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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之花”常沙娜:优雅绽放吐芬芳
[楼主] 作者:HDZLX  发表时间:2014/05/07 10:28
点击:111次


编者按:日前,王国平撰著的《纵使负累也轻盈:文化长者谈人生》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集纳了吴宗济、刘曾复、常沙娜、张祖道、李铎、顾棣、裘沙、王伟君、南国农、于蓝、王希钟、李滨声、马继兴等13位文化长者的人生感悟。他们之中故去的,历经百年风霜的击打;健在的,也刻下了越过八旬的年轮。现摘编其中的一篇,以飨读者。

     祖籍杭州,生于法国里昂,学在美国波士顿,自称“敦煌人”,常沙娜显得有点“复杂”。

     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都经历了,所以内心如水般纯净。

     老了,发丝银白,年轮无情。但举止依然端庄,笑容依然优雅,英文、法文依然纯正,惊讶时身体会向后倾,来一句“是吗?”,眼神里依然有光。

     更要紧的是,她懂得坚守,不随意被所谓的新潮迷惑。

     “现在流行什么岩彩画,他们要我去讲,我说不懂这个,要讲就讲20世纪40年代父辈临摹敦煌的历程。”秉承父亲常书鸿的遗志,远在西北边陲沙漠里的千佛洞在她的心中有千钧重。

     “我的‘源’就是流淌在我身上的敦煌艺术文脉。”“是敦煌的风土培育了我做人应有的淳厚,是敦煌的艺术给予了我学习传统艺术的功底。”年岁越长,这样的认识越发坚定。

     敦煌艺术、花卉写生、装饰艺术设计、艺术设计教育,她一辈子就干了这四件事,始终有着割舍不断的情结。

     她爱敦煌,每次到敦煌都感觉是回家省亲;她爱花,视其为“大自然的宠儿”“生命和美的象征”“大自然赐予人类最珍贵的礼物”。

     她宛如一朵“敦煌之花”,装点在民族艺术的大花园里,吐纳着属于自己的芬芳。

     醉心敦煌,让14岁的常沙娜敲开了通往美国的大门。

     那是在1945年冬,常书鸿带着她姐弟俩回重庆述职。途经兰州,为了宣传敦煌,两人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父女画展,其中包括常沙娜临摹的一批敦煌壁画作品。

     参观画展的人群中,有一个加拿大人,名叫叶丽华。她没有想到,年幼的常沙娜绘画功力如此了得,她似乎有了使命,要为这个小女孩做点什么。

     当时,新西兰国际友人路易·艾黎在甘肃山丹县设立了“山丹培黎学校”,主要招收贫苦人家的孩子、孤儿和难童,以“创造分析”为校训,以手脑并用、理论联系实际为办学宗旨,实行半工半读的教学方法,着力培养一批能吃苦、讲实干的技术人才。

     叶丽华就在这里任教。据学生回忆,这位老师会说英文、俄文、西班牙文,主要教纺织课程,乐于帮助学生。

     她当即找到常书鸿,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愿意作为监护人,资助常沙娜前往美国深造,以拓宽这个孩子的艺术视野。

     过了两年,她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1948年10月,常沙娜赶赴美国,就读于波士顿艺术博物馆美术学校,接受了全面、正规的西方绘画训练。因为学校直属于博物馆,她有充分的条件可以在博物馆里直接看到东西方古代艺术的珍品,艺术修养有了一次腾跃。

   在美期间,常沙娜加入了当时全美最具影响的中国学生团体——“北美基督教中国学生会”,时常参加进步爱国活动,并结识了爱泼斯坦。

     1950年底,这位“杰出的国际主义战士”,在跟常沙娜会面时,毫不客气地催促道:“你赶紧回国吧,大家都回中国了。”常沙娜听话,毅然放弃了尚未完成的学业,提前回到了祖国。

     陪伴她一起回来的,是一沓照片,其中有一张与黑人孩子的合影,诉说着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智慧与心地的善良。

