 我已找不出辞语去指责什么 楼板渗水，四处的墙壁显出老年斑 多像我的皮肤
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现我会自言自语 儿子大了，去了非洲，不是去游泳，也不是去看大狮子 老婆信了佛，她“阿弥陀佛”，许久没有住持我的生活 佛法有限啊，阴暗的房间佛光并没有普照 时常在漆黑的深夜，我拉亮电灯照一照 之后，我再把灯灭了，灭得漆黑一片 像我的心，这时也是黑的，拉线开关响了一下 有点狠。狠得我也竖掌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厅里是空的，只有呼吸声 我忍了好久，吓跑一只路过的耗子 从墙脚边溜走。有没有踩着夜里偷食的蚂蚁 小东西，没有亮光也敢走夜路 竟敢在盛大的客厅里大摇大摆，大声喧哗 生命的赞歌它们唱得是一个理直气壮 让我这一把骨头也颤抖起来
厨房是我扔掉的累赘 锅碗瓢盆该生锈的生锈该腐朽的腐朽 蜘蛛们爱结网就结网吧，我是不会来打搅你们 我发现我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都深度陶醉在 盒饭或者某个面食摊上
我比较钟情卫生间，不仅仅方便 卫生身体，还有换洗衣物。卫生间的大镜子 可以经常地发现我 老一点，瘦一点，头发长了，白了 皮肤上的老年斑块水落石出地暴露 及时报警
柴伙间有时也会给人一丝丝遐想 就像厨房一样，炊烟总是有那么一些意思 不过年久失修，堆的也不是柴伙 一些生活垃圾，就像我的骨头 也年久失修，快要扔进柴伙间
后院的花圃还有生机 雨水可以滋润那些想开的花朵 这些花朵偏听偏信，落在这个 魔窟一样的后院 在灯下黑的时候 开得那么疯狂 让我的心忍不住悸动 也让我发现我根本不是一个残酷的人 是这套房子的编号有问题 104，要你死
（2015年6月14日夜于明溪家中） ※※※※※※ 诗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