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学研究专家潘绥铭,给广东的党政干部做了一回“21世纪中国的性问题“的专题报告,且不说给党政干部宣讲性话题是否中国头一回,单只他报告中有关中国已到“性化巅峰”时期的说法,在温良恭俭让了几千年的中国人群里,不啻是“扑通”一声丢了块石头激起千层浪,当然,浪也主要浪在互联网上,没听到单位里哪个领导向下属开会传达该报告的精神。 曾经想当然地认为性社会学者属于默默无闻地做着脏活儿累活儿的行当,像王小波文章描述的李银河那样拎只人造革皮包巴巴地跑到被调查对象家里去,虽然有半地下工作者的性质,但都严谨而认真。细考潘哥哥的论调,发现他的性化现象的宏论,最大依据是当前中国“性话语”的传播和“一夜情”的流行。在本郎看来,一,性话语,像是口头上过干瘾,连性实践的前戏都算不上;二,一夜情到底流行到什么程度,得有客观数据来支撑才像话。否则,就算潘哥哥身边一百位同事亲友都已“一夜情化”,也不能就骤下结论说它已化成了全国人民生活的主旋律。一加二,说明潘哥哥的活儿不够认真。 倒不是说潘哥哥不能提出自己的观点,也不是说他的观点惊世骇俗,只是说他给出的支持自己观点的依据太弱,如果加上老外们出炉的《2004年杜蕾斯全球性调查报告》就显得有根有据啦。该报告显示中国人平均性伴侣人数全世界第一,为19.3人,远高于全球平均水平10.5人,据称,有超过10万(108720)的中国人参与了这项调查。 一位网友看了,说:“想想真冤,摊在自己头上的那些数字不知被谁冒领了去,比农民听到人均一千美元还冤!”另一网友跟帖表决心要迎头赶上:“偶惭愧,偶拖后腿太严重了!所以我要争口气多拿三分!” 外国人做事,也大有商榷之处。就算他杜蕾斯报告的数据全是拿计算器摁出来的,而不是白兰地喝高了愣蒙出来的,可是,你很难相信“性趣”相对较弱以至很弱的那群中国人会有兴趣和耐心接受他杜氏的此类调查,毕竟接受调查的10万人只占了国人总数的千分之一不到,我疑心正是由于在性实践方面“沉默的大多数”在性调查上依然保持了沉默,才使中国人在调查报告中一下子平摊给19.3个性伴侣。 对于性化巅峰的说法,我想给出两个事例―― 在上海,内地惟一的性文化博物馆命运多桀,已从繁华的上海南京路迁到了胡同里。我不知道这是否说明中国人在性观念上欲迎还拒的现状; 对中国人性现状的调查显示:超过1/4的男女婚内无性。我不知道这是否说明不低于25%的合法配偶还在性化的大门之外,默默无性。 性的享用与满足,也是一种天赋人权。上帝总是不公平,出身、容貌、财富、地位、荣誉,给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包括天赋之性能力――依流行的说法,是叫“性商”(SQ)了吧,瞅着像是从“儒商”、“晋商”、“徽商”一路排行下来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