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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严小船和好姐妹 这地方很美。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清清的河水，自北向南轻轻的流淌着，两旁低的草高的树，都已美的无法形容。贡小棠和余大孟这一对小夫妻，住在河西的小楼里，新时代的才子佳人，为柴米油盐忙活着。河的东面有一村庄，村庄的后面，冬天是麦田夏天满是稻花香，麦田的北面还有一条小溪，溪水的南面长着一排杨树，笔直的干仿佛要直冲云霄。 严小船的家，就住在河东面的村庄里，贡小棠的娘家也在这个村子里。她俩同岁，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儿。但到了22岁，大学毕业的时候，贡小棠就找到了自己的夫君--住在河西的才子余大孟。贡小棠和余大孟结婚以后，夫妻二人双双到大都市赚大钱去了，只是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严小船却和大学时的男友拜拜了，因为她选择了回家，选择了在他男友看来特别不现实的职业--自由写手。 严小船是个有想法很孝顺的女孩，为了使自己窝在家的日子更舒心，也让爸爸妈妈不用唠叨，严小船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写东西，可以算是多产的写手，一般四五篇杂文的稿费就可以和在大都市的一般白领的一月工资相媲美。但是严小船自己知道，她写作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梦。每个月的稿费她都会交一大半给爸爸妈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孝心。 有时候爸爸妈妈很心疼，看她整天大部分时间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书桌前、电脑上，没日没夜的读着写着。严小船写东西有个不好的习惯，她不管是半夜还是早晨起床，不喜欢洗脸，最多刷刷牙就开始坐在电脑前，开始写。如果爸妈不催她，她可以每天直到吃饭的时候才洗脸，早晨只喝一杯豆浆。 24岁，麦田时节，但不是过年的时候，要生小宝宝的贡小棠回来了。严小船特别喜欢贡小棠回家。贡小棠打趣她："除去了多年的姐妹感情，是不是看见了我就像看见了他呀？"一听这话，严小船就会骂她："要死啦你！才不是呢，只是因为想你啦。" 贡小棠口中的他--陈宇栗，贡小棠的高中同学，也是余大孟很要好的朋友。贡小棠结婚，严小船第一次有意识的见到陈宇栗，也就是说以前无意识的见到可能会有很多次，却都没印象，但那么多次没印象的见过也导致了严小船第一次见到陈宇栗的时候觉得很熟悉很熟悉，按严小船得说法是好像在哪里见过。陈宇栗听到严小船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只笑了笑说，我见过你的次数可是数不清了。 二、喜欢他不关他事 自从贡小棠回家养胎，严小船和她见面的机会就又如小时候一般多了。她们俩在一起很八卦。贡小棠生性活泼，爱说爱笑；严小船看似文静，其实也是鬼马精灵。 但自从严小船回家做了自由写手，贡小棠就很是关心起了严小船的终身大事，每次她俩聊天她总想提起严小船的这事，但每次都被严小船说"小棠你真是和我妈一样啰嗦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次要生宝宝的贡小棠却大胆的很，即使严小船又说她啰嗦，她也每每提起她的高中同学--陈宇栗。这天，贡小棠又来串门，闲聊的时候，她直接问严小船："你觉得大栗怎么样啊？"其实陈宇栗比她俩只大一岁而已，但贡小棠说她从高中起就这么叫他了。 "挺好的，你家大孟兄弟嘛！能差到哪去。"严小船笑着揶揄她。 "你不要装傻啦！"贡小棠也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对不对？" "那你问的是什么呀？"严小船明知故问，坏笑道。 "那我真说啦？"贡小棠也一点都不示弱，歪着头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喜欢大栗，对吧？可是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说什么？干嘛要说呀？"严小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贡小棠大笑道："看看，不打自招了吧？！你那点花花肠子能瞒的了我啊！什么干嘛要说啊？！为了你的幸福，你就该说嘛。" "没有必要啦，我现在这样就很幸福啊！