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迟到了二十年的情书（下）

十一 馒头和糕点

二十年了，“一块馒头一块糕”的口头弹经常由你的感慨中吐露出来。是呀，每当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地反唇相讥：“既然是天意你就认了吧。”闭眼加白眼的你不是“抽”我一下就是“抿”着嘴一言不发，有时，还得让我反衬上微笑美言你几句后方能平息这不该有的“争执。”近年来的你相对以前来说更加的嚣张许多。我呀，就像你所说的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风的影子可长可短，人的行为有喜有怒。夫妻生活到底该是个怎样的模式？你能告诉我吗？你年长于我，懂的事理比我多了很多。用好饭后的碗筷等洗涤是我还是你来完成？如果按谁后吃好饭谁收拾饭桌的一般规律来说，那几乎每顿喝酒的我就必定得每次洗碗洗筷了。或许如你所说的那样吧，“一块馒头一块糕”，我经常地讨了你的便宜。事实就是这样，所以有的时候你会真的发火。

酒足饭饱后的我便会坐立不安。好话说尽或一声不吭，等你火气全消的时候再负荆请罪一通。也有的时候会主动地清洗干净，以调节你那不怎么耐烦的情绪。

表面上的这些，似乎是我的完全不明事理，连平衡家务的最起码条件也难以满足。但是，你或许不知道我的感受。半年前的我因工作原因常常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夜班下班回家后顾不得休息而恋网。虽然你常常劝阻，但考虑到我的创作嗜好也就不了了之。因此，家务集中在了你的身上。除了体力的活你不能胜任外，其他的都由你全部的承担。

看在眼里的我并不漠然。一方面是我的懒散不懂得协助，而更重要的原因我今天对你全盘托出：是因为担忧你的活动量太少。虽然，每天的家务非常单调，但你为了顾及我的小肚量而放弃了许多社交以及体育锻炼等等。待在家中已经六年有余的你颈椎腰椎部位的增生都很厉害，更何况有过腰椎骨折和腰椎盘突出的病历。劝解你多次，你只是晚饭后半小时左右的散步外没有其他任何锻炼。

都说我这人很倔强，其实你比我要倔强得太多。也就是你所说的“一块馒头一块糕”吧。所以，我认了。

2006-4-21

十二 心情和现实

恋爱时我就向你阐明我的生存观点：活着就要快乐，苟且活命不如潇洒死亡。这个念头不但没有削减而且愈加地浓郁。尽管，你很不以为然，但你已至少承认：你无法改变我的生存观。

“你是我眼睛里容不得的沙尘”。如果说初恋时产生的感知将随着岁月的涤荡而逐步理性的话，那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依旧如此，只是微微有了些形态变化而已。

你我都性情中人，而我更像个生活在真空里的孩子，经常为了皮毛的事而闷闷不悦而饭难咽觉难睡。我知道，这是我们生活中对你最难以容忍的事了。有时，你实在气不过的时候也会大声嚷嚷：“我是人！但不是完人！”是呀，如果你是个完人就不会因为日常琐碎而出现争吵。但是，你的的确确又是个平常的人。可问题的关键是我的心态，你是我眼里所不能容纳的沙尘。尽管，社会上我往往是个瞎子聋子哑巴。

现在的改变不是质的变异而是形态上的变化。可以说，我早已把你当成一个极其平常的女人了。同时，我已沦为“气管炎”型的男人。大事听你的，小事同样任你摆布，口角间的摩擦由我的微笑伺候，家务活的处理由你的微笑取代。你是个常人，更是个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妇女。生活环境决定着你的心情变化，我微小的举止影响着你的喜怒哀乐。我怕你，完全地怕了你！这总可以了吧。

之所以怕你，是因为以往的我你伤害得太深太深了。但你得记住：我这不是谢罪！更不想赎回什么！因为你是常人，你是我的妻子和孩子的母亲，你的快乐将带给整个家庭的欢愉，你的后半生需要我更多的容纳——你的笑、你的哭、你的俏骂、你的矜持、你的皱纹和你的白发。

十三 无须追究的惑

你我清楚得很，婚后的生活中没有一次为了经济以及双方家庭所不可避免的待人接物等诸多方面的事情而产生过任何不快。虽然，你我工作在同一个环境清楚我所有公开的收入。但不同的具体工作所得到的不等报酬你却无法了解得更多。然而，你因为我那空瘪的私囊而暗暗得意。你我是社会生活中的常人，尽管毫无有钱人的气派却同样地风光。我们的身边，羡慕和嫉妒充斥其中。

