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1

我一直站在这棵树下

跟它一起经历了春夏秋冬

那些叶子的心事

我看得很清

我记着阳光下

它们歌唱的情景

我记着细雨中

它们拥抱着的深情

我记着黄昏的时候

夕阳中它们的合奏

我记着日子中

写在叶间的风景

叶子搭在一起

是一把美丽的大伞

搂住树干凝望它们

阳光就渗透在它的眼睛

四季轮回中

叶子给予的岂只是一片绿色

叶儿2

刚下过雨

风还在吹着

许多的叶子还湿湿的

淌着淅淅沥沥的水

那是水吗

或许是泪

或许是血

或许是胆汁

它们是什么滋味的

是咸的吗

是苦的吗

是涩的吗

但为什么不会是甜的

我站在树下

凝望那风中的叶子

我的眼睛湿润了

也有水从眼角流出来

那是什么

是你的水流到我的眼里了吧

是你的胆汁流到我的眼里了吧

是你的血流到我的眼里了吧

它们一滴滴地顺着我的眼睛倒流

流到嘴里了

流到心里了

流到肠胃里了

渗进细胞里了

苦到肝胆里去了

苦到记忆里去了

我不想躲避

任由那水就这样

滴答滴答地

不断从空中的叶子流到我的身上

又从我的眼里流到了心里

再从心里返回到空际

我知道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2007年8月5日

叶儿3

一枚叶子飘落了

哭泣着在空中翻腾

我飞跑着追赶

把它紧紧握在手中

珍爱着往昔

有剪不断的痛

你说你遍体鳞伤

我用什么来抚平这创伤

收藏起叶子夹在生命的书签

但又如何能不让泪痕留在记忆的中央

我也是一枚叶子

在风中的树干上尽量舞动着坚强

哪天我落下的时候

又有哪一位愿意把我精心收藏

一棵树

两棵树

一片树

那么多树 那么多树

我只看到树

没有了我自己

你哭我也哭

你笑我才笑

我永远站在树下

欣赏那些叶子

命中的叶子

2007年8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