     尽管叶丽华负责她的全部费用,但假期里,常沙娜还是到夏令营照顾孩子,勤工俭学。这群小朋友里,有个黑人孩子,总是闷闷不乐,不太合群。

     常沙娜领着孩子们洗澡。一个白人孩子突然手指这个黑人孩子,以近乎高傲的语气发问:沙娜,为什么她的皮肤是黑色的?你看我多白。

     种族歧视的空气已经开始玷污孩子幼小的心灵。

     常沙娜蹲下身来,耐心地说:这就像蝴蝶,有黄蝴蝶、黑蝴蝶、白蝴蝶,都是一样的,长得可漂亮了。你难道不喜欢黑蝴蝶吗?

     这个白人孩子点了点头:啊,明白了。朝黑人孩子笑了笑。

这是友好的昭示。黑人孩子感受到了尊重,心情大好,玩得开心。

     孩子难得带着一身阳光回家,父亲满脸的诧异,赶紧细问缘由。孩子迫不及待地把上述情景和盘托出。

     这位父亲坐不住了,第二天特地前来,向常沙娜鞠躬致谢,表达敬意。并带上相机,要她跟孩子留影,以示纪念。

     这个故事意味深长。但常沙娜认为没有必要进行过多的解读,“我从小就喜欢大自然,喜欢蝴蝶,顺口就说出来了”。

     对大自然的爱意,融入了她的血液。

     学艺术,到底要学什么?常沙娜开出的“方子”很简单:学传统,学大自然。

     她酷爱花朵,以心托付,要为她们挥洒丹青。

     这源于20世纪70年代初,她下放到河北农村劳动,经常在野地里、菜园里看到一些不起眼甚至没有名字的小花,静悄悄地开着,“极可爱的”“纯真好看”,而且,花、叶的形态和色彩配置得体、和谐,“富有天然完美的装饰性”。她们为人类孕育着果实,却被遗忘了,“人们却从不识她们的姿色”。她要替花朵抱不平,于是拿起了画笔,为她们塑形“立传”。

     跟花在一起相处久了,她觉得这些大自然的精灵富于人的特性,“有着各自的性格和容貌,有清淡素妆的,也有艳丽浓妆的;有纤细秀丽的,也有粗犷淳厚的。她们都毫不掩饰地真诚地展示着各自的特征,为我提供了再现美的灵感和素材。这大自然纯真的写照,是我思绪变化的记载,也是我对大自然美的憧憬”。

     所以,常沙娜和这些花以友相称,特地叮嘱,说及“花”时,指代词应该是“她”。

     花,色彩绚丽,馥郁芬芳,给人以美的遐想。来而不往非礼也,再说,秀才人情纸半张。于是,常沙娜给自己画就的小花一一谱写花语,让她们一下子有了灵性,获取了生气。

     “野地里长出如此精美的小花草,红与紫的变化多么微妙,小叶的衬托象秀丽剔透的花边。”“生就旋转式的姿态,托着蜡烛台似的座,举起仰首的针形种子,为了繁衍我们的后代。”“我长得很不起眼,但随形敷彩,轻松点染,同样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勃勃生机。”……这些,她一并送给了“不知名的小花”。

     有时,这些花朵也爱比美,纷纷“吐槽”,搞起“自我营销”,彰显自身的优长。大金鸡菊就毫无忌讳地这般自我介绍:“我们长得很平凡,没有什么惊人的样子,属于菊科。我们长势很舒展,比那长得整齐有序的菊花,更加随心所欲和洒脱。”

     有时,这些花朵通过她的笔墨,向人类提出“抗议”。比如,二月兰就有点怒了:“我们野生在较阴湿的树丛中,开出成片带着芳香的紫色花丛。年复一年自身繁衍,是极简单的春季‘绿化’品种,遗憾的是人们不会观赏我们这种野趣,常把我们当作野草铲除。”

     有时,常沙娜甘当翻译,给人类捎来小花的“忠告”。百合就正色直言:“我们常常与土地分开,作为花束供人装点室内环境,也为披婚纱的新娘作嫁妆,不论在何处我们都不失洁白的本色,给予人类‘纯洁’的感受和憧憬,人们需要的是多几份‘纯真’才是。”