干嘛要无事生非呀！" "什么无事生非嘛？只是告诉他你喜欢他而已。" "喜欢他关他什么事呢？！干嘛要告诉他，吃饱了撑的啊！"严小船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小船同学，我今天才发现你还真是个性啊！I服了YOU！你以后后悔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贡小棠的表情，不知道是太无奈还是恨铁不成钢。 严小船笑着看贡小棠那副"恨恨"的摸样，她想起了她的大学男友--林若西。那曾经的一幕幕似乎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 三、大学之恋林若西 班主任开班会，但似乎在选模特。她本叫坐在前面第二排的严小船来表演，但等严小船走上讲台，班主任却说了一句话："严小船，你下去吧，你的衣服不行。" 全班的目光刹时几乎都集中在了严小船的身上：清秀的面容，白色的羽绒服，但却穿着校服裤，和似乎早已被当代大学生淘汰的白色球鞋。全班笑了起来，好在严小船向来是乐观的，对自己的衣着真的好像看待一般，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很在乎自己的打扮。所以对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仿佛置若惘闻，不声不响的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曾有好多同学对严小船说：都大学生了，你怎么还像高中生似的，其实只要你稍加打扮，肯定美女一个。严小船每次对这样的好意都笑笑：等到大四吧，要工作的时候，我再改变自己的形象，现在不用太着急啦。 严小船并不是不爱美的女孩，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该也不能买漂亮的衣服鞋子，她不愿让爸爸妈妈承受过重的负担，她想让正在读高中也正是长身体的弟弟多加些营养，这些才是当前最关键的。 当然，严小船并没有把同学的好意当耳旁风，她也并没有忘记同学那无心的嘲笑。但她知道什么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自己只是没有模特必需的衣服，做个普通的学生她的衣服够的上档次，反正她也不喜欢参加什么社交活动，也无需过虑什么寒酸了。 然而，就在当天傍晚，林若西到教室找正在上自习的她。这是严小船怎么也想不到的，但她似乎想起了下午在哄笑自己的同学中，她瞥见的林若西是低着头的。 林若西和严小船同一个班主任，他们是同届同系的，严小船一班，林若西二班。林若西是一个很帅很阳光的男孩，很活跃：竞选班长，参加学生会......。据严小船所知，他已有两任女朋友，第一个是他们班的，第二个是学生会的其他系的，都很漂亮，严小船见过，无意中。 严小船记得刚上大学时，第一次见到林若西，她就觉得对他很熟悉很亲切。但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似乎只有一次，林若西问严小船一个很平常的问题。其它时候，似乎也就是路人式的碰面，一开始林若西仿佛很想和严小船打招呼，但每次严小船的视线都转移了。严小船似乎不想多认识人，虽然乐观，但仅限于熟悉的同学朋友，她的交际面不宽，自己似乎也不愿扩大。 后来，路人式的碰面，严小船便常常看到林若西和他的女朋友。严小船似乎会多看几眼林若西那漂亮的女友。毕竟，林若西是他们系的名人，严小船宿舍的姐妹们也经常会谈论关于他的话题。她从来不发表对他的观点，只是静静地听众人谈他的是是非非。 严小船的沉默，林若西似乎有点别扭。他冷冷地说："跟我出去走走？！"看似询问，却是强迫。"去哪？"严小船满脸都写着惊讶。"跟我走就知道了！" 林若西不容严小船的置疑，拉起她的手就像教室外走，头也不回。严小船晕乎乎的跟着他走，不再询问，有点幸福的感觉，但只是一刹那，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严小船挣脱林若西紧紧的手，林若西楞了一下，走在步行街，有点冷。"你要带我去哪？" 严小船忍不住林若西的深沉。"吃饭。"林若西蹦出两字后再无话。"为什么？""不为什么。""我不去！" 严小船掉头就走。"不要，小船，跟我去吧。" 林若西拉住严小船的手，温和地说。看着小白痴似的严小船，林若西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那声名雀起的博雅阁。 严小船是从教室来，白色的球鞋亦有点发黄。她任林若西拉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同学们常谈的博雅阁，跟着林若西慢慢的走。她看着帅气阳光的林若西，似乎很不自然。林若西好象发觉了，悄声问她："怎么了？"严小船回答："没什么。" 