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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千年文学到新千年文化
何谓新千年文学与文化？一个轴心：新千年轴心时代；两翼同体：诗与思；三大方向：新千年文学革新、新千年思想启蒙、新千年文化复兴；四项原则：深度解蔽、精神游牧、重塑价值、诗意栖居；六个关键：世界语境、民族大音、时代心声、存在之思、兼容博采、别开新宗。 Ⅰ开始新千年文学革新 1．创作探索的早期历程何谓新千年文学与文化？一个轴心：新千年轴心时代；两翼同体：诗与思；三大方向：新千年文学革新、新千年思想启蒙、新千年文化复兴；四项原则：深度解蔽、精神游牧、重塑价值、诗意栖居；六个关键：世界语境、民族大音、时代心声、存在之思、兼容博采、别开新宗。 “新千年文学”这一称呼始自2006年，是我和儒帅哲师在一次讨论中偶然得来的。后来，我们又将这面旗帜拓展到新千年思想启蒙、新千年文化复兴、新千年轴心时代等各个方面。在前后三四年的阅读、创作、实践、反思中，新千年思想经历了从无到有，不断深化丰富、积累创作宣传方面的实绩，为越来越多人认同的发展历程。 “新千年”作为一个名称，虽然是从个别人口中命名，但作为一种精神事件和文学文化潮流，却有其内在的渊源和历史必然性。新千年文学文化思想是对时代精神召唤和文化历史使命的倾听和响应。作为这种倾听和响应的主体的新千年作家，要想融入这种精神召唤和历史使命，同样需要一个不断领悟、更新、提高的发展历程。 创作者基本是从普通的文学爱好者开始起步的。受到青春文学、个体化写作思潮的影响，我们这代青年最初的写作往往是从表达个人的情感、经历和趣味开始的。也有人是从模仿喜爱的作家起步。一些人渐渐不满足于单纯的表达和模仿，要么探索新颖独特的主题和写作视角，要么追求与众不同的语言叙述风格。 我和儒帅哲师自然也不同程度地经历了自我表达和模仿名家的阶段。而在2005年，我们正热衷于进行种种解构常规、颠覆逻辑、文本游戏、摧毁禁忌的文学实验。当时主要是受了西方后现代思潮的影响，希望通过新奇另类、惊世骇俗的主题和风格引起文坛的注意。这一时期的创作，虽然也试图表现一些社会性的问题，但基本上还都是个人化的表达。 2005年下半年，对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系统化学习和讨论，使我们对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精神有了全新的认识和领悟。从此不再以现代、后现代的姿态对传统文化采取简单轻蔑甚至敌视的态度，而是更加客观地对其加以研究、评价、疏理和扬弃。这种认识和领悟同时唤起了我们心中的正气、责任和民族自豪感。我们开始渴望关注和介入时代的精神疾患，想要宣扬积极正面的价值理念，努力走出个人化创作的狭小天地。然而，当时却还不知道该从何处具体入手。 2．海德格尔存在思想的启迪 2006年上半年，重读海德格尔为我们打开了一方全新的领地。由于海德格尔后期哲学与儒、道、禅思想的通融性，中国人反倒比西方人更容易对其领悟和贴近。系统了解中国古代哲学之后再去读海德格尔的那些晦涩思想，就忽然间变得清晰明朗起来。我们认识到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是千百年来造成人类精神和生活无尽苦难的根源。海德格尔的哲学不仅总结、透视了从古希腊罗马到基督教再到近现代的整个西方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思想史，也同时打开了东西方思想沟通融合的桥梁，并且预先规定了未来后现代哲学发展的时代大语境和解构与颠覆的有效界限。 在西方哲学史中，形而上学是指研究世界的本源、本体和本质的学问。但人的认识能力是有限的，有限的人能够得到关于世界的绝对知识吗？由人做出的形而上学结论难免要陷入独断论。人不可能得到关于世界的绝对知识，只能得到对人来说有意义的知识，可是若把主体的人做为形而上学的基础的话，就又容易陷入人类中心主义、唯我论，甚至怀疑论和虚无主义。不同的主体各各肯定自己信奉的形而上学体系，而否定其它不同的体系，这就又造成了形形色色的教条主义绝对论。