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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喝过了水,郭离朝姐姐鞠了三个躬,他说,“姐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只要我郭离还活着,姐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姐姐尽管说就是。” 妹妹坐在板凳上冷冷的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十有八九是负心汉,赶他走,姐姐,小学时咱就学过农夫和蛇的故事,这个男人我看是狼,你不要引狼入室。” 郭离看了一眼妹妹,他摇了摇头说,“姐姐,我走了,您多保重!” 姐姐把郭离送出了好远,最后她问:“你去那儿?” “火车站!”郭离咬了咬嘴唇说,“那儿是我暂时的家!” “噢,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 “嗯,姐姐,”郭离心里涌过一阵热浪,他上前一把握住姐姐的手说,“姐姐,姐姐你真好。。。。。。”然后眼里竟流下热泪来。 临走,姐姐塞到郭离手里二十块钱,郭离不要,两人争执了一会,郭离收下了。郭离觉得象是做梦,这世界上真还有这么好的人吗?自己不但白吃人家的烧饼,还收下人家二十块钱。 郭离到火车站凑和了一晚上,第二天他用这二十块钱填饱了肚子,傍晚的时候他来到了一个建筑工地,他找到了一个面色黎黑身宽体胖的包工头,要求到工地上做小工,包工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说,你这样的白面书生我们请不起,这不是你干的活,要干的话管你吃住,每天十块钱工钱。 郭离直恨包工头周扒皮。 工地上的活很累,累的骨头疼,一到晚上全身都象散了架子,干满十天后,郭离向包工头借了三十块钱,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来到烧饼铺,他是来还钱的,还有烧饼钱。 姐姐正在忙着,烧饼铺里还有零散的几个顾客,只是没见妹妹。 “姐姐,我来了。” “奥!兄弟,快坐下,先坐着啊?” 说完她给郭离倒上一碗水。 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姐姐搬了一张椅子跟我面对面坐下。 姐姐问他:“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在建筑工地上,只是工资不高,先混碗饭吃!” “奥,也行,只是建筑活太累了,这几天你晒黑了。” “没事,姐姐,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我叫杨春花,你呢,兄弟?” “郭离,离婚的离。” “奥,”郭离看到她脸色一变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干嘛说离婚的离啊,莫非姐姐离过婚?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姐姐是那里人啊?” “山东高密的,弟弟你是那的啊?” “山东德州的!” “德州的扒鸡很有名啊!” “高密东北乡的红高梁也一样啊!” 说罢两人相视笑起来。 “兄弟,你是大学生吧?看你戴着眼镜,一副书生气!” “读过几年三流大学,今天落魄到这个地步姐姐可不要笑话我,姐姐,我看你也是文化人,你上过高中吧?” “上过一年高中,因为家里穷,我娘有病,后来就辍学回家嫁人了。” “姐姐看上去还很年轻,农村人皮肤都很黑,你的却很白,姐姐你也用化妆品吧?” “年轻什么?唉,人过四十豆腐渣,我四十一了,我皮肤天生就这样的,这些年脸上都起满皱了,我都不敢照镜子。” “姐姐,你比我整整大十岁!” “你三十一?你比看上去要老,孩子多大了?” “五岁了,很可爱,我现在有些想他了!” 姐姐眼里有泪光在闪,她说,“我也已经一年没见着我两个女儿了。” “姐姐,您两个孩子?” “是啊,我两个孩子,大的今年十五岁,上初二了,小的八岁,在老家她姥姥家。” “噢,那姐夫呢?”话一出口郭离才知道这话不该问的,姐姐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来,郭离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姐姐的伤心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