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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 一直喜欢文字,一直如痴如迷,无论是读是写。当年刚刚步入社会的时候,甚至是靠卖弄文字吃饭(主要是以起草机关公文和宣传报道为主)。我在曾经的那些比较低落的日子,也是文字给了我最大的慰藉。 网事如烟。我的一个现实中的笔友当年在西陆办了一个文学论坛,而且红火一时,并强烈邀我去凑热闹,连我在西陆的ID都是他在2002年初帮我注册的,玩了将近一年觉得有些腻了,就跑到榕树下心不在焉地折腾一段时间。2004年底因为有闲着的时候,走进他创办的那个论坛,看到的却是一派清冷的景象,嗟叹之际,无意闯进情感四十信手发了一个贴子,竟然安下心来,后因盛情难却又被扶上了墙。同时,竟与以前相知的版友重逢,于是有了我“重返西陆”一说。但也由于玩得走火,先后引起风波,却是始料不及。以前在论坛里一向都是你吹我捧,人云亦云,觉得乏味,就想标新立异,或者正话反说,或者反话正说,或者偷换概念,总想打破常规的做法助人一笑。岂料先后引起砖战,被人上纲上线,自己虽不致于头破血流,但也难免皮肉之苦,几次都想落荒而逃,却又进退两难。 进,有人对号入座,经常怀疑我把谁的亲人(女性)怎么怎么样了,于是对我恨之入骨,时刻都准备着与我刀枪相见。还有的人以为读过几本闲书,或者正在教书,却忘了自己读的是别人的书,教的也是别人的书,说的更是别人的话。而我恰恰与那些不会用自己的嘴说话的人经常格格不入。 退,我在西陆论坛里面,尤其在四十港,我能感受到我在现实当中所没有的那种温馨,享受种种宽容(甚至溺爱)有目共睹。有人公开宣称为我保驾护航,有人私下鼓励我道:无论你是对是错,我都支持你!即使是在友坛,也有被我视为知己的人(对方怎么想的另当别论),例如“一杯清茶”的清茶姐姐(因与茶馆的人曾有口舌之争,我已不到那里去发贴了,但是我们的姐弟之情一如既往),“竹林听海”的文轩与武陵山樵、“四十情怀”的疏狂一醉和信笔游疆、“长空放飞”的舞黛纤纤、蓝色羽衣和冷愚、“一代天骄”的单纯女人等等,已经让我刻骨铭心。他们能从不同的角度,读到文字之外的东西。 在论坛里,我除了对“海天”的冷夏含沙射影地表示过不友好(在此致以衷心的歉意),从没恶毒攻击过具体的人(无论对方与我无冤无仇还是有冤有仇),大多都是善意的调侃,对不同的观点也是采取以文对文的方式进行讨论(或者狡辩),例如我与燕飞来、“竹林听海”的文轩女士、“一杯清茶”的空档先生、“水云烟坊”的正人君子以及“长空放飞”的才子佳人之间的文字纠纷等等。间或导致对方心情若不愉快,实非我的本意。可能是我毕竟才疏学浅,造句不当所致。既非本意,也然无须道歉,就像如果误伤人命,不该享受极刑,我以为。 需要说明的是,我在文字当中常对某些现象进行挖苦,其实也包含着对自身的批判。记得我曾提及文化人的伪善,并借古讽今,揭发东郭先生做“好事”有局限,一旦涉及切身利益就露出了极端自私的嘴脸。于是有人撰写专题文章对我质问:“那么,卧夫先生不自私、不伪善、不狭隘、不阴险、不恶毒,又体现在哪呢?有人要骂你你让骂吗?有人要花你的钱你全愿意吗?这还是不涉及性命的事呢。”我得承认我做不到。可是通过我对我自己的批判和反思,正在努力突破我的局限。说我不尊重文化人,举点俗气的例子:在论坛里,当我听说有的版友没钱看病,我一马当先进行捐款。当有版友(素不相识)由于种种原因生活上有点困难,我当天就给对方汇去一千。仅在今年(2005年)我与版友之间发生的相关费用(招待等等)就已近万,一次聚会,有位画家朋友因为缺钱,想卖掉摩托车。为了减轻他的精神负担,被我当即买下,同时请他代为存放,供其无偿使用。