无论是理念论、神学论、经验科学论、主体人学论、唯物论、唯心论、生命意志论，在海德格尔看来都是形而上学独断论、唯我论、绝对论的变种。它们都是从某种“本有”出发来建立中心化的体系，而不是从某种善于包容，成就差异的无之境界出发。这种“无”便是虚怀若谷的存在，它意味着泰然倾听，自由敞开的无蔽澄明之境。从这种存在出发，便接近了孔子式的“无可无不可”、“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摆脱滞碍，中庸通达之道。 近代以来西方经历了上帝之死和形形色色的隐性上帝（诸如理性王国、科技主义、规训权力）纷纷涌现的思想历程。因此，弃神导致的虚无主义和新形而上学中心造成的生存异化化使人类进入一个世界黑夜贫困时代。这也就构成了整个西方现代、后现代哲学的精神语境。而伴随着全球文明的迅速西化和协同发展，东方同样已经无法逃避这样的时代大语境。借助以海德格尔为高峰和渊海的现代、后现代哲学，我们对整个东、西方的文化历史症结及正在遭遇的时代精神困境有了比较全面深刻的把握和体味。当然，对如此庞大的人类精神文化系统的认知需要一个逐渐加深的过程。最初，我们更多地是关注文学内部的革新问题。 于是，我们首先倡导把海德格尔的诗与思的观念移植到文学创作之中。诗与思是对存在的吟唱和探照。发现存在则是人对自身在世界、历史与人生中的真正意义的觉醒。只有顿悟存在，进入那种无蔽的澄明境界，摆脱外部世界强加给自己的种种观念，才能倾听到存在的天命，明晓自己被抛入世界、历史与人生之中的意义，进入生命的自由敞开之境。但如今大多数人却都沉沦在存在的被遗忘之中，并未能按照自身存在的真正意义而生活。那种沉沦的生活本质上是人性的异化。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造就的教条观念和精神迷误是人性异化的主因。 3．新千年文学的命名 遗憾的是，当今的中国乃至世界文坛，被商业化、市场化、媚俗化、娱乐化所操纵摆布，绝大多数的作品不但无益于存在意义的发现，反而主动为异化的人性提供庸俗趣味、情调点缀、各式的精神麻醉品；或者干脆脱离时代，遁入历史窥秘、耽美幻觉、异域猎奇，各种各样的趣味小天地中；甚至于借反叛之名行炒作之实。这样的文坛除了吸引看客，并不能承担提升时代人心的责任和使命，想要打破如此腐败堕落的文艺界囚笼，光靠某些人各自孤军奋战是绝不行的。因此，我和儒帅哲师终于想到应该树立一面新的精神旗帜，团结更多的同仁一道为新文艺而努力。 我们最先想到的名称是“诗与思文学”，但是很快否定了。因为在当下这样一个异化严重的时代，文学想要抵达存在之境，实现诗与思的结合是很不容易的。毕竟海德格尔意义上的“存在”是一个比较神秘而难于领会的词。而“生命”、“爱心”和“美”这三个词就容易理解多了。“生命”、“爱心”和“美”虽然不等于“存在”，但若向着这三个朴素的大方向努力，也就潜移默化地走在通往存在的路上了。今天的当务之急是团结一切追求“生命”、“爱心”、“美”之理想的创作者，与陷入虚假、卑劣、丑恶之泥淖的写作做斗争。那么，就需要一面中性化的旗帜以便兼容包并尽可能多的优秀文学、仁人志士。 大约是2006年下半年的一次散步中，我和儒帅哲师在讨论中经由“新世纪文学”、“新百年文学”，不约而同地呼出了“新千年文学”这一名字。这一命名的最终确定可能的确受了卡尔维诺《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的影响，不过，那本书的另一个译名《新千年文学备忘录》却是直到2009年才首次出现的。而我们不但早在2007年我受邀出任小说版版主之后就开始以北大中文论坛为中心，在网络上宣扬新千年文学；而且在2008年10月结集出版了第一本书《新千年文学——北大中文论坛十作家短篇小说精选》；2008年12月又赴浙江的部分高校展开了新千年文学全国高校巡回演讲的第一次尝试。 Ⅱ走向新千年思想启蒙 4．启蒙口号的明确提出到2008年出书时的第一次宣言中，新千年文学的整体性理论构架已经基本形成，我们针对价值虚无、生存异化的世界黑夜贫困时代大语境，提出深度解蔽、精神游牧、重塑价值、诗意栖居四种基本的新千年文学创作理念。这四种创作观其实都是用诗与思的精神关注存在的具体表现。这次出书充满了艰难曲折，却也使我们认清了新千年文学必须依靠真正志同道合的同仁一起奋斗，幻想依靠无法理解新千年事业的名人、出版社等等外部力量是注定要失望的。 