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

——低调，一定要低调；张扬的另一种说法

纠结，这是一个很滥觞的词，没有查维基百科，我杜撰为：纠缠不休般纠心着直到结束生命般死结。

永无宁日。

前些年看奥修讲静心说是智慧金块，心下佩服之余嘴上说他俗，智慧了还用金块来形容，引我等俗人贪财也还罢了，看他极尽夸张之能事赞庄子，又觉忍俊不禁，庄子的蝴蝶如今梦为老外，殊为可笑。后来看吕斯布鲁克，觉得堪比能大师可也，远离人群，肉身成圣，绝圣弃智，他们的心是相通的，这就觉得前番笑奥修没缘由了。直到有一天，克里希那穆提有这么一段话，大意说，当我们有时进入自然，心灵已经把各种挣扎和痛苦荡涤殆尽，然后，可以说是马上，又重复昨日的生活，按部就班地工作，卷入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区分你我他，划分意识形态，准备扩军备战，舔舐自己的伤痛，品尝人类无尽无休的悲哀。读罢那一刻，觉得……

痛快点吧，一片死灰。

俗则俗矣，然为一些话和一些影像纠结着，又仿佛为自己随时关注着人类生存状态的悲天悯人感到自身P民的渺小而可笑，这是我考虑的事吗，于是乎，纠结。

纠结发端于中夜问心不能睡的电影片段和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朗咸平说：好的作品是反映了一个时代的人民，也就是老百姓心中的哀鸣，实获我心，赞一个先。

比如，这两天的纠结是看可可西里，看着那些为日泰的决定而随时可能不再存在的生命，那种难受难以用文字表达。比如，老马那一伙在沙漠中越来越稀的队伍，比如，因吉普暴瓦留下来等死的伙伴，他们还能走出来吗？“千万不要下雪，千万别下雪啊”！可是，下大雪了。他们面对风雪时的必死的悲怆，比诸后来者如日泰等毫无意义的死亡，更让人纠心结结。他们来保护羊子，谁来保护他们，仿佛说得过去，仿佛又没有道理，不要与我谈心灵，更别谈高尚，千万别提什么生死值之度外，谁与我说骂谁娘。

有一句话差不多可以减轻一些对死旁观的痛苦，不能无动于衷的释怀，但聊胜于无。日泰说：看到那些磕等身长头的人了吗，他们的脸和手都很脏，但他们的心很干净。

还没有完，仍然是风雪中消失的生命，多年前看过的美国人拍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其中那些伤亡兵士在雪地中渐渐疆硬的身体，以及结尾处那渐渐为风雪中坐下来而掩去的归人，家在哪里，一样的只能永远在路上吗？一样让人神伤不已，一样让人郁结于心，人可以为另外一些人，另外一些物，另外一些事，为以上之种种的更好一点，而可以交出自己的生命吗？

纠结。

我想起另一段事，说1918年梁济投湖死前问梁漱溟，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孩子对父亲说，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在慢慢变好吧，父亲回言那就好，然后死了。孩子终其一生，都认为这个世界，已经基本解决了人与物的问题，正在解决人与人的问题，正准备解决人与自己（心灵？）的问题，而且认为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地往好里去吧。我决定相信他一回，也好。

好象也还是一家之言，再看，另一家言。

黑客帝国里，那个硬汉般电脑人克格勃样东东说人类，说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体都是以自足为基本生存之道，（以个体的基本满足即为圆满，可以这样理解吗？）但人类的贪婪无厌，自己自足后还要设法聚敛占尽资源留下恶臭，只有一种东西可以比较，那就是病毒。

这一句道尽了对人类之诅咒般恶毒之讥，又觉得梁氏是不是想得太善良天真了呢。

纠结在继续。

联想到增长的极限，电脑克格勃又仿佛言之凿凿，我们的地球会这样线性下去的完蛋吗？

一如克鲁格曼在萧条经济学的回归中那样厌恶地质评弗里德曼，当自由主义的经济法则披着岸然的外衣肆行无忌时，成全了的必然是贪婪与萧条。这样的结果，我们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影子呢，不唯沙俄老熊与智利山民吧。

当然，这是纠结过份，跑题了。基本上，说到这里，我已经把自己当成另外的一个人了。

那不是我。

最最纠心的，死结的，是兵临城下。

当然，如果是两个狙击手对决，你不管站在哪方面，只当看弹珠游戏，那种生死是可以值之度外的，别骂我，别骂导演，别骂法西斯，打则打矣，死则死矣，不要说献身，不要说爱，不要说希望，本来就是，丑就丑吧，没有灵魂。

可恨的导演拉进来一个孩子，直到我看到那个小小的委屈般的脸，没有坚强，但无辜般，那小小的身影悬吊……

我的泪流下来，这是摧折人心的恶，我不能平静的诉说了……

真他妈的啊！

恶毒恶毒恶毒恶毒！

电影看过有两年了，两年来，不管在何等当下，每当我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总是纠心结结如风中的乱发（不想则罢），纠心啊。怀疑一下吧，修正我的看法，我对人类的未来是绝望的，悲观的。或者说，就象爱因斯坦老师说的那样，他在写给人类未来的信中说，地球这艘载着人类的大船，没有舵手，在茫茫无际的宇宙间莽撞前行，不知所终……

依我的理解，那将应该没有什么好的前途。

…………

如果你觉得看过以上这段文字内心悲苦或不适，或想吐，我建议你看看热爱生命，或者，那谁谁，那个第一个去南极的，他说要坐在自己的棺木上也要边看风景边唱歌的那位。

或者，你去看看金庸。

或者，去烤些蛋糕来吃。

或者，将饮酒，也好。

或者，请你忘记我，但说真的，还记得我吗？我是谁？

也或，只当是我不在，没有写以上的这些字，或者，你干脆得健忘症也好，总之，别纠结。

那样，也许可以释怀吧。

2010 鹤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