林若西便把她带到一个餐桌前，那是斜着的地板，林若西先坐到低处，严小船便只能坐到高座。严小船仿佛很不习惯，便要求到别的地方平座位，林若西坏笑着，严小船也没办法，但却一会就适应了。他们不说话，忽见几个同学在另外的一张餐桌上吃饭，一见林若西便过来说话。严小船把脚伸到餐桌角处，因为她有点发黄的球鞋实在有点失雅致。几个同学似乎又想起下午的班会课，笑了起来。严小船站起来想离开，林若西拉住她让她坐下。林若西沉住脸，几个同学离开了他们。 严小船真的觉得自己该走，这里不是她要来也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林若西又拉住她，急问："小船，你要干吗？" 严小船无言，任林若西牵住她的手，两人都站了起来，走在博雅阁的阳台上，无言。林若西面向她："怎么不说话？" 四、板桥镇王集中学 "小船？小船！想什么呢？"贡小棠看着发呆却洋溢着一脸幸福的严小船。 "恩？噢，没想什么。"严小船回过神来，笑着回答正在三心二意绣着十字绣的贡小棠。严小船不想在贡小棠的面前再次提起林若西，不然她肯定又是猛烈地批判一番他，然后再对严小船说："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么就相忘于江湖吧！" 幸福的朋友总喜欢用幸福的模式去建造朋友的幸福，贡小棠就是幸福朋友中的一员，她喜欢看到幸福的严小船，不愿意她沉浸在没有现在也看不见未来的过去时光里。 贡小棠一边绣着十字绣，一边又兴致勃勃地对严小船说："咱们明天去镇上吧，好久没逛街了！""明天逢板桥街吗？""恩，逢，明天是双日子。""好啊，我也好久没逛街了。"两人三言两句就把明天的逛街计划搞定了。 板桥镇是一个大镇，镇上的街就叫板桥街，距离严小船住的村子有十二三里的路程，好在道路通畅，交通便利，坐上公交车也就十来分钟。虽然平常严小船不喜欢坐车，独爱骑她那既环保又能自然地做有氧运动还可以悠闲地欣赏道路两旁风景的小毛驴自行车，但这次，她却和贡小棠一起坐公交车，因为贡小棠和她家宝宝的安全是第一位。 今天是星期六，早上九点多，到了板桥街口，严小船扶着贡小棠下了公交车，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总算到了！"听话间就见陈宇栗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呀？"严小船很奇怪，问陈宇粟的同时，她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贡小棠。 "你猜对啦！是我告诉大栗我们要来逛街的，怎么着他也得尽尽地主之宜嘛！谁让他在王集中学教书的？"贡小棠笑着解释。 王集中学，坐落在板桥镇东南郊，在全国甚至于她所在县来说，这都是所不起眼的农村中学，几度濒临被撤消的危险，但是她却有个很大气的名字，取义"王都（dou）聚在其中学"。学校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出了个农业部部长，这也是她在全县所有的农村高中都被撤消的环境下还能勉强挺立的原因之一。 五、又见陈宇栗 "嗨，丫头，看见我不高兴吗？干吗连话也不说一句？"她们下车后，陈宇栗一直在和贡小棠说话，半天才意识到严小船挎着贡小棠一直走，却没说一句话。"我没说吗？见你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说的，好不好？！"严小船听陈宇栗喊她丫头，莫名其妙的有点生气，"我和你很熟吗？你干吗叫我丫头！" "小船，你怎么啦？"贡小棠发现了严小船的不对劲，忙问。 "没什么，你们先逛吧，我到别处转转，半小时后在苏果超市门口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俩。陈宇栗显得很尴尬："小棠，小船她......""没事，不关你的事，估计又是想到林若西了。"贡小棠望着严小船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林若西有那么好吗？这丫头到现在也忘不掉？""你下次还是别叫她丫头了，免得她又跟你急。是小船太执拗，都两年多了，林若西从来没和他联系过，她却总还想着他，亲戚朋友给她介绍对象，她都看也不看！那林若西有什么好的，只不过人长的帅些，会哄女孩子开心罢了。真是痴心女子负心汉哪。" "这孩子，真是。""你叫谁孩子呢？严小船还是林若西呀？""林若西？我有病啊！当然是叫小船了！" "小船可不是你的学生小孩呀，她可比他们大多了，人家也只不过比你小一岁而已！"贡小棠的笑容忽然间又出现了，"大栗，你对小船的称呼还真是多啊，一会丫头一会孩子的，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呀？""