因为我知道他常到郊外写生,需要交通工具。君不知,我对“文化人”些许年来断断续续的接济何止这些?我这样做,在我内心恰恰是出于对“文化人”的尊重。在论坛里,我给多名版友写过专评文章,难道都是出于对他们的不尊重?当我屡次遭到贬责,甚至恶毒的人身攻击,我经常觉得我有点委屈。当然,我承认我做得还不够好,别人肯定都比我做得更好,这也正是我应该接受批判的地方。起初,我一直把网络里的论坛当作可以任意放飞心情的好地方,可以把在现实当中不便稀释的东西在那虚拟的空间挥发出来,让自己尽可能地轻松起来,看来并不那么简单。甚至每当想写字的时候,有点胆战心惊。好在毕竟还有对我认同的人,论坛里面的天气无论多云转晴还是晴转多云,心里不再那么冷了。 有个名人说过:有一知己足矣。可我都有好几个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读字的时候,如果读不懂文字以外的东西,无论作者还是读者都是一种遗憾。作者应该遗憾的是:读者被你的文字误导了。读者应该遗憾的是:没弄明白作者站在什么立场。总有些人不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事物,盲目从众,云所亦云,以为别人挖的是井,否则自己就会渴死。甚至就此坐井观天,也以为然。 我也读书,犹爱读史,尤其商周与现代史。在我眼里,史籍约为两类,一是史料,乃对历史平铺直叙,一般不含编者任何思想倾向。一是史话,是以史料为依据对历史的述评,具有强烈的个人观点。读后者的时候,若不提高警惕,一不小心就会误入迷宫从而丧失自我,甚至终生都难解脱。我读书的时候,读得妙处自会拍案叫绝,读至疑处乃是几声冷笑。曾有很长时间觉得若不让我读书,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可是读来读去,认为自己经常被人误导。例如我可能与某些人一样比较崇尚英雄人物,爱读武侠小说。即使对历史的兴趣,也往往集中于战乱年代。可是透过战争,时能看到生灵涂炭、平民百姓流离失所的悲惨局面。北洋军阀之间的利益之争、抗日战争前后国共两党之间的政权之争、甚至文革期间的权力之争,最大的受害者显然都是民众。我在嗟叹之际,躲躲闪闪地尽可能避开敏感的术语,写过一篇与历史有关的贴子,引起非议并无所谓,竟被漫骂。轻则笑我不懂历史(当然我需要加强),重则称之“放屁”乃至“漂在白水里的一坨屎”。对不同的观点本应据理力驳,即便在讨论中辩得谁是谁非,尚须实践进行检验。无怪有人忍不住站起来评判:“有本事的人拿出事实和理论把卧夫驳倒,不要在这里漫骂和攻击。”其实,只要我们客观地非政治化地关注一下1927年至1937年的历史,国民党掌握政权后,推行的一系列旨在发展经济的政策措施,对社会经济、财政金融、工商税收、交通运输、农村经济和对外贸易等方面所进行的整顿改造和重组建设,根据发展需要先后制定的《训政时期经济建设实施纲要方针案》、《重工业五年建设计划》和《促进救国大计案》等等,在实际中业已取得一定成效。后来由于抗战爆发,才被搁置。简单例举几组数据: 全国铁路总长度:1927年13040公里,1937年21036公里。 全国公路总长度:1928年29127公里,1936年108117公里。 全国生铁产量: 1927年436815吨,1937年958683吨。 全国钢产量: 1927年3万吨,1937年556347吨。 抗战结束后,国民党政府中央银行持有外汇9亿美元,黄金600万两(折合美金3亿元)的金融财产,并拥有数量庞大的物资和接收的日伪产业,以及“美援”47.09亿美元。这是笔相当可观的财富。只是由于大规模的内战爆发,致使财政开支大都用于军事开支。