然而，就是这样的生活背景下，你和我终于出现了一段面临崩溃的绝境。这里，我不想再提及过去了的哀或愁，因为我母亲已经过世，有关她老人家的带给我们的得失我不会再说一字。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万心绪。母亲就是母亲，我唯一的母亲！因此，当年的惑再也没了追究的必要更别提什么对和错了，那是对母亲老人家的不恭。

然而，我不得不说的是，是我这个儿子和男人没有做成功！尽管想做个孝顺母亲的儿子想成为你的好男人。但是我失败了！失败在我的无能面前！伤害了你更伤害了我的母亲。

诚然，对母亲的伤害，做母亲的始终没有任何抱怨，而是一如海的胸怀殷切着儿子的幸福。而对你的伤害我却说不上半个“罪”字。因为你我的后半生中，我将用我的所有博得你最终的微笑。

人生是非不是你我所能概括。就好比日长日短，是地球与太阳的位置所决定一样，世人难以改变任何。即使是细微的改变都难以改变日月的现状。更何况你我？

十四 失落中的我

当那年的秋，当那年的凉，裹着我的全身侵蚀我心灵的时候。失落的我徘徊网络，并因自而有了的网恋。而这些都在你的掌握中进行着。

当时有了别恋的我，因为文档多次变动而有所怀疑你的察觉。但是，执迷不悟的我还是于失落中逃避现实。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即使你全都知道又怎样？早晚咱总得分手的。”所以，由网恋带来的创作嗜好义无返顾地穿插在现实和虚拟之中。

很多人都知道我喜欢比自己大的女性交往。你或者曾经的网恋者都比我大。你们是同龄的女人，是我的生涯中难以忘怀的。我的网络本名叫“漂”，因为网恋者的名字里有个“雨”字，所以，漂之雨就此成立。所有这些，你早已知道。尽管当时的你没泄露任何，即使是风雨交加你我心灵再次碰撞的时候，都没有说出其的任何细节。恰恰相反的是，你昨天晚上还逗弄我提醒我别忘了那个“雨”。

是呀，如今的“雨”已成为我网络中最贴切的姐姐了。漂之雨的内容也早就不再是以前的漂泊或飘忽的了。漂之雨，一个响亮的ID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哲理他的的内涵他的人生热情而诞生出新的心情世界的象征。

我，就是我！漂之雨。这漂之雨不是情感的迁移，而是本真之归宿。

结婚二十周年前九天的这个时候，我的内心再也没了以往愧疚。坦然的我将面对你的后半生写出新的韵味。

十五 有关我们的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永恒的人情不一定为幼小的孩子所能领悟。因此，家家户户都会因独生子女教育的问题而大动脑筋。

同样，由于我们家庭经历过的坎坷所带给孩子阶段性的心态不宁静而特别地难处理好家长和孩子之间的切磋与交流。更由于父子关系的一般规律而令我常常地退缩，以尽量回避不必要的冲突。孩子大了，他有他的主张，年龄心理将决定他跟父母关系的不和或融洽。因此，看着他的成功与失败，我只能背着孩子对你说上自己的一些观点和建议。然后由你根据你自己的认识和方法背着我跟孩子交流。因为你知道，我这人容易冲动。肯定忍受不了孩子对你的无礼。虽然我可以容忍孩子带给我更多的不快。

想想也真是的。以前的你或多或少地对我有些不耐烦的味道。而现在的你，或许是言听计从了我，但实质上就是我的旁观有着更清醒的认识而已。对此，肯定或否定完全是次要的。就如你做母亲的心理状态一样，只要为了孩子的健康发展，你宁可牺牲做母亲的一切。

很可能父子的关系是相对的敌视吧。孩子他怎么就这样地能与你交流？仔细分析后，我知道完全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成功地做好父亲。孩子婴儿阶段，我自己编写儿歌并朗诵。其实，早在你有了身孕时，我就将好多的抒情轻音乐录音带放给你听。当时的我虽不懂什么叫胎教，但音乐疗法告诉我：怀孕的女人必须有宁静的心态接受舒缓的养料。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我要说的是，孩子幼年的家庭教育因为我的耐心而毁了父子间的融洽。教学中产生的腻烦给孩子的成长特别是父子关系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这个影响不是不可扭转，而关键将取决于我这个做父亲的。