笑话，我对这么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想法啊？！脾气这么臭。"陈宇栗不屑一顾地说。 "真的？"贡小棠明显有点失落。不过她想来也是正常的，在她看来，陈宇栗和林若西有太多相似之处了，帅气、阳光、会说、招女孩子喜欢，优越感都比较强烈，不会轻易说自己喜欢谁的，除非等到女孩已经追到手了，他就会很大方地告诉全世界"这是他的老婆"，不管最终女孩会不会真的成为他的老婆，最起码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给女孩满满的爱的。严小船和陈宇栗，现在是郎无情妾无意，一点戏也没有了。 "不过这丫头的性子真是太倔了，我约她好几次出来玩，她都找借口不来。"陈宇栗突然有点懊恼地说，"上次见她还是在你家的时候，没有你她是不是都不出来？！" 贡小棠一听这话，抬头看了看帅气的陈宇栗，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陈宇栗忙扶着她，怕她笑的架势连累她闪了腰。 "我们也去转转吧！"贡小棠停住了笑，"中午就不一定要你请客了，看小船的态度恐怕是要回去的。""也好，这样我也省一顿。"陈宇栗也笑道，"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能写文章的，自己一点都不成熟。"贡小棠听着陈宇栗的话，只笑不答。 板桥街东西向，规模和全国所有的镇上街没有什么区别，银行、邮局、超市还有大大小小店面在街的两旁，中间通向北穿过50米的小巷原有一个菜场，新农村后就被搬到了更北的镇政府附近的新建小区里。所以逢集赶街，来板桥老街的人也就是逛逛店面超市，虽然也是热闹有余，但人气明显因菜场的转移被削去了好多，不过这样也使得来老街的人们少了吆喝拥挤的烦恼，多了份来去轻松的惬意。 严小船一个人逛了一会，看看时间，提着买的零零碎碎到苏果超市门口等着贡小棠和陈宇栗，一会就看见他俩正聊着天朝苏果超市走来。严小船忽然觉得陈宇栗很像林若西，不自觉地心里暖暖的。远远地，陈宇栗也看见了严小船，朝她喊道："嗨，丫头，都买什么了？"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严小船一阵尴尬，微翘的嘴角瞬间没有了弧度，看着走近的一脸坏笑的陈宇栗，刚刚的尴尬化成了怒火："买什么关你什么事啊？！""真是个不识好的丫头！""你才丫头呢？！""你不是丫头，难道是小子啊？！""你......""嘿嘿，没话说了吧，我以为你嘴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嘛！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啊？""谁要跟你吃饭啊！""你是不敢跟我吃吧？""谁不敢啊！谁怕你啊！""那就是敢吃喽！""那当然了！谁怕谁呀！" 贡小棠见他俩这般模样，笑着打趣道："你们倒是能吵成一对噢！""谁要跟他一对！"一听贡小棠的话，严小船的脸立马红了起来。"我看不错啊，正好我还没有女朋友呢！小船，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嘛，你再不找对象就要变成剩女啦！""我变成剩女也不要你管，好不好！""呵呵，你还真喜欢跟我吵架呀，看来小棠的话还真对！""谁喜欢啊？！""那你干嘛跟我吵哪？""谁让你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啊！""我有吗？""怎么没有！" "好啦，好啦，我真服了你俩了！不要再吵了！"贡小棠看着急红脸的严小船，也不得不佩服依旧在那一脸坏笑地看着严小船的陈宇栗，如果不知道他的为人，她肯定会和严小船一起痛骂他一顿，但现在她想只要陈宇栗不真把严小船惹急了就行，"好啦，大栗，不要再欺负小船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说请我们吃饭的呢？赶快走菜场买菜啦！" "那还得看严大小姐给不给面子啦，人家要是不去吃我不白买啦？""去啦，小船刚不就说吃了嘛。"贡小棠不等严小船回答，抢说道，"小船还烧的一手好菜呢......""我才不烧给他这种人吃呢！"没等小棠说完，小船就气呼呼的回答。"唉，没口福啊！不过我可以烧给你们吃啊！"陈宇栗故意叹气道，"怎么样？认识我这样大度的人，就知道自己有多么小气了吧？""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老师的，怪不得现在的教育......唉......""什么意思啊？你！我只对你这样，好不好？你要是去到我们班，你就知道我多么受学生欢迎啦......怎么样？要不要去听我的课。""我才不要呢！" 贡小棠在他俩中间，就这么一边听着一边适时掺和着，说话间三人到了老菜场。老菜场还有几家"钉子户"，不愿意搬到新菜场去，这虽然让板桥街的城管很头疼，却方便了如贡小棠严小船这般赶老街的人。 