接下来进行了新千年文学浙江高校演讲。面对面的交流使我们深切地感受到当代大学生们普遍的精神迷茫和对真正的心灵启迪的强烈期待。于是，我们认识到启蒙心性、树立新人的迫切性。因此，“新千年思想启蒙”很快被突出成为一个鲜明的口号。这意味着新千年文学将超出单纯的文艺性革新、审美与研究领域，主动地介入时代、关注现实、影响人心。就这样，新千年文学在2009年第二次结集时从第一本书的强调艺术革新转到突显精神启蒙上来。这本书原定名即是《新千年文学启蒙》，但后来被出版社改成比较大众化的《生命的沉思》于2010年4月出版。 5．反对形而上学与虚无主义 我们要特别注意，新千年文学启蒙绝不是要重复欧洲启蒙运动、中国五四新文化运动的老路。它不再是对民主、平等、科学、人权、自由观念的老生常谈。并非这些观念不好和无效，它们在当时的时代环境中的确曾发挥过巨大的进步作用，而且今后仍将继续发挥其巨大的进步作用。但是同时，旧式的启蒙也因其激进的姿态造成了一些时间愈久就愈加突显的后遗症。而今天，时代的变化要求一种更加成熟的新型启蒙，以便更深入、更有效地解决人类愈加深重和复杂的各种难题。 启蒙是要回答人类应该如何在世界、历史与人生中存在的问题。这既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也是一个现实性的问题。过去的启蒙习惯于用一种新的知识型摧毁并取代更早的知识型。这样就从一种形而上学中心性大话语滑向了另一种形而上学。（本文中，我们主要就其绝对论、唯我论、独断论的性质批评形而上学。）对任何信念的执着都同时具有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性质。例如，宗教禁欲是一种执着于神性的形而上学，同时又是一种否定人性的虚无主义。反之，纵欲弃神则是一种执着于人欲的形而上学，同时也是一种弃绝神性的虚无主义。执着即极端化，极端化就会导致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极端化使人类的精神和生活变得残缺，缺乏完满和丰富性。新千年文学启蒙就是要改变这种极端化思维，使人类重新找回精神与生活的完满性。 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是人性的枷锁，自然本身是无所谓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的。但我们不要错以为有一种终极的形而上学和彻底的虚无主义。活人必有所信，一无所信的人会相信死亡的解脱。不存在唯一的形而上学，不存在绝对的虚无主义。形而上学是多样的，虚无主义是相对的。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有着花样翻新、变化无穷的面孔，有着极大的迷惑性和隐蔽性，简直是无处不在的陷阱。启蒙即是反对用一种形而上学大话语取代另一种形而上学，反对用虚无主义否定一切。启蒙是不断地与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做斗争。 6．解蔽、游牧、重塑、栖居 在我们今天，这个弃绝神性、精神异化的世界黑夜贫困时代，这个规训权力规定、训练、操纵灵魂的人世间，这个符号超真实的媒体宣传欺骗、引导、制造人们的欲望需求的社会，种种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观念束缚着人们的精神与生活，使人们行动盲目、生活疲惫、个性丧失、心灵迷茫，终于麻木。那么，新千年思想启蒙面对如此复杂的人类精神生活困境，它要运用怎样的方法，通过怎样的途径去解决问题，引导人类向更完满、丰富的文明时代转变呢？ 首先，需要一种深度解蔽，解除各式各样形而上学观念对人心的束缚，使人们开始对生命的残缺有清醒的认识。成为个性开始觉悟的人。有人认为与其醒来正视苦痛，不如仍旧无知觉地生活在睡梦中。其实，睡梦一样的常人生活苦痛实多，只是痛苦烦扰又找不到原因，只好麻木其中罢了。只有醒来才有希望，但醒来的人却也可能陷入悲观绝望。因此接着就需要一种精神游牧，鼓舞觉醒的人们冲破异化、编码和世俗的囚笼，成为摆脱了异化的自由的人。