人无完人。你不是完人，我也不是，孩子他更不是。但我们有着完整的家庭信念。所以，母子或父子间的关系相信一定会有新的融洽。

十六 有关情书

结婚前的那叠文稿依旧被你锁着。如果这就是情书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那是感性的情书。可以让你回忆也可以使你徜徉其中更可以令你难忘。但是，那里面很少有生活的气息。也就是说，没有真实生活中的我。

而现在正进行着的依旧不是情书，而是生活。

生活，需要良好的环境，离不开平常心。感性的年代早已过去，斑白的发丝中有着更多的沉吟。我天生是个感性的人，生活在感性世界里，左右在你的身边。感性似乎可以说明我们更多的不浪漫。之所以不敢说浪漫，因为怕你不高兴，怕你因此而有所忌讳。

我可以嬉笑着与你别扭，也可以任性地拉着你去餐馆用餐，更可以写些调皮的文字逗弄你。但我知道，那不是浪漫。确切的定义应该是生活的调节。

就在本月六日，电视广告播送着长风公园的国际花卉展览于次日开幕。当下拍板由我做东于次日前往参观游览。但由于当晚朋友的来临而有所变卦。第二天，你匆忙回来后匆匆吃好午饭就一起去了公园。但是，令我吃惊的是一张门票竟得化三十元。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你毅然改变了昨天的安排，又你做东并买了两张六十五元一张的联票，海洋世界和白鲸馆的表演一下子都包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我反而有了更多的坦然。因为你知道我手头的拮据，虽然我一向不乱化钱，但该用的时候绝不会吝啬。

那天，由于游览的景物太多，而我们去得又太晚。当我们最后离开公园的时候，天早已黑了。我们成了最后离开公园的一对活宝。

不管承认不承认，你和我就是一对活宝。一对对生活有着太多感慨和特别地珍惜的活宝。

十七 破镜是否重圆

前面所提到的破镜重圆只是个现成的成语而已，是针对物质现象用在夫妻关系上的一种比喻。既然镜子破了就一定不能修复，这是真理。所以破了的我们并没真正地重归于好。

生活的路还很长，你我彼此的理解和宽容是继续生活的前提。破镜重圆将由历史来作具体的描述。现在的你我跟新婚夫妇以及老夫老妻没有根本的区别。新的离婚，老的也离婚，这种现象无不说明事物的发展和风云难测。

说到这个问题，或许你胆颤心惊了许多。其实大可不必。生活如水，有涟漪也有浪涛，有漩涡更有跌宕。但，水流不会静止。俗话说的好，树欲静而风不止。生活中你我的争执和谦让，遇事的沉着或激动，观点的相同或异同等等，都将引起一定的波澜。但是，作为水的主流，也就是你我的结合至始至终将贯穿在生活的全部内容中。

一江春水向东流，一场夫妻情难舍。珍惜我们现有的生活，珍惜我们所拥有的过去。无论过去的明或暗，过去的一切终究属于我们。

抚摩的语言胜过肉体的快活，细微的关怀仿佛流水的潺潺，月的圆缺是心情的变迁，皱纹的深浅是心情的演绎。我不会说那些暧昧的话语，现在不会说，以前也不会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笨嘴笨舌。

镜子破了，也就破了。破碎的镜子理该丢弃。没了镜子，我们还有脸盆还有木梳梳理我们的生活。

镜子是用来反射光的，可以反观自己的长相。还可以看到自己的笑容是舒畅还是勉强。但是，镜子能反映人的内在情感吗？

十八 创作和生活

应该说你的内心很抵触我的文学创作，但是又舍不得因为你自身抵触的因素而使我放弃。这也是我们现在生活中的一对矛盾。如何调节好创作和生活的两者关系无疑成了我注意的重点。

前段时间的争执就是这种情境下发生了。僵持不下的状态终于因我态度的改变而悄悄发生变化。

说来话长。恋爱时期的文稿你就非常地喜欢，认为我的思绪可以补充你的语言。因此，我曾写下很多。每当你得到这些的时候，你的笑是多么甜啊！甜得我顾不上构思恨不得立马写出更欣慰的微笑。当九五年我准备进高复班夜修时，你很高兴。当我半年后考入成人夜大的那天开始，你包揽了生活的全部，包括深夜的点心和营养的补充。