三人买了菜，来到陈宇栗的学校宿舍，已近11点了。宿舍不大，但干净整洁，没有一般男孩子的邋遢。王集中学虽然是所农村中学，但是住房问题也比较紧张。陈宇栗说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一来学校就被当了班主任，学校对所有的班主任都有特殊的福利，即为其解决食宿问题：食和班级学生一起，宿是每人约15平米配有厨具的单人宿舍。其他的教师，当然除校长外，一般都要自己在外租房，学校不提供住宿，伙食就更不用说了。 陈宇栗喜欢做饭，照贡小棠的话说就是水平和严小船有的一拼。但吃饭时，严小船有点自愧不如的表情让陈宇栗更加滔滔不绝地大话美食。吃完饭，陈宇栗很厚脸皮地要求贡小棠和严小船负责洗碗，理由是在他做饭的时候她们俩连一点忙都没帮上。其实是他让严小船帮忙严小船不帮，贡小棠要帮忙打下手他又不愿意的。洗碗的活，严小船也没有让贡小棠动手，自己一点也没反驳就连同锅都洗的干干净净，看着坏笑的却呈吃惊状的陈宇栗说道："吃人的嘴软嘛！再说主人这么厚脸皮的强烈要求，我不能也学他厚脸皮不洗嘛！""要是以后我的碗，都能让你......"陈宇栗的脸皮果然真的不一般，"嘿嘿，你都能帮我洗就好了！""啊，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哪，给你三分颜料你就能开染料房啊！我又不是你家保姆！""唉，你的理解能力太差了......"陈宇栗叹气道。 其实聪明如严小船，她怎么会不知道陈宇栗说的意思，只不过她不愿意正视陈宇栗对她的感情罢了。刚认识陈宇栗的时候，他给她打电话，她都会接，但后来她发现陈宇栗对她有另外一层意思的时候，她就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了，连QQ也不回。 六、想起分手的时候 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其实如贡小棠所说，是有点喜欢陈宇栗的。但正因为喜欢，她才不能再和他联系，因为她还有和若西的三年之约。严小船又想起了离开大学校园的前一天晚上，在严小船的宿舍楼前，一直话很多的林若西话突然很少...... "若西，我想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哈尔滨，我爸爸妈妈舍不得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严小船终于打破了他们俩之间的沉寂空气。 林若西依旧深情地看着严小船："我知道，你很孝顺，但是你还有弟弟呀？而且我们会经常回家来的，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们只要努力赚钱就可以的。" "若西，我......" "算啦，怪我，我应该在南京找工作的才对。如果在南京，离你们家就不远了。" "也不怪你，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你也不该跑那么远。" "小船，你真的就想当个自由写手吗？" "恩。"严小船的这一简单回答，却有很多的酸苦。她深爱着若西，也深爱着父，她希望自己和若西能有个好的将来，所以在若西工作未稳定的时候，她不想把自己稳定起来，但自己也需要谋生，因为她不能让已经大学毕业的自己还让爸爸妈妈操心。自由写手，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严小船觉得自己可以等林若西，或许爸爸妈妈哪天会改变心意，或是林若西突然有一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这二者其实都很渺茫，所以她不会告诉若西自己是为了等他。 "可你觉得现实吗？你不是中文系的。" "不是中文系有不是中文系的好处啊，不会受到固定思维模式的限制嘛。我觉得我可以。" "你平常写点什么，赚点小稿费，可以。但是要靠这个来生存，是很辛苦的。" "我已经决定了。"听了严小船的这话，林若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严小船决定的事情一般人都很难改变，包括他林若西。 "不过这样也好。"林若西仿佛是知道严小船的心思，"小船，你愿不愿意等我三年，三年以后，我会去南京工作。" "那你爸爸妈妈怎么办？" "我爸妈是很开明的。而且过几年他们就退休了，等我有能力后他们可以和我一起在南京。" "恩。"听了若西的话，严小船突然很想哭，觉得自己对若西太狠了，但自己难道能对爸妈狠吗？若西的选择可以有很多，但爸妈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只有两个孩子，他们对自己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自己不能伤他们的心。 "但是......若西，你不必等我，三年之内若有比我更合适你的你就结婚吧。如果没有，你再来南京也不迟。我会等你的。但三年之内你不要和我联系了，三年后的今天，如果你还没结婚，你再和我联系，好吗？"严小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心痛的感觉似乎让她麻木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让自己毁了若西，如果自己真的爱他，只要他过得幸福，不管是和谁一起的幸福，她都愿意。 林若西一把拉过严小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几乎是喊道："不，我做不到！你也不可能做的到。"严小船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她又何尝真的能做到不和林若西联系呢？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两年了，在学校里，每天早上林若西都电话叫她起床，严小船一出宿舍楼必会看见林若西坐在他的小毛驴自行车上脚点地的笑眯眯的等她，然后他们一起早饭，一起开始一天的学校生活，晚上林若西也定要骑着他的小毛驴自行车送她回宿舍然后自己再回去，到宿舍后二人还要再手机讲会电话或是QQ聊会。现在自己却要他不要和自己联系，这样做真的对吗？但是现实......想到摆在眼前的现实，严小船使劲地眯了下眼睛吸了吸鼻子，试图让自己没有眼泪，挣脱林若西的紧紧的拥抱："若西，不要再骗自己了，这一次分开，以后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了。面对现实吧！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当儿戏，如果过了今天你还跟我联系，我回家会立马听家里人的话相亲，随便找个人结婚，三年都不要等你。" 七、纠结的离开 贡小棠和陈宇栗一直在聊天，见严小船半天没说话，示意了下陈宇栗。陈宇栗的手在严小船眼前晃了晃："傻啦，丫头，怎么又发呆？" "恩？噢，我们该回去了吧？"严小船迷雾般的眼睛回过神，答非所问地对贡小棠说，"走吧，小棠。" "喂，我又不是撵你走？你这丫头怎么这样！"陈宇栗忽然间来了脾气，他发现自己忍不住了，他觉得严小棠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感觉让他很火大，他发现自己的绅士风度在贡小棠面前到此结束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严小棠看了看陈宇栗，竟温和地笑了笑，扶着站起来的贡小棠，对陈宇栗说了句"我们走啦！"再不理陈宇栗的表情，跨出门外。只被她这一笑一句话，陈宇栗的火竟没了，跟着去送她们。 陈宇栗的宿舍在王集中学西北角，和学生的男生宿舍前后并排，这也是学校为了班主任们方便照顾学生。宿舍的前面就是学校食堂，食堂的南面是学校大礼堂，再往南就是一个荷花池，四面栽着柳树，中央有个充满了中国式园林意境的小亭子，亭子的东面延伸出一个九曲长廊，直通池边幽幽的小径，小径的东边是一个桃李园，园的中央有个大理石石碑，上刻王中著名校友的题词"天下桃李出故园"。陈宇栗陪着严小船和贡小棠走到桃李园东边的小路，拐过教学楼，顺着学校南北通直的大路走到大门，门卫师傅周六也在值班，很亲切地和陈宇栗打招呼。 坐上公交车，耳畔响起了黑龙的歌声，"我把我心都交给了你，而你在梦中却喊着他，就在你梦醒的时分，眼里还在含着泪花，是什么让你爱上了他，难道他比我对你好吗？如果真的会是这样，我也会把你放心里呀，我爱你你却爱着他，......"听着这首在爱无力回天时对爱有着深刻感悟的情歌，严小船的鼻子酸酸的。时光，真的会如浪淘沙一般吗？人真的会变吗？林若西会有像她一样无数次地想打电话给她的冲动吗？他会真的不爱她了吗？也许她也只是他旅途中的一道风景而已，景过情迁，她也怪不着他，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是她应该有别的选择吗？！ 晚饭后，严小船刚打开那本看过有N遍的《穆斯林的葬礼》，陈宇栗的手机号码又让她的手机铃声响起，严小船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陈宇栗这次没有油嘴滑舌，只是告诉了一个关于教育局要招聘教师的信息，问严小船有无兴趣。其实，严小船从小到大的理想只有两个：一是教师，二是医生。医生这个职业恐怕是这辈子也无缘了，虽然她从小跟着奶奶学了点中医；但做教师却是完全可以的，因为她大学读的就是师范类专业。 八、曾经承诺已逝去 严小船和林若西三年之约的那一天，贡小棠、余大孟还有他们家的孟坚宝宝都在严小船家的院子里。