其军费开支和特别支出,1945年占总支出的71.3%,1946年占54.4%,1947年占59.8%。因此造成巨额赤字,乃至恶性的通货膨胀,空前的物价上涨,民众的生活日益恶化。 当年,谁是执政党,谁是在野党,某些历史事件是起义还是暴乱,到底是谁发起的内战,谁是真正的战犯、共产主义还是三民主义更适合中国的国情,都需要历史的检验。客观地说,文革期间的政治腐败众所周知,而现今的各种腐败现象缘何屡禁不止?台湾的李敖多次入狱,若在大陆能活多久?甚至我们可以设想,鲁迅如果活着,哪怕只多活40年,如果笔锋不秃,他的命运将会怎样?历史之所以成为历史,前提是已成事实,为何不能一分为二客观对待?如何给历史定性,永远是说不尽的话题。 《国际歌》里的“救世主”与《东方红》里的“大救星”一个被否定一个被肯定,而且同台演唱,实是历史上最经典的一大幽默。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历年以来我们享受的争鸣空间又有几何?就拿现行法律来说,《刑法》第一章第四条规定:“对任何人犯罪,在适用法律上一律平等。”既然强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不应该在其后的条款却又针对不同犯罪对象,例如年龄、身体状况以及从犯(不是根据罪行轻重)等等,可以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否则何谓“平等”?或拿眼前的西陆来说,既然宣称“开辟了一条自由言谈的平台”,就不应该“郑重声明”哪些言论必须“禁止”,否则何谓“自由?” 孔子云:思无过。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 自己或因经常提醒自己免被误导,失足走进什么误区,也未可知。人生百态,实在应有尽有。人在旅途,总有这样那样的情景历历在目,异样的滋味时而涌至心头,成为难忘的段落。 君不知,在我喜笑怒骂的文字当中其实隐含着沉淀于岁月里的苦辣酸甜。 君不知,一个当年面对各种不正之风,曾经想给中央上书,提议把整党整风工作进行到底的热血青年,自己的雄心壮志却遭到无情的摧残。 君不知,市直机关的一个被公认挺有工作能力而且小有名气的知识青年,由于领导之间争名夺利,祸及自己无辜地经受几起几落的波折。 君不知,当一个毅然辞掉令当地人眼热的机关工作,背井离乡去闯江湖。当苦心筹划的某项文化产业初具规模,一夜之间由于资金被人骗走,美梦成了泡影,甚至背个骗子的骂名。 君不知,当一个身在它乡,落魄得身上只剩下了五块钱。当一个人躺在天安门广场,边晒太阳边看别人放的风筝,写《缪斯广场》这首诗的时候,兜里只有五角钱。 完稿于2005-12-28-卧夫 附早期破诗一首: 缪斯广场 广场上的风挺多 也挺温柔 我深沉地东张西望 寻找当初 与我共同研讨过这里的某君 我想 当我撞见那个不珍惜我生命的东西 一定装作不认识得样子 其实并末相遇 就望一望伟人的画像 读不清楚表情的含义 读灯 灯们还是以前的形状 看到有人喝着饮料 我才觉得自己渴得难受 我知道口袋里还有整整五角钱呢 五角钱能策划成明天的日子吗 也许能吧 我本以为天空只有一辆鲤鱼一架燕子 后来发现 高处尚有飞不太远的动物 后来发现一位被打扮得很美丽的蝴蝶小姐 被一个不知都懂什么事情的孩子牵引着 忽上忽下 后来发现一位脚很脏的懒汉 躺在广场上睡得正香 我也勇敢地躺到某处 可惜并未入梦 听脚步在身边流动 听我听不清的说话的声音 听我听不懂的其他的声音 后来认真地看一眼灰暗的夜色 这才站了起来 在广场上轻松站了起来 1994.08.05.于天安门广场 ※※※※※※ 初生是人 异化为狗 落荒成狼 |