然后，需要一种价值重塑，使摆脱了旧负担的人有所依托，防止陷入怀疑一切的文化虚无主义；防止米兰·昆德拉说的那种生命不能承受的轻飘，甚至蜕变成垮掉的一代。要谨记自由是为了成为有理想有追求的新人。最后，为了避免新的价值理想走向另一种形而上学极端，就必须有一种超越形而上学的追求，这便是人类的诗意栖居。（关于诗意栖居这一重大课题，后面还会深入加以讨论。） 四种启蒙方法往往是互相促进，交织一体的。而深度解蔽是新千年思想启蒙的基点，如果不能首先达到深度解蔽，就不可能走向真正的精神游牧、重塑价值和诗意栖居。反而是要陷入各式各样的形而上学陷阱。例如，中国当代文坛那些仅仅关注现象而不探求本质的批判现实主义是不能够担当新型启蒙的重任的。要想实现新千年思想启蒙必须对世界黑夜贫困时代的人类精神与生活困境有着真正深刻细致的理解。因此，启蒙不是空喊口号，人人都来摇旗呐喊而没有实质性的洞察和建设性的意见。那样的启蒙只能是一种名不副实，虚张声势的假启蒙。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启蒙者，就必须首先在不断的阅读、学习、观察、实践、体验、反思中加强和完善对自己的启蒙。 同时，还需要注意的是，启蒙既不是体制性的改良，也不是政治性的革命。启蒙是一种不断启蒙，不断去蔽，不断修心的精神姿态。国家的问题，社会的问题，家庭的问题在根本处都要归于人性的问题。调整优化组织管理结构，加强法治建设与民主监督，争取人身自由权益固然重要，但若没有好的治国者、管家人、有德民，一切将无从谈起。改良与革命在人类历史上或许不可避免，但只能治标，治标之后仍要患病。启蒙可以治本，但治本又绝非一劳永逸，而是要不断养生。不必否定治标，但须强调治本。正因为如此，五四启蒙的核心是树立真人，造就心志清醒健康的人。所以新千年思想启蒙倡导标本兼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一体并重。但对于文学与思想的创作者来说，应以去蔽、修身、立心为第一旨要。 Ⅲ新轴心时代与新千年文化复兴 7．筑造和谐一体性诗意栖居是新千年文学启蒙的最高追求。诗意栖居绝不应该被理解为一种小资化的生活情调。它既不是追求优雅和娱乐，也不是让每个人都读诗和作诗。诗意栖居意味着拥抱存在而栖居。那么，存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立场呢？存在拒绝任何一种本位主义立场，拒绝天空立场、大地立场、人类立场、诸神立场。存在联结天、地、人、神四种维度，但不把四者中的任何一个放大成形而上学，也不离弃任何一个造成虚无主义。作为诗意栖居的存在使人类既不自傲，也不自卑，虚怀而泰然地找到自身在世界、历史与人生中应该居有的位置。（用海德格尔的意思来说，便是作为终有一死的有限的人，倾听天命，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面向诸神的驻留，侧身众生之间，与万物同在，和谐一体地共居，实现自己在世界、历史与人生中应有的意义。） 诗意栖居不是首先盖一座现实的或精神的房子，然后一劳永逸地居住进去。而是不断追求一种完满生命和心灵境界的过程，即人与世界、超验、他者、自身的和谐一体性。诗意栖居是对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的克服，即不以某一本位主义眼光去否定或设定其它领域的价值，而是和谐共存，互成本质。这种最广大的和谐一体性的实现正是一个新轴心时代文明诞生的标志。因此，新千年思想启蒙的最终目的和历史使命就是要催生一个人与世界、超验、他者、自身和谐一体的新千年轴心时代。 8．新千年轴心时代文明 没有任何一种文明能够永恒无误地指导世界与人生。文明难免会在僵化、变质和偏执中生病。生病的文明会通过转换知识型进行自我疗救，直到穷尽了所有的知识型变奏模式，便会死而复生，走向新的轴心时代，重新开始生、老、病、死、复生的循环。轴心时代涉及到与世界、超验、他者、自身关系的和谐一体性问题。轴心时代的形成、发展、没落、崩溃即是对这种和谐一体性的追求、保持、毁坏和丧失的过程。新轴心时代是对上个轴心时代的差异性复归。 人类文明是由丰富多彩的文化来构成的。新千年思想启蒙正是新千年文化运动的先锋，新千年思想启蒙要带动整个人类文化领域的全面复兴。