原本严小船不打算告诉贡小棠的，但是在好姐妹的再三追问下她也不想再瞒她了。是的，严小船很紧张，甚至是害怕，其实更多的是期盼。三年，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漫长，终于近在咫尺的时候，严小船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她有点不想想，因为，因为她害怕，怕失望。 严小船尽量不去想，和大家一起逗着小孟坚玩，这小家伙五个月前就扯着洪亮的嗓子和大家见面了，他天上星星似的眼睛像妈妈，高挺的鼻子和总爱上翘的嘴巴像爸爸，嘟嘟的小脸粉嫩粉嫩，胖乎乎的小胳膊跟藕节似的，可爱的不得了，乐的余大孟在阳春三月还常常周末从数百里外的上海往家跑。 严小船家的电话响起了好几遍，但都不是林若西的。其实在科技发达的今天，在他们俩都有彼此QQ、Blog、E-mail的今天，严小船本不用这么等林若西的电话，林若西还爱着严小船的话也早就该联系到了她。但是他们彼此没有用网络联系，因为自从毕业离开学校的那一天，他们彼此的QQ就再没登录过，Blog就再没更新过，E-mail也再没打开过。其实，他们彼此都有对方的密码。但他们就这样，是等着对方还是离开对方？严小船不知道，因为她觉得不管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接受，毕业分开、离开彼此的那一天虽然有幻想过三年后的今天可能会有重逢的希望，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更多的是现实，他们俩的现实。 现实验证了严小船的直觉，直到贡小棠一家三口晚上回家、直到严小船毫无做其他事情的心思等到午夜12点，依旧没有林若西的任何动静。午夜12点刚过，严小船的手机响起...... "是你啊？"严小船拿起手机有点无力地说。电话那头是陈宇栗，其实说真心话，陈宇栗一点都不比林若西差，但是严小船的心里装不下。陈宇栗对她的好，她记得；她对陈宇栗的不好，她也记得，她有点愧疚于他。陈宇栗和严小船认识的这段时间里，陈宇栗明白自己在严小船心里的地位，但是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操心这不识好的丫头，他觉得自己舍不得她难过。所以，晚上一听余大孟说起严小船今天的事情，他就决定不管严小船有没有林若西的消息，自己午夜12点后都要打个电话问问。 这会听到严小船无力的声音，他就明白了什么："丫头，我不管你今天什么情况，我只希望你要记得：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自己真爱的话就去争取，决定放弃的话就彻底放弃。" "可能，他是被什么事耽误了。"严小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陈宇栗解释林若西的事情。 陈宇栗有点生气，这丫头怎么会这么傻，仿佛一天到晚就活在自己的梦里，他想点醒她："男人都是现实的，他要是爱你的话，当年就不会回哈尔滨，你们就不会分开；或是即使他回哈尔滨，他也不会那么愚蠢地听你的话三年不和你联系，他应该知道你的心没那么狠。" "那是我不准他跟我联系的！"严小船替林若西解释给陈宇栗听。陈宇栗不竟哑然失笑，他见过傻的，但没见过像严小船这么傻的，别人三年都不理你，你今天也傻傻地等了一天，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反而还要替他说话。陈宇栗受不了了："严小船，我只能跟你说，你得了幻想症，你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见过的男人太少了，你根本不了解男人！" "要你管！"严小船听陈宇栗生气地说了一大通，原本不佳的心情愈发难过，几乎要哭了，"我挂了！" 被挂了电话，陈宇栗觉得自己说重了，听着小船最后一句"我挂了"似乎带着点哽咽的声音，他又拨了过去，但手机里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机械声音。严小船关了手机，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她想忍住泪，但是泪水依旧汹涌而出......三年前的心痛又一次向她袭来...... 九、春天的早晨 春天的夜，总喜欢早早隐身，待严小船一觉醒来，已是大天四亮。空气中弥漫着清香，却又时感阵阵微寒，严小船才发现昨晚没有关窗。她打开手机，才五点一刻，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陈宇栗的，想起昨天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如果一件事情，你在晚上的想法和你早晨起来时的观点是一样的，那么这件事就是你可以坚持去做的。 