     甚至,有的小花成了“友谊使者”,呼应着“国际交往”,带来了异国的深情厚谊。郁金香就公开表态:“我来自荷兰,侨居中国的土地上,带着火焰似的簇生叶,迎着春光,闪烁着浓郁的赤金色的花朵。”

     花与人的边界,不设防。

现在常沙娜很少画花儿了,不过她还在固执地为敦煌艺术忙碌着。

     时代在变化,但美的精神岿然不动,传统的审美情趣魅力恒远;形式在瞬息翻新,但人类的精神本质,却是万变不离其宗。

     传统的东西不能丢,这是她的一贯主张。

她领着学生前往敦煌,现场教学,照搬当年父亲常书鸿对她进行的“密集轰炸”战术,让壮丽绚烂的石窟艺术将他们紧紧包围。

     在这样的时代,临摹是否还有必要?到现场,可以拍照片;画册,可以复印。

     常沙娜果断地投了反对票。还是回到原点,临摹的目的是为了让你通过自己的脑、眼、手的实践,加深对临摹对象的认识,理解其精髓,再输入自己的脑中,加以储存,供日后随时调遣。这个过程,也锻炼了眼、手、心的协调能力和统一能力。

     写生是否还有价值?过时了吧?

     常沙娜反感动不动就说“老一套”。写生,是向大自然学习的一条路径,撷取自然美的造型、构成和色彩,怎么可能过时呢?只是不同的时代,赋予自然美的形式和意念不同罢了。

     有人婉转地批评她太保守,常沙娜毫不客气地予以反击:“艺术不能赶时髦,要立足自我,立足自己的文化。只有这样,才能根深叶茂。我从里到外都‘洋’过,我知道选择什么。当我面对‘洋’的东西时,我非常冷静。艺术不必今天染一撮黄毛,明天染一撮红毛,黑色是我们的本色。当我们的艺术拥有自己的颜色时,我们就真正成熟了。”

     对中华民族艺术传统一概不知,对大自然美的感受和运用视而不见,好意思说自己是炎黄子孙?有什么资格置身于大自然之中?

     儒雅的老太太有时说起话来也“咄咄逼人”。

1999年,教育系统的高校合并浪潮汹涌澎湃,她供职达42年的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被“吞并”了,更名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此时她已经退休了,但“这种难以割舍的情愫仍无法抑止”,公开发言说这样的决策是错误的,“把一个已拥有社会效益和知名度的学院名牌砸烂了,把一个学院的优良传统和特色丢掉了”。针对有人解释说这是为了发展“大美术”,常沙娜短兵相接,“对‘大美术’的概念,我始终不明白,‘大美术’是大在哪里?是规模大还是数量多?是否还需要有个‘大音乐’‘大文学’”?

     一切都是因为内心充满了爱,爱她的敦煌,爱她的艺术,爱她的父亲。

     她庆幸有这样一位父亲,没有性别的偏见。试想20世纪40年代,她那个年龄,在城市里是大小姐,在农村是童养媳。但是她“超然于外”,父亲用心培育,让她在少女时代就明白了“艺术是一种没有性别的自然人生”。

     父亲的座右铭,始终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人生是战斗的连接,每当一个困难被克服,另一个困难便会出现。人生是困难的反复,但我决不后退,我的青春不会再来。但不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一定要战斗到最后!”

1980年8月21日,76岁的常书鸿送给她一本与敦煌有关的书,并且附上一封信笺,上边写道:“沙娜,不要忘记你是‘敦煌人’,……也应该把敦煌的东西渗透一下的时候了。”

所以,她始终闲不住,奔波依旧。

     她房间里的花在竞相吐蕊,她心底里的花在幽静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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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作者:单纯女人  发表时间: 2014/05/07 11:39 

为祖国的宝贵文化遗产而生,敬!
 [3楼]  作者:鹰男  发表时间: 2014/05/08 21:34 

一位爱国的艺术家
最是敬佩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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