通过新千年文化复兴，开创新千年轴心时代文明。新千年轴心时代是与德国哲学家亚斯贝尔斯所说的上一个千年轴心时代，即以孔子、老子、佛陀、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耶稣等为代表的时代遥相呼应的。作为上个千年轴心时代文明的开创者，他们分别以不同的方式探求了人与世界、超验、他者、自身的和谐一体性问题。新千年文化复兴便是要借鉴他们这种开放、广阔、深邃的眼光，以和而不同的方式介入价值混乱的时代，建筑新的和谐一体性关系。这就是轴心时代的差异性复归。 新千年轴心时代并非是要把人类的思想和生活回复到孔子、佛陀、亚里士多德、耶稣等人所奠定的时代去，并非是要原封不动地恢复和照搬这些古圣先贤的思想。因为时代环境已经发生了大不同，完全回复到过往，向已逝文明看齐只能是一种集体主义倒退。轴心时代最初成形的时候总是竭力避免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然而终究难以避免地走向教条化和怀疑论。第一轴心时代就是这样从和谐一体性中逐渐陷入神性教条、人类中心、集体疯狂、理性万能、商品至上、欲望万岁……一系列的形而上学和虚无主义之中的。而新轴心时代是要在文艺复兴以来人性解放的基础上，破除科技、理性、权力话语、大众媒体等等新式形而上学体系和工具的精神异化和变相统治，同时警惕各种虚无主义思想，开辟一个生命解放，心性澄明，人与神性、世界、万物、社会、文明、自身和谐共存的真正自由的时代。 9．实质性的新千年文化复兴 所谓文化复兴，包括恢复与振兴两层含义。恢复并不是文化复辟和复古，而是要恢复和借鉴经典传统之文化精神；振兴并不是形形色色文化热制造的媚雅式的热闹，而是要通过思想的本质性变革与升华创造新的文明辉煌。文化复兴并非各种各样文化的简单复苏，并非无分别地把古今中外的文化成果一股脑地推销给大众。所谓“国学热”、“京剧热”、“出书热”只不过是一种眩人眼目的假文化复兴。新千年文化对人与世界、超验、他者、自身和谐一体的新千年轴心时代的追求使其真正成为一次实质性的文化复兴。当然，“国学热”、“京剧热”之类也可以成为文化复兴的一部分，但若在它们之上不产生本质性的文化变革和飞越，是不能够称为真正的文化复兴的。 文化复兴的另一特征是全面性。新千年文学应该广泛涵盖小说、诗歌、散文、文艺理论等多个文学领域。但又绝不仅仅局限于文学自身，它应当以文学为先锋，带动整个文化、艺术、人类精神的全面复兴。注意新千年文化的六个关键词：世界语境、民族大音、时代心声、存在之思、兼容博采、别开新宗。 新千年文化是多元共存，兼容并包的文化，但并不意味着她是不分好坏，纵容包庇的文化。任何事情都是有前提，讲条件的，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成不变，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原则是不存在的。多元共存，兼容包并是要分清前提和对象的，即必须是符合真善美的好的事物。如果对假丑恶的坏的事物也去相和包容，那就成了姑息包庇，不辨是非。新千年文化应该努力以中正能容的精神占据文化界主流。每个时代必有主流思想，不可能实现绝对的均等。关键是中正能容的思想还是迷误偏激的思想成为主流。 Ⅳ新千年联合阵线 10．立言、立功、立德、立心 令人欣慰的是，今天，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朋友加入到新千年文学革新、新千年思想启蒙和新千年文化复兴运动的队伍中来。那么，人们应该如何参与新千年文学与文化的伟大事业呢？明悟者创作以立言，行动者介入以立功，关爱者援助以立德，阅读者品味以立心。明悟者、行动者、关爱者又何尝不是阅读者？首先立心才能进一步立言、立功、立德。 立言、言行、立德、立心四者可以合为一体，其实都是为了立人。立人的事业是永无止境的。人不前进，就会倒退。没有一劳永逸的启蒙，没有永不衰败的复兴。我们不要苛责前人的启蒙大业。只要它当时发挥了应有的进步作用，承担起了紧急迫切的时代使命就已足够。正是因为启蒙会遭遇曲折才需要今天的我们继续前人未竟的事业。我们也不要奢望新千年文学与文化能够解决人类思想的一切问题。并不存在一种能够医治百病的万灵丹。