当妈妈起来准备做饭的时候，一脸的惊讶，因为她发现早饭竟然被往常都要她喊几遍但还未必起床的宝贝女儿做好了。但当妈妈发现洋溢着满脸笑意的女儿微肿的眼睛时，她又心疼地嗔怪道："以后不要那么晚睡了，不然比妈妈老的还快！" "晓得啦，嘿嘿，不过我喜欢人家说我们像姐妹俩嘛！"严小船一边盛饭一边打趣道。 "哟，谁和谁是姐妹俩呀？"爸爸笑着走进了厨房问。妈妈故意生气："问你宝贝闺女啊，看你把她惯的，什么话都敢说......" "我说玩的嘛！老妈真是的，夸你年轻还不乐意。"严小船又笑妈妈。 吃完饭，小船本想帮妈妈洗碗，妈妈推开她："算啦，这些事不要你做，你去找小棠玩玩吧。""不去玩了，我今天想去六塘河拍照。" "又是一个人去啊？"妈妈知道严小船闲暇的时候，就喜欢带上她的凤凰，骑着她的小毛驴自行车去六塘河采风，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严小船刚把车子推出院门的时候，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了陈宇栗的身影。"小船，你要去哪？"陈宇栗的车子停在了严小船家的门口。"我想去六塘河玩，你来干嘛啊？"严小船很奇怪，陈宇栗大早晨的过来。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事情，教育局招聘教师明天开始报名，你不是想当老师吗？不要错过了。"陈宇栗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你去六塘河玩？那我陪你去吧。""你不上课？""傻啦，今儿是星期天。好啦，别骑你的自行车了，我带你。阿姨好！"陈宇栗正说着，看见严妈妈出来，急忙亲切地问好。 "是宇栗呀！"可以看出，严妈妈很喜欢陈宇栗这孩子，"小船，你干吗不带人家进来坐坐啊？" "妈，我不是要去六塘河嘛！"严小船解释。 "也好，不坐就不坐了，那你就让宇栗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河边，我也不放心。"严妈妈眉开眼笑地说。 十、走吧，去六塘河 "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不放心的嘛！"严小船见妈妈让陈宇栗陪自己去，不情愿地嘟起嘴，"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了！" 严妈妈见女儿这副表情，只好笑着对他俩说："好啦，我不掺和你们小孩的事情了，你们自己商量吧！"说完，笑着和陈宇栗打了个招呼，走进院子。 陈宇栗感激地目送严妈妈进了院子，坏笑着对严小船说："你看，阿姨都答应让我陪你去了，咱GO吧？" "算啦，以后再去吧，这会一点兴致也没有了！"严小船瞅了一眼面前的陈宇栗，不高兴地说。 吃了个闭门羹，陈宇栗竟然也尴尬地红了一下脸，但接着就仿佛受了很大委屈似地向她说："你这丫头，干吗总是那么伤我心！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严小船看着叹气的陈宇栗，心底突然一软，语气也温和起来："好啦，好象我多欺负你一样！走吧，不过咱都骑自行车去吧，我家还有一辆。" 陈宇栗看着骑上车子双手扶把脚尖点地一副潇洒女侠神情的严小船，笑眯眯地说："这才对嘛！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随你啦！"严小船听了并不接话。 陈宇栗把他的车子推到严小船家的院子里，向严妈妈借了自行车。 通向六塘河的水泥小路上，两旁绿色的意大利杨树和大片大片的麦田，空气中满是清香的青草味道。 "丫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教育局报名？"陈宇栗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我不打算当老师了。"严小船回道，"我想开个工作室，名字都想好了。" "啊？"陈宇栗很吃惊，他没想到严小船会放弃当教师的机会，毕竟这是她曾经的梦想，但他也知道严小船就是严小船，于是问，"哪个方面的？说来听听。" "你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哪个方面的了。"严小船接着说出了工作室的名字，"光影村庄。" "光影村庄？恩，我晓得了。"陈宇栗的反应特别快，连严小船都不得不佩服，"不过，我觉得把村改为宸更好，光影宸庄，更有立体感，村更多给人横向的感觉。丫头，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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