但现在，我创作的情趣越来越浓厚，创作思路越来越宽阔的时候，却疏忽了你的感受。几个月以前就彼此针对这个问题有所交流。当我将创作的迫切欲望和充满成功的自信告诉你时，沉思好久的你终于舍弃了你自己的心情。赞同并支持我的嗜好。同时，我也在努力着，尽可能多的时间陪你，陪你散步购物聊天。然而，随着创作激情的日益高涨，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时候的你，再次感受到了寂寞的难忍。争执成为现实。问题摆在面前，如何完善解决？

由于在我的内心深处有着你无比高尚的形象——眼里容不了的沙或尘。因此，自你答应后我就忘乎所以地把时间全部化在了阅读和创作上。因此，当时的你我各有各的理由和需求。

冷静后的我，用你的处境理解你的心情。心情平衡后的我终于真正意识到了生活与创作的关系。以后的时间里，再没因为我的创作而带给你任何的不快。

作为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爱好，如何调节将直接影响我们的生活。你是对的。

十九 小男人和大娘子

眼看已经到了尾音部分了，情书成了家书，或者是二十年风雨的再现。前后看了看还真觉得有些个过分。哪个女人不怀春？哪个妻子不生情？即使花白了的男女还不是一样地需要暧昧的语言相互欣慰吗？

与其说是回避这些，还不如说是故意刁难。说绝了，我的用意就是想让看得你七荤八素的。构思着如何才能达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境界。如此这般或那般地唠叨，唠叨个没完，唠叨得你大眼瞪小眼，一无是处。

我是你的小男人，或者说是你的弟弟或孩子吧。呵呵。

你不是经常取笑我吗？今天我就让你取笑个够！

大娘子有大娘子的利弊。你有的你的无奈。不是吗？伤害了你却又让你无话可说无气可出无法无天的我就这样地折磨着你。折磨得你的皱纹跟我的皱纹一样的深！或许，那时的我才会不忍再折磨你。而眼下，错过了这村就没了酒的醉哟。

我就是这样的使你生厌，令你于哭笑中陪伴我的疯狂人生。

你比我大，彼此谁将先老的问题留待在你我的心里。别出声，听完我疯癫的话。我是你的小男人，我是你的老男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男人，我是个庸俗的坏蛋。占了你的便宜还要卖乖，对吗？

你猜测的完全正确！

我就是你今生的冤家！

你的心你的肉你的血里都早已烙下我毫无悔改也无法修改的印章！

我是你的男人吗？你怀疑吗？我自己正在怀疑这所有的一切是否真实！

二十 你和我的未来

说到这个话题，我一时语塞。未来就是将来的你和我将怎样的演绎彼此的真切。虚心假意虽然不怎么现实，但不会排除你我间尚需共同争取的心绪。

虽然，因为当年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矛盾你主张经济上的相对独立。但是以后的生活主张之趋向还很难定论。所以有关经济上的不存在的问题中的问题，留给头发苍白的时候再争执吧。现在的关键是：什么叫情书？我写情书给你了吗？

雨后的你我刚从草香的幽径散步回到家。再不有所明示的话，我恐怕今夜又得难眠了。算了，为了让自己有个酣睡的夜，不妨委屈一下自己吧。反正在你的面前我始终未曾占过上风。

二十年的日子里，始终没说过的那个“字”今生恐怕再不会出现。我宁可押上康熙字典或百科全书也不会将这个“字”典当出去。老太婆，就委屈你了！

我有点喜欢你：

我喜欢你的白发而不是喜欢你的染发；

我喜欢你的皱纹而不是喜欢你的美容；

我喜欢你的无语但不是喜欢你的沉默；

我喜欢你的打骂而不是喜欢你的冷漠；

我喜欢你做梦的睡姿而不喜欢你床头的唠叨；

我喜欢你的冷言冷语的奚落而不喜欢你冷嘲热讽地嬉笑；

我喜欢你说不出理由的喜欢而不喜欢有理由的喜欢；

我喜欢你的不喜欢而不喜欢我的喜欢；

我喜欢你的后半生而不是忘却你我的二十年；

我喜欢你的一生而不是喜欢你的一切；

我喜欢下辈子的你而不会冷落今生的你！

种种喜欢和不喜欢，于四月三十日统统强加在你的身上。

让你有沉重的感觉；

让你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让你无法适应这种种的喜欢和不喜欢；

让你从此不再要我做这做那；

让你从此睡在我的诗行间动弹不得；

让这些所有的喜欢不喜欢枷锁在你的心灵上；

让所有的喜和欢从此喜欢上你我的毕生！

2006-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