我们要尽量避免思想的偏激，尽可能少给未来留下后遗症。然而，新千年文化也不可避免地将遭到极端化、歪曲化、庸俗化甚至篡改利用。新的轴心时代文明也会逐渐在人心的再度沉沦中走向僵化、变质和腐朽，终于被更新的轴心时代所取代。没有人能够控制未来，那么，请让我们为了完成今天的事业和使命而竭尽全力。后来者必将借鉴我们今天的经验与教训，继续永无止境的启蒙与复兴的事业。 11．反对追求庸俗、权力、利益 新千年文学与文化应该永远为了立心而创作，解除遮蔽、澄明心性、升华灵魂。我们不要忘了批判对象，绝不能有朝一日取而代之后，就忙于瓜分利益，甚至效仿旧道敛财，转了一圈自己竟又等同当初批判过的对象。 所以，新千年作家不可为了迎合市场而放弃艺术的精神品格，进行违背新千年文学与文化精神的庸俗化写作。拒绝庸俗不代表就是拒绝市场，毕竟在这个时代，任何文化都不得不借助市场达成对外界的影响，新千年文学与文化也需要面对不利的社会大环境有所变通。但变通首先要保住自身的精神品格，否则就成了变节！庸俗并不代表丰富的市场，这只是少数几部作品制造的市场神话和盲目跟风效应。我们拒绝庸俗但不拒绝通俗，新千年文学与文化要在不丧失精神品格的前提下，努力追求雅俗共赏，争取更多的读者和更大的市场空间。 困难的时候，我们要坚守气节，不为所惑。如果将来有一天，新千年这个群体真的壮大起来了，甚至拥有了自己的出版机构，我们仍然要抵制庸俗化写作。即使那是一本真能畅销、真能赚大钱的作品也不例外。我们宁愿赔钱去出版真正的符合新千年文学与文化精神的优秀作品。新千年文学文化事业与庸俗低劣的、唯利是图的、使人沉沦麻木的事物本质上是格格不入的。而从新千年的自身内部而言，通过占据权力牟取名利也绝不是新千年文学所要追求的目标。大家自愿聚集到一起，做一桩理想的事业，不可追逐权力和利益而遗忘了当初美好的目标。主观上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客观上载道者天必佑之，业必成之，世必爱之。付出越大，成绩越大，贡献越大，自然德高望重，收获越大。 12．新千年的召唤、使命与希望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倘若没有大困境、大堕落，就无需崛起新事物，兴起新文化。同样是这个世界黑夜贫困时代，有人发觉到千载难逢的契机，有人却只看见眼前无边的黑暗。物极必反，夜到深处，必现曙光。顺应潮流不是盲目从众，人云亦云，媚俗跟风，而是要倾听和预见到即将到来的新生事物，主动地去推陈出新，开创新局面，引导新潮流，做时代的弄潮儿。 新千年文学文化事业不是一两个人，甚至一两代人可以完成的。它需要更多的有识之士和团体一同参与进来。只要是为了人类之爱，文化复兴和真善美的共同事业，不同的个人和团体完全可以选择不同的行动方法和道路。并非人给自己创设使命，而是使命推动人。让我们一起行动起来！只挑毛病从不行动的人貌似永不犯错，但实在已经错得太深！好比大家同在一只危船之上，正是因为人们都甘心沉沦，甘当看客，所以才会积重难返。挽救危船需要真的勇士。我们无法向质疑者证明将要发生的大事，唯有时间可以证明。大事需要时间，欲速反而不达。厚积以待时，水到渠方成，群疑自消散。腐朽的不可能永占高位，表面兴盛的未必本质上就是大势之所趋。前路隐而不显，却已秘密地发出召唤，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真正的文学，不必是一桩痛苦不堪的事业。能够有幸走在一条光荣而艰巨的路上，即是人生中莫大的幸福。我们在路上难免遭遇挫折，挫折使人成长。我们把挫折的经验提供给别人，别人往往不信，直到也在挫折中跌得头破血流，才能猛醒。比起说理，事实更能教育人。但摔过跟头的人要总结教训，防止继续摔下去。我如今能够说出这么多话，绝不是我比别人自作聪明，实在是我比一般人碰过更多的壁，摔过更多的跟头。虽然明知道我的话未必顶用，别人仍要走别人的路，人们仍要沉浸入自己的生活。但我竟异常固执地继续讲完我的话，衷心地希望别人、人们、我自己，从今后少碰壁，少走弯路，少摔跟头。 总而言之，借助新千年文学名号，团结新千年志士同仁，开展新千年思想启蒙，推动新千年文化复兴，筑造新轴心时代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